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交換
深夜,某處荒廢的工廠內。
兩個人推門進來,走到隱在黑暗中的人面前。
那人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木質雕塑,抬眼問道:「怎麼樣?」
「已經發過消息給季煙了,但是沒有激起半點水花,多半是被傅容兮攔截下來了。而且,電話也是傅容兮接的,聯繫不上季煙。」
賀六哦了一聲,沒有給出回應。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並不著急。
報告的人摸不清他的想法,只能試探的開口說道:「看來傅容兮這是打算瞞著季煙另闢蹊徑,來救他老丈人了。」
「六爺,我發現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昨天去拿人的時候,發現季煙好像瞎了,當時她被人帶走太快,沒有看清。」
「瞎了?」賀六終於有了反應,低沉的嗓音中透露著幾分愉悅,玩味的笑道,「那就難怪了,想盡一切辦法聯繫上她,既然她看不見,總不至於聽不見。」
「好的六爺。」
「季松呆著老實嗎?」賀六問道。
「老實的很,一整天了,半點逃跑的意向都沒有,反而詭異的很。」手下人回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賀六眼底暗芒閃過,吩咐道:「明天務必聯繫上季煙,聯繫不上,你們都可以滾了。」
吩咐好了事情,賀六握著手中雕刻的木器,很多事情,也該了解了。
……
第二日,書房內。
經過一晚上的努力,總算成功定位了季松所在的地方,直接將線索發給了紀沛凌。
下樓路過客廳時,看到季煙剛好將手中的電話放下。她接的是座機,綠苑雅築的座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打過來基本都是找他有急事。
「誰的電話?」
季煙受了驚嚇一般,猛地回神,「沒有誰,打錯了的。」
看出她表情不對勁,傅容兮走過來,將電話的來電記錄翻出來看了一眼。的確是個陌生號碼,還是用座機打的。
但她現在的樣子,臉色蒼白,帶著驚恐,那個電話明顯不是打錯了。
他突然有些泄氣,捏了捏眉心,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說實話好嗎,你要是做什麼傻事出來,到時候害的不止你一個人。」
季煙思慮片刻,遂問道:「我爸被賀六抓走了是不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讓你去換爸?他是故意潛伏進去的,你要真的過去了,到時候兩個人都回不來了怎麼辦。」
「不見到我,賀六不會現身的。」季煙回想了賀六狡猾的性子和處事風格,「他每一次出現,都和我有關。」
難不成她還不死心想要深入龍潭虎穴?傅容兮瞬間怒意橫生,理智幾乎要被怒火燒盡。
季煙握著他的手掌,分析道:「他們在周圍肯定安排了人,必須要親眼看著我出門,他們才會相信。爸過來虞城,肯定也帶了人手的。我記得徐五手下有個很會喬裝的人,可以找他試試。」
被她微涼的手掌握著,傅容兮理智瞬間回籠,才意識到她是理智的討論這件事,而不是一時衝動的要犧牲自己。
思考了她說的可能性,他反握住她的手:「行,我來安排。」
這件事情要做,肯定也需要幫手。既然能確定位置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將賀六引出來。否則端了他的老窩,不將他除了,他東山再起怎麼辦。
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
等到夜幕降臨時,客廳的座機如約響起來。季煙摸索著走下樓梯,坐到沙發上,將電話接通。
「季小姐,你要是再不過來,我可不保證你父親會怎麼樣。」電話那端的聲音被特意處理過,只能聽出是男聲。
季煙急得大吼:「你們不要傷害我爸爸。」
「傷不傷害,不是我說了算,是你說了算的。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季煙情緒崩潰一般,嘶啞著聲音說道:「晚上,晚一點我會打車過去的,你告訴我地址在哪裡。」
對方低低的笑了一聲,體貼道:「季小姐眼睛不變,讓你過來多不好。這樣吧,晚上你離開綠苑雅築,到中街那家咖啡廳,我安排人過去接你。」
這句話說完后,電話那端只剩下嘟嘟的聲音傳來。
傅容兮拿著筆記本出來,手指飛快的在筆記本上按了幾下:「這個座機號碼是傅明岑某處住宅里的,這件事情他知不知道呢。」
眯著眼思慮了片刻,他想,傅明岑大概是不知道的。
事關季煙的事情,他一向都不會做的太絕。
季煙不知他心裡所想,嗤道:「知不知道,試探一下就是了。要是不知道,多半和他媽也逃不了關係。」
杜婉娟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仇恨,對她總是莫名其妙的嫉恨。
知道再勸說也沒用,傅容兮只能囑咐道:「路上小心點。」
為了更加逼真,她身邊一個人也不能帶,真怕她倒時候出個什麼意外,若是真落入賀六手中,她只怕沒命回來了。
季煙點點頭:「你去聯繫徐五吧,我這就走了。」
說完,她摸索著離開了綠苑雅築,門口的保鏢對她問了許多,也被她搪塞過去,最終在一名保鏢的領路下,走到了馬路上,招了輛計程車。
直到計程車走的沒影了,黑暗中隱著的人才撥了個電話打過去:「確定是一個人出去了,已經坐上計程車了。」
一路上,季煙反正也看不見,索性就閉著眼,半靠在後座上。
到了目的地后,季煙付了錢下車,走進咖啡廳內,咖啡廳晚上的客人很少,她剛走進去,服務員就領著她走到一間包廂內。
坐在咖啡廳內等了許久,才終於有人過來,敲開了咖啡廳的門。
季煙眼神空洞,望著聲音的來源,厲聲問道:「你們什麼時候放了我爸爸?」
「季小姐別著急,等到了地方,我們自然將季先生放了,帶走。」
話落音,頓時有人上前來,一左一右的架住她的手腕,帶著她離開了咖啡廳。反正她現在看不見,就連打暈她的步驟都給省去了。
出了咖啡廳后,幾個人駕著她上了車,剛坐穩,車子就行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