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生日快樂

聲明發表了，季煙一時成為傅氏同情的受害者，去上班的時候，收到好幾個人真誠的道歉。不過她昨天避了一天的風頭，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怒意，自然也沒什麼不能原諒的。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人，回到座位上，許昕立刻開始八卦起來，「你到底怎麼和紀沛凌說的，他這樣不過東家的名聲，為你擺脫嫌疑，你們關係未免太好了吧？」

季煙現在也是迷的，但還是實話實說，「我要是找紀沛凌，絕對是大罵他一頓。他為什麼發聲明，我也不清楚。」

「真的假的？」許昕顯然不信。

別說許昕不信，就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紀沛凌不會讓人有辱他的設計名聲，卻也不會擅作主張害了東家。

正想著，紀沛凌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還想問紀沛凌關於聲明的事情，和許昕說了一聲，才走到沒人的茶水間。

電話剛接通，紀沛凌欠揍的聲音就傳來，「哎，季煙小師妹。怎麼樣，小爺這招英雄救美有沒有感動到你？」

季煙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呸，感動個P，我還沒譴責你做這麼下作的事情呢，你倒是先打電話過來挨罵了。」

紀沛凌大叫冤枉，「小爺也不想的，展品出的時候，我正在研究你給我的調查報告，一門心思在研究小師妹怎麼長成個禍害的，等回過神的時候，事情已經成這樣了。」

他看著不靠譜，嘴上卻還是有把門的，基本上說出來的話可信度還是有的。

季煙也不繼續追究了，話題重新轉回來，「你少扯些有的沒的，你發的聲明，到底是你本意還是有人授意的。」

紀沛凌賤兮兮的問道，「反正結果對你沒影響不就好了，還是說你在擔心我？」

「鬼才擔心你！」

「好吧好吧，不和你貧了。我這邊發聲明還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雖然多少會有點影響吧，但傅明岑不這麼退步，傅容兮弄死他的可能都有。」

「你的意思是說，聲明是傅容兮逼你們發的？」

「當然不是，我只是這麼分析而已。傅明岑讓我發的，說什麼這事不是他安排的。但看到最後的影響后，第一時間讓我發聲明。怎麼樣，有沒很感動？」

「沒有，謝謝！」

「這麼狠心？」紀沛凌嘖嘖出聲。

在他要譴責的話出來之前，季煙率先打斷他，「首先，這件事本就是你們做錯了，還傷及無辜。我憑什麼因為你們最後的悔悟而感恩戴德？」

紀沛凌沉默了一會，頗為認同，「你說的也對，晚上見咯。」

「誰要跟你見了，沒事我掛了。」弄清楚情況后，季煙毫不猶豫就將電話給掛了，半點不拖泥帶水的。

紀沛凌聽著電話里無情的嘟嘟聲，一抬頭就看到傅明岑跟鬼影一樣，突然站在他面前。

「你TM的想嚇死老子啊！」

傅明岑幽幽的掃了他一眼，「她怎麼說？」

「說什麼？說你浪子回頭金不換，做了卑鄙無恥的事情，潸然悔悟，還想讓她感恩戴德？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紀沛凌把從季煙那裡受來的氣毫不客氣的撒到了傅明岑身上，瞬間覺得氣順了。

「……」

出了茶水間，季煙重新回到座位上，打開電腦開始設計傅明岑的公寓圖紙，傅明岑將要求講的這麼熟悉，她只需要按照房間尺寸，規劃合理的大小，做成圖塊放到圖紙裡面就可以。

這種事情難度並不大，就是費時間。

一直做到中午下班時間，傅容兮給她打電話，「在忙？」

「嗯，傅明岑的公寓圖紙要出，其他的沒什麼。」

「下班先別走，我讓人去接你。」

「你不和我一起嗎？」她上班時間，基本上傅容兮都會在停車場等她一起走的。

傅容兮嗯了一聲，「出去談了個項目，沒在公司，晚點才能回去。不過，不會耽誤時間的。」

咦！傅容兮早上和她一起來的公司，什麼時候出去的她竟然不知道。

不過聽到他細聲細語的解釋，季煙心裡還是暖暖的。她一向不喜歡查崗，他卻主動全交代了。讓她感受到了尊重這個詞。

「知道了，你開車小心點。」

「嗯。」

晚上下班，季煙和同事一一道別後，坐在位置上等了一會。

等來的人竟然是孟雨欣。

「季煙姐，我來接你了。」

「怎麼是你？」季煙失笑，傅容兮說的鄭重其事的，沒想到來接她的人竟然是孟雨欣。

「因為別人傅大哥不放心，這麼重要的日子當然要鄭重對待了。快收拾收拾，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重要的日子，去哪啊。」

孟雨欣一個字都沒解釋，直接拉著她坐電梯到了負二樓，停車場里有車在等著，拉著她直接坐到了后駕駛座上。

開車的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很快又收回了視線，只是那目光似乎帶著幾分審視，讓她莫名心虛。

車子很快駛出了傅氏大樓，停在一家造型店門口。

孟雨欣急吼吼的拉著她下了車，「這裡是我一個朋友介紹來的，裡面的造型師很厲害，你今天一定是最漂亮的那個。」

到了這地步，她自然發現有問題了。下班特意來接她，還帶她來做造型，要是沒點事情哪需要這麼大動干戈的。

季煙拒不配合，「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孟雨欣嘿嘿傻笑了兩聲，直接就坦白了：「傅大哥讓我把你好好打扮一下，晚上要帶你去參加重要的酒會，你代表的可是傅太太的臉面，不認真一點怎麼行。快去，快去，等下太晚會浪費時間的。」

季煙還在猶豫，她雖然很少和傅容兮一起參加酒會，但去過的幾次也沒見他這麼刻意過啊。

還來不及思考，孟雨欣對店員使了個眼色，店員立馬上前拉著她進到試衣間里去了。

這家造型店的服務簡直太全套了，從洗頭到剪腳指甲，身體從上到下全都拾掇了一遍，最後幫她換了件小禮服，上了妝，才送她出去。

她還沒來得及照鏡子，但出去后，看到孟雨欣驚艷的眼神，就知道她現在的裝扮應該還不錯。

「好漂亮！這衣服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這樣的話，她從小到大聽到的不少，但也忍不住好奇的找了面穿衣鏡。

鏡子里的她，猶如雪后初霽，明媚奪目。本就美艷的臉少了一分妖氣，多了一分柔和的美。和以往張揚的美不一樣，這樣的美更具有親和力。

「的確不錯。」

「我哥這個人挑的很，他都能說不錯了，那就沒問題了。」

「你哥？」季煙這才將注意力放到司機身上。

她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司機和孟雨欣並肩坐在一起，而且他身上的衣著和無形中透露的貴氣，壓根就不像是孟家的司機。但孟雨欣沒介紹，她也就沒多問。現在終於介紹了，她才忍不住好奇。

「這是我哥哥，孟旭義，今天才從國外回來的。」

孟旭義和傅容兮的關係，她從洛塵那裡聽說過，後來也了解了他和孟雨欣之間的事情。也難怪他見到她時，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季煙坦然道，「那年，阿兮的事情，多謝你了。」

「都是朋友，應該的。」孟旭義沉聲道。

感覺到他的戒備似乎消退了些，季煙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過去對傅容兮造成的傷害已經存在，不是她表明未來不會做什麼，他們的懷疑就能消失的。

孟旭義重新發動車子，載著他們到了綠苑雅築。

車子停在院子門口，孟雨欣和她揮手，「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快進去吧。」

季煙點點頭，「麻煩你們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孟雨欣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期待什麼。她沒有深究，進了院子，屋子漆黑一片，家裡似乎沒人，傅容兮應該還沒回來吧，她想著，按了大門上的密碼。

推開門的一瞬間，燈光驟亮，禮花的聲音響起來，面前湧來一堆人頭，沖著她大喊：「生日快樂！」

她長大了嘴，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意外。

但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她高興的表情變得僵硬。心中的喜悅，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壓下去半截。

直到有人拍了她一下，孟雨欣的聲音響起：「季煙姐，為了準備這個驚喜，傅大哥可是煞費苦心呢。」

季煙眼前重新恢復光明，她頓時笑開了花，「謝謝，謝謝你們，我很高興。」

剛剛的黑暗只是一瞬間，所有人都沉浸在給她驚喜的興奮中，並沒有注意到她瞬間變化的表情，但傅容兮除外。

不過看她現在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拿著生日帽過來幫她帶上。

「媽媽，生日快樂。」小丫頭捧著生日蛋糕過來。

傅容兮插上蠟燭，接過來舉到她面前。

紀沛凌哼哼道，「關上燈，唱個生日快樂歌唄。」

傅容兮的確是費了心的，屋子頂端橫掛著生日快樂的彩帶，客廳被氣球裝扮了一番，餐桌上擺了慢慢一桌飯菜。洛塵，紀沛凌，倪月，宋豫亓在虞城的這些人都來了，就連遠在鄆城的爸爸和徐五，松子都特意接過來了。她所有算的上是朋友的人，基本上都出現在了這裡。

好吧，顧景陽除外。

「不用關燈了吧！」季煙猛地有些害怕。

如果她真的再也看不見，想珍惜現在的光明。

傅容兮點頭，「那就不關了。」

一首生日歌過後，小丫頭重新捧著生日蛋糕，奶聲奶氣的說，「媽媽，快許個願望，吹蠟燭吧。」

「好。」

季煙十分配合，閉著眼睛許了個願，吹滅了蠟燭。那一瞬間，蠟燭殘餘的青煙飄入眼中，讓她心裡的恐慌到達了極致。

「快，切蛋糕，切蛋糕了。」小丫頭歡快的聲音傳來，簡直比她這個壽星還要興奮。

被她感染，季煙很快回過神，分了蛋糕。傅容兮和小丫頭含著笑，幫她一起分配給客人。都是同齡的朋友，大家沒這麼講究，但礙著有長輩在，也沒敢玩的過火。

要不是季松在這裡，這蛋糕多半不是入口，而是直接用來砸人了。

紀沛凌接過蛋糕時，十分欠揍的說，「我就說晚上見吧，你這不還是見到了小爺。」

季煙差點沒直接把蛋糕丟他臉上。

她端著蛋糕遞給季松時，有些愧疚，「爸，還麻煩你們跑這一趟。」

季松拍了拍她的肩，遞給她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爸爸也有五年沒和你一起過生日了，怎麼能說麻煩呢，更何況是容兮直接接我們過來的。就是顧景陽不敢來，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禮物。」

「算他識相，知道討好你岳父。」徐五也笑道。

松子哼哼了兩聲，拿著蛋糕吃著，沒發表意見。

季煙目光下意識的鎖在傅容兮身上，他說中午出去一趟，竟然是去接她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