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實地調查
議會。
鮑德溫的辦公室。
「驗證小組對放射性元素的驗證還沒結束，現在還沒有結論。而且你知道嗎？亡靈學派的維勒昂德法師也在研究放射性元素，雖然還沒正式發表結果，但據傳，真的有治療疾病的效果。」
鮑德溫看著過來追問進度的嘉一，有些無奈的說道。
嘉一關於放射性元素危害的論文提交過後，鮑德溫也讓人搜集過相應的資料。現在放射性元素正是熱點，對放射性元素的研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集中在元素物理性質，或者偏向原子內部結構。
即使有關於生物影響方面研究，也幾乎都是集中在有益的方面，對於危害的研究寥寥。僅有的幾篇要不就是質量很差，要不就只是夾雜在其他研究之中隻言片語的猜測，並不足以說明什麼。
維勒昂德是少有的專註於研究放射性元素對生物的直接影響的傑出法師，他們的成果還沒有公開，但已經有隻言片語傳出來，也是利好的方向，說是能夠治療惡性疾病。
這讓鮑德溫對嘉一說的放射性的危害心存疑慮，只是因為嘉一過往的戰績才不得不重視。僅僅嘉一一個人的意見，遠不足以讓議會下令禁止放射性元素的日用。
嘉一也知道，在更多結果出來之前很難說服鮑德溫推動對放射性元素使用的限制，他用大拇指撓了下下巴上的胡根，想了想說：
「現在市面上含放射性的產品也有一段時間了，不如我們去找找使用和生產這些產品的人，看看他們現在的身體到底怎麼樣。」
含有輻射的產品最初是什麼時候推出的幾乎沒人知道，但流行至少超過半年了，長期接觸放射性元素的人這時候肯定有人已經有些癥狀了。
鮑德溫想略作思考，覺得這也是一個方向：「也行，我安排人和你一起去。我建議你邀請維勒昂德法師一起去，他是獲得過生命之冠的法師，專精生命相關領域，他的意見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維勒昂德是嘉一的老朋友了，當初他們一起去的精靈島幫助精靈解決了糧食減產問題，嘉一還因此流落到小世界。
對嘉一的邀請，維勒昂德沒有拒絕，這些長期使用放射性產品的人，理論上是現有的人體實驗志願者，對他的研究有很強的輔助作用。
……
「這是莫沙徹最大的放射性產品作坊，他們最先推出的含鐳的浴粉，很受歡迎，現在不僅有浴粉、潔牙鹽，還有粉盒，據說是現在市場上最受歡迎的產品，能夠讓人容光煥發。」
說道這裡，比澤爾稍微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麼話忍住沒有說，然後接著說，「他們最近在報紙上登了廣告，在預售一種含有釷元素的男性內褲，說是可以提高男性能力，新元素效果更好。」
嘉一有一股想要捂臉的衝動，果然不管是在哪，女人的臉和男人的下半身都是各種保健產品的重災區，釷內褲，也不怕爛嗎？
他們一行數人站在工廠的門口，很快就吸引到工廠的人注意，不一會就有一個身形精瘦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人出來，身上還穿著一件法袍，從散發的魔法波動來看，若不是他能夠瞞得過嘉一這個紫袍法師，就是只是一個魔法學徒。
山羊鬍來到嘉一他們身前，躬身問道：「幾位法師大人下午好，不知道幾位有什麼事情嗎？」
比澤爾稍微讓出一步，說：「我是執法小隊代理隊長比澤爾，這幾位是尤利烏斯·普呂克法師，嘉一法師，以及維勒昂德法師。」
比澤爾在一邊介紹，山羊鬍聽到嘉一的時候突然間變得有些激動：「是，是提出新原子結構和發現放射性的嘉一法師嗎？」
他想上前一步，又覺得有些失禮，已經邁出一小步的又腳尖又縮了回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追星族。
比澤爾說：「是的，就是這位嘉一法師，我們來你們的作坊是想了解一下你們的放射性產品，能幫忙介紹一下嗎？」
說著，他拿出一張簽了法師印記的手令出來，對方有些疑惑的接過，仔細的核查了一遍，遞迴手令，恭敬的問道：「不知道幾位想要了解些什麼？我是這個工坊的負責人，一定竭盡全力的配合你們。」
一邊說，他一邊偷偷的打量嘉一，但慢慢的將激動的心情按捺住了。
他引著幾人向著工坊內部走去，進門的時候他落後幾步，招來路邊的一個夥計吩咐了幾句，才繼續走到前面來帶路。
「我們的工坊生產的東西在市場上很受歡迎，這些都是新建的廠房，還有買來的最好的機器。」
山羊鬍小心的說著話，一邊偷偷打量嘉一他們臉色。他想到最近報紙上有一些善待工人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有關，又想到剛剛比澤爾提到的放射性產品，似乎又和這個有關。
再一看嘉一，他心裡加重了這個想法。
只是他不敢肯定，這對於工坊來說是好是壞，一想到這，就連剛剛見到偶像的興奮心情也減弱許多。
畢竟他崇拜嘉一，除了嘉一在魔法一道上的成就，更多還是因為放射性研究給他們帶來的利益。
廠房裡里有些凌亂，並不整潔，空氣也有些污濁，粉塵漫天的飛舞，機器前的工人埋頭忙著處理眼前的工作，還有一個個赤膊的男人搬運著一箱箱的貨物。
嘉一收回打量的目光，說：「你們這裡工作最久的工人是哪些？那些直接接觸放射性元素的，帶一些過來，我們有些話要問他們。」
「是。」山羊鬍按捺住忐忑的心情，找來一個管事吩咐下去，然後帶著嘉一他們去了旁邊的靜室。
過了不久，管事帶來三女一男來到靜室，三個女人兩個年紀大一些，約30多歲，還有一個看起來還有幾分青春，約莫20左右，漢子看起來還有一些健壯，手臂上能看到隆起的肌肉。
唯一相同的是幾人臉上都有幾分倦色與忐忑，來到靜室後頭都不敢抬，唯有最年輕的那個偷偷的用餘光打量眼前幾位法師。
管事介紹：「這三個是負責產品填裝的女工，分別是潔牙鹽，浴粉，粉盒，這個是負責配料的工人，所有放射性材料都是由他從倉庫取出送到配料室混合。」
看起來，幾個人除了有些倦怠，並沒有什麼不健康的地方。
嘉一看向另外幾個法師，示意了一下維勒昂德：「維勒，麻煩你了。」
維勒昂德上前一步，沒有直接上手，先開口問道：「你們最近有感覺到什麼不適的地方嗎？」
幾個工人低著頭，緊張的不敢說話，唯一的男工吞了口唾沫，頭稍稍上抬，眼珠子上瞟著說道：「沒...也沒感覺有什麼不舒服。」
話剛說完，他突然間感到右邊鼻腔有一股暖流，伸手一摸，竟然摸了一手的鮮血，嘴邊也出現了一道血印。
他連忙把頭深深的埋下，幾乎貼到胸口，用袖子堵著鼻孔中的血，瓮聲道：「工坊里的空氣很乾，經常會流一點鼻血，沒什麼事，馬上就好了。」
說著，他還偷偷的抬頭看了一眼，但立刻又將頭低下，身子忍不住有些顫抖。
他只怕自己冒犯了幾位法師大人，導致自己的工作丟掉，這裡雖然累了一些，但工錢給的足，發放的也及時，相對來說，甚至是一份足以讓鄰居羨慕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