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虎父焉有犬女
「多謝。」
季清歌話音剛落,馬車夫就駕著馬車疾馳而去了。
仰望著酒樓處的幾個燙金大字:「景湖怡園酒樓」。她只感覺那地方好森嚴,如同景湖附近的皇宮一般,給人一種威懾力。
原主的記憶里,有她兒時隨家人在景湖怡園酒樓用膳的片斷。
景湖怡園酒樓,堪稱是熙玥皇朝的皇家酒樓。進去用膳的客人,不是皇子們就是王公貴胄。
帝瑾軒把用餐地點選在皇家酒樓,倒與他的身份挺相符的。只是她現在身無分文,眼看後天就要嫁進蕭王府了,也沒有錢置辦嫁妝……
諸多顧慮,讓季清歌不得不考慮一個實際問題:如何快點要回將軍府,並讓季墨初們把變賣掉的物件兒,為她做一些賠償。
季清歌昂首前行,心想這餐飯就是得花掉五百萬兩白銀,她也要大大方方的宴請救命恩人,不能吝嗇。
都說餓不死手藝人,她不還會醫術么?
話說這熙玥皇朝一片盛世繁華,還愁尋不到發財之道?
季清歌剛走到酒樓門口,就見到了矗立在酒樓奢華大廳內的帝瑾軒。身著白色華服的他,如同神祇般尊貴非凡。讓她感覺不像是同他共進晚餐的,而像是給她監考的。
剛要開口招呼,就見帝瑾軒右手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動作。道:「走,四樓雅間。」
「掌柜的……」
進門連酒樓掌柜的都沒見著,帝瑾軒這冷傲氣場未免也太強了些吧?
「本公子今晚包下了這酒樓,掌柜的帶著店小二們,早就恭候在雅間門外了。」帝瑾軒劍眉輕揚,頗為得意的道。
季清歌知道一般的皇子只能進三樓雅間用膳,而進四樓雅間的皇子,要麼是東宮太子,要麼就是有戰功的皇子。
帝瑾軒就屬於後者。
「三公子挑選的雅間,必然是全酒樓最好的那間。」季清歌趁機讚美了幾句。
走到四樓雅間門口,只見一身著淡紫長袍的中年男子,一臉笑意的迎上前來。他將古色古香的雅間大門推開,彎腰行禮道:「三公子,公子,裡面兒請。」
帝瑾軒微微頷首,帶著季清歌走到了雅間餐桌邊。
餐桌上擺放著精緻的果盤,裝著炒瓜子以及乾果。除此之外,還有用餐盤裝著的各色糕點,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慾。
季清歌與帝瑾軒在靠窗的位置,相對而坐。
酒樓掌柜的親自奉上茶水后,道:「請慢用。」
語畢,掌柜的退出雅間,輕輕帶上了雅間大門。
季清歌端起紫砂茶杯,淺笑盈盈的道:「這裡沒有外人,我就稱呼王爺為王爺吧。讓小女子以茶代酒,敬王爺一杯。」
「好。」
帝瑾軒壞壞的笑著,道:「清歌想如何稱呼本王,是可以在私底下探討的。以茶代酒倒是不錯,只是本王已吩咐掌柜的在裡間備下了美酒以及飯菜。」
本想說茶水與點心是不錯的搭配,想說她身上有傷,不便飲酒。可他都說備好酒菜了,她也就只好放下顧慮陪救命恩人了。
淺淺嘗了口儼城碧峰茶,瞬間便有一股清香的滋味縈繞在唇齒間,如蜜汁般清甜。她拈起一塊兒儼城如意糕點,送入了口中。
甜而不膩,和21世紀嘗過的美味糕點一樣。
「裡間也有糕點。」帝瑾軒淡淡的提示道。
季清歌站起身,跟在他身後,走進了裡間。只見裡間的牆壁和外間一樣,皆為金色,窗戶鑲金嵌玉,奢華無比。
就是帝瑾軒這麼位戰神王爺往她跟前一站,他逼人的氣勢就顯得更強了。好在季清歌並不畏懼這種氣場,她輕鬆的笑了笑,來到餐桌邊坐好。
這一次,帝瑾軒不是坐到她對面,而是徑直坐在了她身邊。
耳邊傳來了琵琶聲,季清歌微笑問道:「兒時跟隨家父前來酒樓用膳,是有琵琶女前來獻唱的。」她視線落到了屏風后案几上的古箏處,道:「沒想到時隔幾年後再來,就變樣了。」
帝瑾軒聞言微微一怔。
前幾年景湖怡園酒樓是有許多琵琶女獻唱的,只是那些歌女多半是來自北檀國的歌女。她們來熙玥皇朝的皇城獻唱,並不都是以獲得酬勞為目的的。
那些琵琶女中,不乏有混跡於景安城的北檀密探。
後來顏厲的夫人親自潛進琵琶女的隊伍中,成功將女密探除掉了。只是顏夫人有一半的北檀血統,因為此事,就為她與顏厲,還有季墨辰們,招惹了不少的是非。
那些事,帝瑾軒料想是季清歌並不知曉的。
顏厲夫人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親自上北疆戰場浴血奮戰,最終為國捐軀。她死後的這幾年中,依然有關於她的各種傳言。
特別是在季墨辰去世之後,那種有關於顏夫人的傳言,就更甚了。
季清歌腦海里,關於顏厲夫人的記憶特別的少。所以在帝瑾軒提到顏夫人時,她怔了好幾秒,才如實道:「我沒多少印象了。」
心想她不過就是穿越而來的,哪裡能把原主印象不多的人與物記起呢?再說了,他不是來用膳的么?
放著滿桌的美味佳肴不好好的享受,卻和她談起她堂舅一家,想玩什麼套路來著?
「今晚可是你宴請本王,怎麼,不打算為本王彈奏首曲子?」帝瑾軒眼底掠過一抹狡黠,指著屏風后的古箏,對季清歌說道。
從前在齊軍行營,他在季墨辰處練武時,可是聽季將軍夫人彈奏過古箏的。
季清歌尷尬的笑了笑,優雅拎著金酒壺,對帝瑾軒說道:「王爺,還是邊吃邊聊吧。我都被關在柴房六年了,彈的曲子,怕是會很聒噪的。」
心想她若是啥都顯露出來了,不是與原主的差距相差太大了么?
暫時生疏了,以後再露兩手便是。
帝瑾軒淺淺一笑,道:「好。」他視線停留在金酒壺上,「以你的酒量,能陪本王飲幾杯?」其實酒壺裡裝的是藥酒,是他讓酒樓的掌柜的,特地備下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勸她飲酒。
季清歌淡淡掃視了下精巧的小金酒壺,料想一壺酒也不會讓她醉到哪兒去。便輕鬆的道:「既然是宴請王爺,就定當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