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我聽人叫了聲傅總
手術室,幾個護士推著病床從洛塵身後緩緩出來,病床上,白色的床單蒙頭蓋著一個人,季煙怔愣在原地,整顆心都跟著往下沉。
季然……真的沒了嗎?
她杵著拐杖急急忙忙的衝到病床旁,心裡越急腳下的步子越不穩,拐杖從手中滑落,跌跌撞撞間整個人朝著地面倒下去。
眼看著就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傅容兮強有力的胳膊將她摟住。
抬頭就撞到了傅容兮晦暗的眸光中,眼淚瞬間決堤,摟著他大哭起來,「然然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傅容兮,你把女兒還給我。」
「吵什麼吵!」傅容兮冷著臉喝道。
被他一吼,季煙咬著唇,目光委屈又銳利,「你憑什麼吼我,你不難過還不許別人難過嗎?」
「憑什麼要為他難過?嗯?」
「你……」
眼見兩人火花越來越大,洛塵終於開口,「季然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在重症病房觀察。」
啊?
季煙臉上還掛著眼淚,仔細看了眼病床,身量完全不像是5歲的,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護士木然的看著她,「小姐,可以讓開了嗎?」
原來是她想多了,要怪就怪剛剛時機太巧,所以她才會以為那個病床上躺著的是季然。
尷尬的看向傅容兮,注意到她還靠在他懷中。她連忙往後退了兩步,跟躲瘟神似的從他懷中出來,唯恐避之不及。
傅容兮的臉當時就黑了下來,但周圍人多,到底還是沒發作。
只將矛頭指向洛塵,「你怎麼和我保證的?」
這幾天醫院和綠苑雅築來回跑,就是在他去綠苑雅築這段時間,季然被人暗算了。但這些他自然不好和傅容兮說,洛塵苦澀一笑,「是我不好,趁我不在醫院時,有人給季然用錯了葯,好在發現的及時,人我已經扣下來了。」
「是誰?」
「新來的護士,我還沒來得及審。」
聽出洛塵說的是審,那就表示不是護士並不是無心之失,而是受人指使的。
聯想到之前在杜甚臨醫院也是這樣,她心跟著狠狠的抽搐。為什麼他們不能沖她來,總是讓季然來承受這些傷害。
她紅著眼盯著洛塵,「人在哪裡?」
「在地下室,這是她的資料。」
季煙接過資料,直奔地下室。期間匆匆掃了眼,護士名叫孫媛,有個兒子,一周前剛調到這家醫院,由洛塵帶她。
地下室內,孫媛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地上,雙眼蒙上,嘴裡也塞了東西。
聽到推門的聲音,她嗚嗚嗚的低鳴,扭動著身體掙扎。
「別叫了,不是來救你的人。」季煙惡狠狠的說道。
希望破滅,孫媛嗚鳴一聲,躺在地上不動了。
杵著拐杖走到她身旁,季煙蹲下來,將她嘴裡塞著的東西拿出來。
「你老實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也省的吃苦頭。」
孫媛咳嗽了兩聲,聽完她的問話,連忙說:「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承認不小心弄錯了葯,我可以向你們道歉,你們這樣是非法拘留,快放了我。」
非法拘留?季煙當笑話聽著,在她耳邊一字一字說道:「你現在就是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
滿意的看著她渾身顫抖,恐懼籠罩在她身上。
「弄錯了葯?」季煙扯著她的頭髮,讓她面對著自己,「不弄錯別人的葯,偏偏弄錯一個剛做完骨髓手術不久的小孩身上,你是何居心?」
「都說是不小心了,我怎麼知道那是個小孩子。」
季煙狠狠的甩開她的頭髮,將她的頭撞到地上,發出砰砰的響聲。孫媛吃痛,哀嚎了兩聲。
「你既然不肯招,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想怎麼樣?」
「我想拿把刀子在你身上割幾百道口子,然後調製一盆辣椒水,潑在你身上,你覺得怎麼樣?」
季煙聲音低啞如魅,覆在她耳邊邊說,邊用刀子在她身上遊走,就像是真的一樣。閉著眼時,感官神經格外敏感,孫媛嚇得臉色慘白,卻還是嘴硬,「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都這樣了還不肯說實話,季煙冷了臉,丟到手中的刀子,「你真是太不可愛了。」
做了母親后,她更加清楚孩子才是命根。既然孫媛不怕死,那就只能用她兒子……
「我女兒現在不好過,不如,拉你兒子來陪葬吧。」
孫媛瞬間就崩潰了,掙扎著大喊,「不……不要。」
「不要?那就老實交代了。」
沉默,使地下室一片寂靜,季煙沒有耐心給她思考的時間。直接撥了倪月的電話,「去市二街的星月幼兒園,把小一班的張夏帶到醫院來。」
聽她如此清晰明了的說了她兒子的信息,孫媛總算是不敢再嘴硬了,「不要傷害我兒子,我說,我說……」
「是一個姓傅的。」孫媛抽泣道,「三天前,我被人帶到一個黑屋子裡。他給我一筆錢,說讓我做這件事。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但是我離開的時候,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傅總。」
傅總?傅容兮?
季煙蹙眉沉吟,思考她話里的真實性。
若不是洛塵告訴她,傅容兮在三天前已經幫季然換了骨髓,她現在絕對會毫不懷疑的將嫌疑人定在傅容兮身上。
偏偏她知道了,那就說明,要麼她說謊或者那些人故意透露這個信息,要麼……目前在虞城姓傅的,除了傅容兮,就只有一個人了。
怕她不信,孫媛又信誓旦旦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要傷害我孩子,我真的什麼都說了。」
問到了結果,季煙不在逗留,起身撐著拐杖走出地下室。
門口,傅容兮陰雲密布,眼底竟有幾分小心翼翼,「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
傅容兮鬆了口氣。
「但也就是這件事而已,其他事情,我依舊保持懷疑態度。」說完,季煙看了眼地下室躺著的孫媛,「儘快把她處理了,見著就煩。」
這樣的季煙,是傅容兮從未見過的。許是以前她唯唯諾諾謹慎小心慣了,見她這樣咄咄逼人心狠手辣,讓他覺得格外新奇,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