第八章 黑衣女子
蠟燭莫名其妙的滅了,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什麼地方吹來的陣陣陰風,回頭也是一片黑暗,也不見徐荒。想起剛剛那具屍體,慕容言心道:「莫非是鬼魂做怪」額頭不由得生出些許冷汗。
喚了聲徐老頭,徐荒在旁邊應了一聲,慕容言這心裡的石頭才算放下一半了。原來剛才那陣陰風把徐荒的蠟燭也吹滅了。徐荒重新點燃蠟燭,把慕容言的蠟燭也引燃,然後兩個人舉著蠟燭便是看清了面前的情況。
先前不曾看仔細蠟燭就滅了,此時才看清眼前的情況,面前的地板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地屍體,從服飾看,不是一伙人。有先前見過的血石的,還有東瀛人,看來兩伙人在這裡遇到了,發生了衝突。其中還有人是中箭身亡,墓道的牆壁上還插著幾支和屍體上一樣的箭矢,看上去應該是打鬥過程中有人觸動了什麼機關。
慕容言打量著地上屍體道:「徐老頭,你說這幾伙人興師動眾的來這墓里,把命都搭上了,到底是圖個什麼?」
「錢唄,人為財死嘛,人家多仗義,機關都替咱破了,這是好事。人家前面打的頭破血流,咱們後邊坐收漁利,多好。」徐荒擺出一副愛財如命的表情,繼續道:「別磨嘰了,快點吧,去遲了值錢的寶貝都是別人的了。」說著便急著往前走。
慕容言還想說什麼,突然發現徐荒早就往前走了,只好一臉無奈的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道:「你是上輩子窮死的,還是這輩子出生的時候掉錢眼兒里了。」
墓道空空蕩蕩,安靜的有些可怕,還時不時吹過幾陣陰風,古怪異常。墓道的牆壁上每隔一段,就會有一個慕容門常用的十字標記,途中走過了幾處岔路,慕容言一路跟自己人留下的標記走,倒也問題不大。
走了沒多長時間,就走墓道的盡頭,墓道的盡頭是一個比正常人人高不了多少的石門,石門虛掩著,應該已經被人打開的,打開的程度剛好是能通過一個人的距離。
穿過石門,裡面是一個有著六面牆壁的石室,每面牆壁上都有一個中軸的石門,石門上都刻著浮雕,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奇珍異獸。這種石門,和進來的那道石門不一樣。這種石門的軸在中間,從門邊上才能推開,整個石門是以中軸旋轉的。
除了二人最右手邊的石門,其他幾個牆壁上的門都被打開了,要麼就是每個門都有人進去了,要麼就是有人故意都打開的。慕容言找了一圈,居然沒有找到一個標記,留標記這麼重要的事不可能忘記,不難想到,他們一定是遇到什麼複雜的情況了,導致標記到來不及留。想著,慕容言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小子,走哪邊啊?」徐荒問道。
「標記沒有了,現在只能賭一把了。」慕容言指著最右邊的一道門道:「如果你相信我,那就這個門了,敢不敢?」
徐荒擺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說道:「老子五歲喝酒,六歲賭錢,七歲逛窯子,八歲背屍,上山落過草,下墓挖過寶,風風雨雨幾十年,什麼沒經歷過。什麼叫敢不敢,進!」
這牛皮吹得天花亂墜,慕容言實在聽不下去了,一臉玩味道:人家京城裡的說書的都沒你說得好,憑你這口才,就我先前讓你去京城裡說書的提議,肯定沒毛病,絕對是一鐵飯碗。」
「過獎,過獎」徐荒十分不要臉的謙虛道。
說話間,二人已經是推開了石門,走了進來,舉起手裡的蠟燭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這是一個石室,和先前那個石室一摸一樣,六面牆和六個門。連石門上的浮雕都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六個石門只有一個開著,石室的中間還突兀的躺了一具屍體。
二人借著燭光便是看清了屍體的模樣,年紀不大,身上穿著飛魚服,應該是錦衣衛不假。身上有多處傷口,手上還緊緊的握著錦衣衛特製的綉春刀,刀上還沾有新鮮的血跡,看來兇手在打鬥過程中受了傷。慕容言伸手摸了下屍體頸部的脈搏,發現確實是死透了,但體溫還在,應該是剛死不久,而且兇手可能還沒走遠。
舉起蠟燭,借著蠟燭的火光望向那個唯一開著的石門,慕容言發現,從屍體到石門的這一路上都有血跡,石門上還有一個血掌印,應該是兇手受傷后推開石門時留下的。
由此看來,兇手很可能就在那被打開的石門後邊,慕容言二人相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一同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
徐荒走在前面,發現還是一樣的石室,蠟燭的照明範圍有限,徐荒還沒完全看清石室里的情況,突然,黑暗中閃出一道黑影,一道寒芒斬向徐荒拿著蠟燭的那隻手,徐荒反應也是極快,手往回一縮,那道寒芒便是恰好斬在了蠟燭的火焰上。
慕容言走過印有血掌印的石門,剛進到石室,還沒看清什麼情況,徐荒手裡的蠟燭已經滅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慕容言剛反應過來,那黑影又是掠向慕容言,接著提劍就是的一刺,慕容言一個側身躲過這凌厲的一劍,可是手中的蠟燭已經燃燒了很久,本來就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側身的時候,蠟燭的上熔化的蠟油滴在了慕容言的手上,慕容言吃痛,蠟燭下意識的脫手,摔在地上,滅了。
整個石室陷入了黑暗,慕容言的眼睛習慣了燭光,這一下滅了眼睛還沒適應過來,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都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一時間,周圍安靜了下來,安靜的讓人不知所措,安靜的連呼吸和心跳都變得最為致命。
這種情況僵持了很久,突然,在黑暗的石室中亮起了一個紅點,然後變成一團小的火焰,是徐荒點燃了蠟燭,慕容言知道機會來了。
「小子」徐荒招呼了一聲,便把重新點燃的蠟燭扔向空中,蠟燭的火焰在空中岌岌可危,似乎隨時都會熄滅。火光很暗,但足矣看清眼前的一切。
借著蠟燭微弱光,慕容言把面前的黑影算是看了個清楚,這黑影竟然是個女子。一副樣貌驚為天人,五官精緻,膚若凝脂,一雙水潤的眸子更惹人憐愛,一身黑紗錦裙,可謂是極美,一時之間,慕容言竟然忘了動手。
女子趁慕容言發獃之際先行動手,一劍殺招斬向慕容言,慕容言瞬間反應了過來,後退半步,躲過了這一劍,接著向前一個飛踢,踢中了女子持劍的手腕,劍脫手。慕容言見一擊得手,便順勢抓住女子都手腕,向下一翻,把女子的手反在身後,另外一隻手便是順勢摟住了女子的腰。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蠟燭落地,整個石室又重新陷入了黑暗。慕容言和那女子貼得很近,近到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和心跳,聞著女子身上的特殊香味,心中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具體是哪裡熟悉,卻又說不上來。
這時候,徐荒點燃一支新蠟燭走了過來,看著女子調笑道:「小女娃不僅長的俊俏,身手也不賴啊」
女子沒有理會徐荒的話,而是轉過頭冷冷的對著慕容言道:「我的腰摟得舒服嗎?」
慕容言頓時反應了過來,尷尬的笑了笑,鬆開了手,然後下意識的說出了兩個十分無恥的字:「舒服」
女子一時語塞,可能是氣得不輕,在慕容言鬆手的瞬間,轉過身對著慕容言就是一腳,這一腳太突然,慕容言一下沒反應過來,直接踹中腹部。
慕容言捂著肚子就是一陣哀嚎,然後對著女子道:「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不就摟一下嗎,用得著下這麼重手嗎。」
「言瘋子?」女子看清了慕容言的模樣,突然感覺有些熟悉,疑惑道。
慕容言見對方叫自己的名號,正準備問些什麼,突然聽見徐荒指著自己的腹部道:「小子,你流血了。」
聞言,慕容言低頭一看,還真的有血,難道是之前和忍者打鬥時受的傷,傷口裂開了?但之前受傷的部位不是這裡,難道是這小娘們兒的腳上有暗器?但慕容並沒有感覺到痛,查看一番之後發現沒有傷口,血跡緊緊是存在於衣服上。
慕容言突然看到自己的手上居然也有血跡,自己的手剛剛只摟過那女子的腰。先前打鬥過程中不曾看清楚,此刻才看得仔細。那女子單獨坐在石室邊上,一張極美的臉上,唇色略顯蒼白,額頭還有些許細汗,一支手捂著腰部,手指的縫隙中已經溢出了些許鮮血。
慕容言想起之前那個錦衣衛的刀上和地上的血跡,以及進來的石門上的血掌印,這一切就對上了,那個錦衣衛應該就是她殺的。對方似乎還認識自己,慕容言也覺得眼前的姑娘特別熟悉,腦子卻沒有這個人,自己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自己都不知道。
慕容言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眼前這姑娘,便不再去回憶,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差不多拇指大小的瓷瓶,扔向女子,淡淡道:「刀傷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