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小姐回京的目的是什麼?
輕飄飄的話語像淬了毒的匕首輕輕插進心窩,還惡意的攪動了兩下。
蘇梨張了張嘴,喉嚨灌進一口冷風,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她早已不是別人爭相求娶的尚書府三小姐,殘花敗柳罷了,如何比得上逍遙侯的身邊人?
認清現狀,蘇梨也沒讓自己太過失態狼狽,低眉順目的應和:「侯爺說得有理,是我僭越了。」
說完,又要繼續幫楚懷安按摩,卻被楚懷安一把甩開。
「自己去找點藥膏抹上,別污了爺的眼睛!」
這人語氣里都是嫌惡,蘇梨收回手,揉揉被捏得發紅的手腕,從善如流道:「是,多謝侯爺關心。」
「……」
楚懷安不客氣的翻了個大白眼,抓著薄被翻了個身背對著蘇梨,顯然是不想再看她。
這人終於不再使喚她跑來跑去,蘇梨樂得清靜,湊到思竹身邊安安靜靜的剝瓜子。
院子里只剩下瓜子殼的細微聲響,靜謐而美好,楚懷安只躺了一會兒就翻來覆去的折騰,活像身上有幾十隻跳蚤一樣。
「侯爺可是身體不適?」思竹緊張的問。
一句話,像觸發了什麼開關,楚懷安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蘇梨手一抖,差點沒把剛剝好的小半盤瓜子仁打翻。
「侯……侯爺,發生什麼事嗎?」
思竹嚇得舌頭打結,楚懷安沒理她,直勾勾的盯著蘇梨的手,惡聲惡氣道:「你不是成天把你那死鬼夫君掛在嘴邊嗎,他怎麼會讓你的手變成這樣?」
楚懷安的怒氣來得突兀又莫名,蘇梨怔愣了一瞬,沒想明白他為什麼發火,只從容答道:「亡夫出身寒門,這些年我跟著他,日子雖過得清貧,但也充實快樂,手上的凍傷也並不是什麼重疾,待春暖花開,自會恢復如常。」
「痛死你活該!」
楚懷安順嘴接了一句,全然沒了曬太陽的心思,丟下薄被,抱著暖爐氣咻咻的沖回房間。
直到房間門被用力摔上,思竹才在巨大的關門聲中回過神來,看著大半盤動都沒動過的瓜子仁,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侯爺也是一片好意,三小姐何必故意提起亡夫惹侯爺不快?」
「我說的是事實。」
蘇梨回答,也不管思竹是何反應,自發的將薄被疊好,開始收拾躺椅和小茶几。
這一切她做得十分嫻熟,身上再沒有半分當初那養尊處優的小姐氣。
思竹不知道這五年蘇梨身上都發生了什麼才會將她身上那股子銳氣乾淨,卻隱隱覺得她這次回來絕不僅僅是低聲下氣在侯府做丫鬟這麼簡單。
畢竟,她是蘇梨,是曾經艷驚京華的奇女子。
想到這裡,思竹直截了當的開口:「三小姐這次回京,有什麼目的?」
薄被跌成方方正正的小塊,蘇梨頓了頓,扭頭看向思竹:「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麼目的?」
她的目光清冽如水,明明溫和無害,卻在瞬間讓思竹感受到一股無處遁形的灼燙。
思竹連忙低頭避開蘇梨的目光,低聲分析:「三小姐離家后,顧先生便自薦入朝做了官,如今已是朝中重臣,縱然三小姐曾與侯爺有過節,若有顧先生照拂,就算是侯爺,也不會拿三小姐如何,三小姐何不……」
「何不如何?何不腆著臉去顧府求先生收留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