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去學校
許是幾天的野訓精神綳的太緊，於楊這一覺睡到早上七點多。人一睜眼便被面前的臉蛋驚了一下。
「你醒了？」臉蛋的主人看他睜開眼睛，趕緊諂笑了一下。
「有事？」於楊揉了下眼睛坐起了身，再看貝小丫時才發現她已經穿戴整齊，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你今天要去學校？」貝小丫明知故問。
「嗯。」於楊應了聲，便起身走向卧室洗漱。
貝小丫趕緊跟了過去，見於楊洗完臉，還很有眼力見的給他拿了下毛巾。
於楊看她一臉討好，便主動開口問，「你也想去？」
貝小丫趕緊小雞啄食似的點了點頭，看的於楊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抬手把貝小丫腦後的兩條麻花辮勾到胸前，隨後才應道，「那就一起去吧。」
貝小丫見他同意，小臉即刻笑的跟朵花似的。
「今天怎麼那麼好的興緻？」這丫頭今天太反常了，平時也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
貝小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去廚房把自己一早燒好的早飯端了出來，待兩個人都坐下后才問道，「你還記得之前書店的店主嗎，就是和我一起打架的那個？」見於楊點了下頭，她便繼續說道，「她現在就在這裡的學校教書，前兩天小寶就是她送回來的。」
於楊拿過一個煮熟的雞蛋在桌子上滾了一下，待把皮剝乾淨后遞給了貝小丫，「所以你今天是去找她。」
貝小丫接過雞蛋咬了一口回道，「嗯，她說她爺爺會畫油畫，而且現在也在學校，我想過去看看。」如果順便能拜個師就更好了。
於楊點點頭，「那就快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就過去。」
兩個人吃完早餐便一起出了門。途徑營地時，於楊回隊上調撥了一小隊兵力，並讓隊長帶著隊伍先去學校周圍設防。待隊伍出發后，他才重回到貝小丫的身邊。
眼見一隊人抗著步槍從自己面前跑過去，貝小丫心裡又些不安，看於楊走近她才戰戰兢兢的問，「一個開校典禮，還會有危險嗎？」
「敲山震虎。」於楊牽起她的手，小心的避開路上囤積的雨水，「有隊伍在那裡，即使有人有想法，也不敢輕舉妄動。」
貝小丫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不同於以往的塵土飛揚，雨後的這裡寧靜又安逸。塵沙都被雨水淋濕在地上，雖然依舊空曠，但整個大地都好像被洗禮過一樣，連空氣都帶著泥土的香味。
「喜歡這裡嗎？」於楊看貝小丫東看看西望望，一副很新鮮的樣子。
貝小丫點點頭，「以前學校組織寫生，就喜歡帶我們郊野古鎮，但那裡的景色多少都有些人工干預，而這裡才是真正的展現大自然魅力的地方。」
「可是長期在這裡生活會很辛苦。這裡發展很落後，可能十幾二十年都不會有什麼改變。」於楊看著茫茫的荒漠，眼神難得添了些多愁善感。
「那你想過離開這裡嗎？」貝小丫看著他側臉反問。
於楊垂下眸子，人看著有些失色。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回道，「沒有，也永遠不會。」
貝小丫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低落是因為什麼，她也不忍再問，只是默默用力回握著他的大掌。
於楊抬眸看她眼神堅定的看著自己，心裡很快又暖了起來。兩個相視一笑，很多話都交匯在彼此的眼神里。
他們又走了好大一會，貝小丫才隱隱看到學校坐落的位置。這裡的環境到比營地好上許多，周圍有大片的綠色植被，學校後面還有一個山坡，山坡上好似還種著稻穀。
待又走進些，貝小丫才徹底看清學校的模樣。土牆灰瓦，連個庭院都沒有，就一排空蕩蕩的房子，房子前面豎著一根胳膊粗的竹竿，貝小丫看的又些失望，這新校未眠太簡陋了些。
兩個人徑直走近學校，貝小丫看到這裡已經有了不少人。大部分人手裡都拿著農作用的工具，像是從田裡趕來的，亦或是等這裡結束，他們可以不用返家，直接就能去田裡勞作。
「看著還要有一會才能開始。」於楊抬腕看了眼時間，「你現在要去找她嗎？」
貝小丫眼盯著一個教室搖了搖頭，「等一下吧，她好像再忙。」
於楊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那個齊肩短髮的店主，她站在教室的講台，好像在給下面的學生交代什麼。
於楊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最後牽著她在一棵小樹下停了下來。樹看著是新移植的，葉子還沒有什麼光澤。
貝小丫知道於楊是怕她曬，不過這樹上的葉子很稀薄，遮陰效果著實一般。
他們在樹下枯站了好大一會，才看到最邊上的教室走出一個人來，而且是直奔他們來的。貝小丫在他還沒靠近便看清了他的模樣。約莫四十多歲，有些矮胖，戴著個黑框眼鏡，鏡片很厚，映的他的眼小小的。
那人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路時便半傾著身子伸出了手，為人看著很是謙和。
「真不好意思，還勞煩你們來一趟。」那人停到他們面前緊握了於楊的手。
「校長客氣了，這是我們該做的。」於楊也一掃平時的冷漠，人看著平和了很多。
「典禮馬上就開始，你們要不要進去坐一下？」校長抽回手，向教室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不用了，您去忙您的吧。」
「那好，那我去準備一下馬上就開始。」校長說完便回身又走到了那個教室的門口，並抬手拉著一根繩索敲響了掛在牆上的一個鐵鈴鐺。
「鐺鐺鐺。」
鈴聲響了三下，教室里的孩子陸續跑了出來。這是貝小丫第一次見家屬院以外的孩子，雖然一早就知道這裡很窮，但眼前這些孩子的穿著打扮讓她知道，這裡的貧窮比她預想的嚴重。
孩子們的衣服大多破爛不堪，甚至有幾個男孩子還光著背，只下身著了條帶著布丁的長褲。有的孩子赤著腳，腳上的泥巴多的已經看不出皮膚的顏色。可能是多風沙的緣故，孩子們沒有做什麼防護，小臉各個都被吹的皺皺巴巴的，有的乾裂的還頗為嚴重。
一旁的貝小丫看的心裡酸酸的，眼睛也有些澀。她從小被父母當小公主養著，家裡各式各樣的衣服多的穿不過來。很多裙裝甚至來不及拆封便已經小了。之前她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再看眼下這些孩子，她覺得很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