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萬事如意

「這位小兄弟，就是當日救助我的陸勝嗎？」

在校場看了一會兒，陸勝回到家中，正遇到父親陸海在客廳接待客人。其中一位身體瘦削、臉色有些蒼白的人見到陸勝進來，眼睛驟然一亮，頗為激動地起身道。

「正是犬子陸勝！」廳中，堂上安坐的陸海道：

「勝兒，這位萬先生就是當日你在海里救助的人。他的傷勢剛好，就大清早地來感謝你了，還不快見過萬先生！」

「見過萬先生！」按照記憶中的禮節，陸勝向此人行了一禮。

然後，他又認出廳中另一位客人的身份，道：「見過石叔！」這個膀大腰圓、面目粗豪的漢子，正是石擒虎的父親、黑石堡的堡主石岩武，也是他的表叔。

「好！好！果然是少年英才啊！」

那位萬先生看著陸勝，激動道。也不知他從哪裡看出來陸勝的優點，把陸勝使勁誇了一通，最後取出一個潔白晶瑩的玉盒，道：

「因為我的緣故，使得令郎遭此一劫。這顆易筋丹是我偶然得到的，雖然有些難得，但對我們武師卻已沒有作用，就用它作為我對令郎的謝禮吧！」

打開盒子，向陸勝送了過去。

「易筋丹！」

看著盒子里的丹藥，陸海和石岩武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兩人對視一眼，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也不客氣，陸海道：

「萬先生言重了！勝兒，萬先生如此厚愛，還不趕緊謝過！」

懵懵懂懂，陸勝接過了玉盒，又向萬先生謝過。這才想起自己這一身傷勢，不就是因為救助一位被海蟒纏住的萬武師而來的嗎？莫非那位萬武師，就是眼前的這位？如此倒也說得通了！

「勝兒，這易筋丹是入品丹藥，可謂彌足珍貴。少年人服下，不但能夠促進筋骨成長，還能稍微改易自身筋骨，提升資質。有了這枚丹藥，以後你成為武師的可能，可就大大增加了！」

「還不合上玉盒，免得藥性流失！」

看到陸勝似乎不了解這丹藥，石岩武在一旁吩咐道。對於武者來說，易筋丹可謂夢寐以求的丹藥。有了這枚丹藥，陸勝不但成為武師的希望大大增加，甚至在三十歲前成為武師也是有著可能。這種事情，對於整個黑石堡都是莫大的榮耀。

「可惜，擒虎他沒有這種機緣！」想著自己的兒子，石岩武心中嘆息道。只是，這種事情是人家陸勝幾乎用小命換來的，他也只有在旁羨慕的份兒！

「還有那門呼吸法，不但有助於化氣，也有助於恢復肺腑。就當是我對貴堡的謝禮了！」萬先生又繼續道。

「萬先生太客氣了！救死扶傷，本就是江湖道義。勝兒，你去吩咐廚房準備些酒菜，我要和萬先生、還有你岩武叔小酌幾杯！」

雖然心中對兒子受到的傷勢仍然難以釋懷，陸海對於能夠得到易筋丹也是頗感欣喜，吩咐道。

「不了！不了！」

似乎是知道陸海心中有著不快，萬先生推辭道：「我的傷勢還未完全大好，不敢飲酒，就不打擾陸先生了！」當下就要告辭。

稍微挽留了一下，見萬先生態度堅決，陸海不再強留，起身將兩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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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易筋丹沒有問題，等你傷好之後就能服用。這丹藥對現在的你來說很適合，看來那萬先生也花了些心思！」

仔細查驗了一下丹藥，陸海道。他雖然不會煉丹，卻是一名醫師，分辨丹藥的藥性還是十分拿手的。

雖然有些奇怪陸海對送來丹藥的萬先生態度有些冷淡，陸勝卻沒有問出來，只是應了聲「是」，便去廚房裡取了早飯，開始和陸海一起用飯。

作為習武之人，兩人的飯量都是很大，即使陸勝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卻也吃了不少。

「早上的時候，見到了周北田。爹爹，你說他為何那個樣子呢？」

用過飯後，陸勝和陸海講起了在校場所見，想到那個十八九歲的青年、也就是周北田的表情，向陸海問道。

「為何那樣？還不是後悔了唄！」

「他今年已經快十九歲，筋骨已經定型。這個年紀再發奮也難以突破極限，最多只能夠達到六倍勁力。」

「這種程度的勁力，即使能夠凝成一股順利化氣，化出的內氣也是極為稀薄。不但難以開闢丹田，就是開闢成功后，丹田中能容納的內氣也不會很多，難以打通同樣已經定型的經脈。」

「這樣的人，就算僥倖成為武者，也難以打通十二正經成為武士，更別說打開天地玄關成為武師了。」

「勝兒，你可千萬不要學那周北田，少年的時候不努力，年紀大了只能徒自懊悔！」

或許是醫館沒什麼事情，陸海也有時間，向陸勝繼續講解道：

「要說鍛煉筋骨，最佳的時間就是從十二三歲開始，有的早一點，有的晚一點，但相差不會太多。」

「這個年齡的人身體積蓄已足，筋骨能夠成長到什麼程度、適合什麼樣的武功已經大體能夠確定。如果適合功法需要，那就讓筋骨自然成長；如果不適合，那就要進行相應的調整了。」

「就拿你和擒虎來說，你的筋骨更柔韌，不像擒虎那麼粗壯，練習注重靈活的滾石掌極為適宜。而擒虎他從小力氣就大，又皮糙肉厚，練起磐石掌則相得益彰。」

「不過他現在這個年紀就煉勁大成，卻還跟岩武刻意壓榨有關。一般的孩子，就是在大家族、大門派中，也不一定有這般進境！」

八倍勁力，在中原或許算不上什麼，但能在十五歲時達到，怎麼也能說得上是少年天才了。

「刻意壓榨，這是為什麼？」

陸勝有些好奇道。就連普通人都知道少年時期不能鍛煉過度，免得損傷了筋骨。石岩武身為武師，為何要刻意壓榨石擒虎呢？

輕撫鬍鬚，陸海有些得意道：

「能為什麼？還不是擒虎他太能長了唄！當年我和岩武給這小子摸骨時，都認為這孩子能夠長到六七尺。這樣的身高，雖說力氣會大點，但做起事情就不方便了。」

「不說出海打漁要蜷在船艙里，上山打獵容易磕磕碰碰驚動獵物，就是在戰場上，那樣的身材中箭幾率也會比旁人大得多。」

「再說了，那小子練的是磐石勁，若是長得高高瘦瘦的，那還怎麼穩如磐石？所以我和岩武商量后，就讓這小子練得狠一點，早點壓榨出潛力，讓筋骨早點定型！」

「有著我給他配的葯浴方子，你岩武叔又一直在旁看著，也不用擔心那小子把自己練殘。如今他早早就鍛鍊出八倍勁力，算是不枉我們的一片苦心了！」

「六七尺！那就是兩米到兩米三了，看不出石擒虎竟然那麼能長！」

聽到陸海的話，陸勝心中咋舌道。雖說人們大都喜歡自己長高點，但若是比旁人高得太多，那可就處處不便了。石擒虎如今不過十五歲，在刻意壓榨下身材便已經不弱於尋常的壯漢，若是任他自己瘋長，那可真不知道能長成什麼樣。

想著，陸勝不由問道：「那我能長多高呢」

「你？大概能長到五尺多吧，可能過兩年就和擒虎現在差不多了，但要要更勻稱些，不會像他那麼粗壯。」

「五六尺的身材，既有力量又有靈活，對於練武算是很適合了！像我和你岩武叔，都在這個範圍。也不知擒虎那小子吃了什麼，竟然那麼能長，若非發現的早，以後可就難受了！」

陸海有些感嘆地道。雖說長得高了力氣會更大，但是任由石擒虎長到六七尺的話，不但黑石堡的功法和武技沒有適合他的，就是平常生活也多有不便。這對石擒虎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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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了一會兒，消了下食。陸海站起身來，向陸勝道：

「勝兒，你如今已經達到七倍勁力，也不要太心急了。這次受傷雖然有些耽擱了進境，卻也讓你好好休養一段時間。等到明年，你的滾石勁定然能夠大成，然後煉勁化氣，開闢丹田，成為真正的武者！」

「爹爹……」有些遲疑，陸勝囁嚅道：「孩兒有一事……」

「大聲點！看你這樣子像什麼話！」陸海皺眉呵斥道。

自從上月陸勝受傷后，他便發覺這個兒子似乎有了變化，不但沉默了許多，行為舉止也沒有了以前的闖勁，做起事情也圓滑了許多。

雖說這樣辦起事來會更妥當，但對正需勇猛精進的少年來說，太過老成卻並非什麼好事。剛剛他之所以說了那麼多石擒虎武功進展快的原因，便是讓兒子打起精神，努力追趕對方。如今看來，卻似乎並沒有起到作用。

「我體內的勁力已經散開了！」

受此一驚，陸勝反而冷靜下來，平靜地敘述道。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的境遇絕對算不上好，不但沒有繼承原身的修為，更是連記憶也時斷時續，就像在看雜亂的電影一般。

好在，有著受傷這個理由，他在家裡呆了一個多月，不但熟悉了周圍的環境，還慢慢理順了原身的關係，這才有了今日的外出。若非如此，只怕他還不敢走出家門，免得被熟人發現了端倪。

「什麼？你再說一遍！」

聽到這話，陸海卻沒有了剛才的平靜，霍然而起，驚聲道。他早就看齣兒子心裡藏著事情，卻萬萬沒有想到竟是這樣。

立時，陸海伸出手來，往陸勝肩上一搭，陸勝頓覺身上似乎壓了一塊巨石，幾欲跪倒在地。

奮力掙扎了一下，陸勝卻猛覺肩上一松，卻是那隻大手已經離開了自己肩膀。只是這個時候，他的力氣已經用老，也不知如何收回，只得順著力道騰騰倒退了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見此，陸海本就有些難看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兒子不過受了一次傷，不但勁力無法凝聚，更是連基本的收回勁力都做不到了。這種情形，實在是前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