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農藥二
?王教導員看蘇茵真的是因為趙軍媳婦才哭的,低頭又嘆了口氣,接著往外面走出幾步,手伸進衣兜掏出了煙。
「這人昨天還好好的呢,今天怎麼就想不開了呢?」王教導員自言自語道。
於楊和貝小丫護視了一眼,都沒有接話。
聽趙軍在裡面嚎啕哭著,貝小丫給跟於楊做了個手勢,便獨自走去了屋子裡。
趙軍的眼睛被他隨意扔在地上,貝小丫走過的時候順手給他撿了起來,「趙軍。」貝小丫輕聲喚了一句。
聽到是貝小丫來了,趙軍好像遇到了知心人。他胡亂摸了把臉上淚,看著貝小丫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哪裡不順心來懲罰我就好了,她為什麼要走這條路?這是為什麼啊?」趙軍喊完無力地靠到牆上,眼睛無神的盯著屋頂的燈泡,任眼淚滑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為什麼她不相信我,為什麼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他真的想要重新開始,好好為這個家負責,不管有沒有孩子,他都會一直陪著她走下去。他甚至還想過,等過幾年到了年限離了隊,就帶著她去縣城過好日子,再不讓她在山裡受窮。可現在他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都沒有來得及說,她就已經選擇徹底放棄這個家了,可見她的心底對自己是有多失望。
貝小丫聽他說著這些話,心裡好像被人塞了塊大石頭,堵得呼吸都困難。
「她不會有事的。」貝小丫啞著嗓子,小聲嗚咽了一句,像是說給趙軍聽,也像是說給她自己的。
趙軍眼望著屋頂一動也不動,過了好一會。他突然跳起身,隨後面朝北跪在地上大力磕起了響頭。
「我求求你們不要帶走她,要帶就帶走我吧,她才剛失了孩子,不要什麼事都由她承擔,做錯事的人是我啊。」趙軍哭喊著向各路神明懺悔道,「要帶就帶我吧,出軌的人是我,背叛婚姻的是我,她什麼都沒做過,不應該承受這些。」
趙軍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但磕頭的動作卻沒有停。
眼見他整個額頭都腫了起來,貝小丫看不下去,跟過去試圖拉起他。
趙軍好像失了心智一樣,一把把她推到在了地上,自己仍舊重複著動作,嘴裡還一直念叨著,「帶我走吧,到我走吧,,,,,,」
屋外的於楊聽到聲響,即刻跑進屋。看到貝小丫跌坐在地上,趕忙把她扶了起來。
「發什麼瘋,能不能清醒點。」於楊扯著趙軍的衣服,一把把他拽了起來,「你這樣鬧有什麼用,人現在還在裡面搶救呢,你就不能先等王醫生把手術做完。」
醫療室的門幾乎沒有什麼隔音效果,外面的吵鬧聲裡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王醫生在裡面早就被吵得皺起了眉,但胃還沒有洗凈,他還不能分神。孫苒在旁邊協助,也是一臉的不耐煩。
洗胃本就是個不好的活,趙軍家的又是喝的農藥。刺鼻的農藥味加上胃裡殘留的剩飯,導出來以後的充斥這一整個屋子。她已經在極力忍耐了,可外面卻還不安生,不是哭就是喊,真是讓人心裡煩透了。
王醫生一直在認真給病床上的人灌著水,其實孫苒在一開始就覺得這人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雖然人還有一絲呼吸,但是由於發現的太遲,毒性已經隨著血液傳遍的了全身。即便胃裡的清洗乾淨,身體里的毒素也不可能清除掉。
血液灌輸已經做完了一輪,病人的身體還是青色的,看起來和送來時沒有多大差別。這樣繼續下去有什麼意義呢?孫苒看了眼病床上臉色鐵青的人。
這人也真是可憐,之前被丁曉北在背後捅刀丟了孩子,現在又因為她那些無中生有的話選擇了自盡,這人這輩子算是栽丁曉北手裡了。丁曉北這會不知道有沒有得到消息,想來她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回可是玩大發了。孫苒想著,嘴角劃過一抹譏笑,
「繼續血液灌輸。」王醫生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孫苒扯了扯嘴角,無所謂的拿過盤裡的血漿又掛了起來,隨後繼續給她灌輸。
醫務室里這時已經安靜下來,除了沖水聲聽不到別的。
趙軍被於楊吼得貼牆倒在一旁,雖然眼裡依舊流著淚,但卻再聽不到任何聲響。
「沒事吧?」於楊拉著貝小丫重新走到了門外。
貝小丫搖搖頭,不放心的往屋裡又看了一眼,「他們該怎麼辦?」看趙軍的樣子,如果他媳婦救不回來,只怕他也要垮了。這事的開端本又是因為他的出軌,他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原諒自己。
於楊沒有說話,只嘆了口氣把她擁到自己的胸前。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對於趙軍,自小樹林撞到他后,他便沒有什麼好感。只是這些都是個人生活問題,又有教導員管著,他不願意多問,但是會導致今天這樣的結果,也是他始料未及的。還有那個罪魁禍首......於楊一想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手便不由得握緊了。
「你要不要也回去休息,累了一天了。」於楊垂眸看著懷裡暗自傷神的人,「等這邊有了消息再過來。」
貝小丫沒有同意,搖了搖頭,從於楊懷裡出來。眼神不覺得又看向了屋裡。
病房的門絲毫沒有要開的意思,門外的趙軍不知何時又坐回了地上。他臉埋在腿間像只受傷的小獸,看起來那樣無助。再聯想到他白天高興的樣子,貝小丫心裡更難受了。
重生以來的這幾個月,除了田皛和陸浩,相處的比較好的就是趙軍。趙軍這個人老實,雖然之前發生過那種事,但他後來所做的種種卻讓貝小丫對他已經完全改觀了,而且在心裡已經把他當做朋友看。就祭祀那天他還一直護著自己,為此挨了不少的打。現在看他這般模樣,貝小丫如何能無動於衷。
她想去安慰他幾句,但現在什麼話都顯得蒼白無力。妻子在裡面生死不明,這種痛哪是他們外人能夠理解的。貝小丫手抓著於楊的手,眸子無力地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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