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趕出來
貝小丫看到他，自然一點好臉色也沒給。於楊自己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看著她的臉色也沒敢吭聲就默默走去廚房準備晚飯。
晚飯做完，貝小丫一筷子沒動。看於楊的眼神也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於楊沒見她生過那麼大的氣，吃完飯也不敢多做停留就匆匆出了門。
他前腳一走，貝小丫後腳就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於楊怔怔看著被大力甩過來的門，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這女人是吃火藥了嘛？哪裡有一點母親說的溫婉柔和？
火藥爆炸也要有引子才行，他們昨晚明明還好好的，自己白天在隊里忙的腳打後腦勺，壓根也沒機會惹毛她。
這情形是白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想到這裡，於楊轉身去敲了隔壁王教導員家的門。
王教導員正在家裡給兒子輔導功課，看他進來就先把兒子哄進了卧室，隨後才坐回沙發上給他嘮起嗑來。
「怎麼，被媳婦趕出來了？」
王教導員給他到了杯水，嘴角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剛剛那關門聲力氣可真不小，他們也被震了一下。
於楊撇了他一眼，端起水杯一口氣喝了精光。
「你趕緊繼續去補你的課，我來是要找嫂子問點事。」他說完就沖廚房的方向叫了聲，「嫂子。」
王教導員聽到是找她，趕緊擦乾淨手從廚房走了出來。
「於楊來啦。找我什麼事？」
他撓了下後腦勺羞澀的像個愣頭青年，完全沒了平時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成熟老練。
「我來是想問一下，白天我家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嘛？剛剛回家看她臉色不太好。」
王教導員家聽完他的問話，心裡對貝小丫多了幾分羨慕，同時又有些失望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那眼神分明再說，你看看人家於楊，對媳婦的事多上心，再看看你……
他家男人接收到她的怨懟的目光，趕緊嚇得低頭喝了口茶水。
「今天白天確實發生了點事，我也是下午聽李亮家的說的。早上田裡的黃瓜苗不知道被誰惡意鏟去了，趙軍家的說看到是你家媳婦做的，就帶著隔壁幾個家屬跑去理論。不過最後好像被你媳婦懟回來了，後來趙軍家的才說並沒有親眼看到她鏟苗，只是看到她早上在那片田裡，這事最後鬧的不歡而散。聽說你媳婦後來跑去地里看了，好長時間才回來。哎，也不怪大家生氣，那苗馬上就能爬架了，現在躺了一地，誰看著都心疼。」天天澆水施肥忙活大半個月，也不知道誰那麼缺德做出這種事。王教導員家的說完心疼的嘆了口氣。
於楊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白天受了委屈。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這委屈也不是他給的，怎麼氣都撒他頭上了？
他給王教導員媳婦道了謝就從她家裡出來了，不過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院子里點了根煙，眼神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家沒了光亮的卧室。
王教導員沒多大會也很著他一起走了出來，輕輕帶上門，走過去給他要了根煙，兩個大男人站在月光下吞雲吐霧起來。
一根煙抽完王教導員才開口說，「可能是外面受了氣，拿你出氣呢，女人都這樣。」他看著很有經驗的樣子。
於楊聽著到有些相信了。
「看你這樣子，這麼快就被吃的死死的，以後日子可還長著呢？」
王教導員看著他，眼裡多了份同情。看不出來，槍林彈雨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被個娘們轟出來了。
同情，又有點感同身受。
於楊也抽完了最後一口煙，他把煙蒂扔在地上然後抬腳碾滅。
「我去查勤，走了。」
說完就向家屬院的大門處走去。
王教導員看著他走遠，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你這次註定要栽了。
貝小丫這一夜都沒有睡好，噩夢纏身。先是夢到小時候去動物園餵羊，畫面一轉，又夢到那個渣男跟自己求婚。他拿在手裡的剛開始還是戒指，不知道怎麼回事，戒指一下變成一把鏟子，渣男拿著它直接對著自己的脖子鏟了過來。
貝小丫一下就給嚇醒了，驚的背後一身冷汗。醒來以後就再也沒了睡意，然後睜著眼睛一直等到天亮。
她心情不好，起來以後也不想再去田裡。想到廚房裡還有之前買的白菜，就去掰了幾片白菜葉拿出去餵羊。
果然羊也是挑食的，這白菜吃起來看著比昨天的青草香多了。她用手拿著，一片又一片的看小羊吃的歡快，她的心情這才有了些好轉。
王指導員的送孩子上學回來，剛好看她和羊玩的高興，一時忍不住跑過來打斷了她，說話的口氣也有些沖。
「你怎麼還有心思餵羊啊？」
小羊被她的低喝聲嚇到了，連退了幾步跑到角落躺了下來，任由貝小丫怎麼搖晃白菜葉它都不在願意走過來。
貝小丫心裡很不痛快，她喂個羊也能得罪人嗎？
王指導員家的看她不理自己，語氣更不好了，「昨天後半夜有士兵來找我家老王，說於楊查勤的時候遇到有人持槍闖進來，兩邊交火時他被傷到了。」
貝小丫聽了心裡一驚，隱隱有些擔心，但她並沒有表露出來依舊一臉漠然。
「我不知道，我今天還沒見到他。」
王指導員的看她淡漠的臉色，心裡對她很是失望。自家男人受了傷，她還跟沒事人似的，一點緊張的神色都沒有，哪像為人妻的樣子。王教導員家的也不願意再多說什麼，抬走就回了自己家。
交火？是動了槍的意思嗎？聽起來怎麼跟拍電影似的那麼不真實。於楊那張臉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里，只是笑容慘淡沒了以往的神氣。
也不知道他傷的重不重，貝小丫有些心煩，一上午精神都恍惚著。她第一次盼著這個人回來，哪怕回來讓她看一眼就行，但是於楊一上午都沒有出現。
中午的飯是一個士兵給她送來的，和之前送桌子不是一個人，但看著也是一個靦腆的男生，說話聲音諾諾的。
「這是我們少校讓送過來的。」
他把飯盒放在桌上就準備離開，連正眼看貝小丫一眼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