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城狐社鼠

蕭軒曾經估算過很多危險，其中途徑通州一帶是最有可能遭遇一次大規模襲擊的。如果在這一帶沒有遭遇襲擊，自己前哨偵查範圍就能抵達京城一帶，那應該就說明已經安全了。只要在通州當地稍做休整，就能在一日之內抵達京城。為了防止貨物出問題，蕭軒還是打算首先佔據通州之後首先逐步動員當地人力將貨物轉運。

猶豫擔心京城之中有什麼變故，在大軍回京之前，蕭軒首先從教導旅還有李自成所部選派兩個各千餘名兵源成分還算良好可靠的騎兵馬隊首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查探各門守衛情況，當然還有京城之內的一些情況。

京城內的原有不少駐防軍隊因為曾經因為兩次謀反嫌疑的緣故遭遇系統性的清洗與解散，此時負責京城九門乃至御馬監一帶防禦的以新成立不久的近衛軍及勇衛軍十二個旅，還有教導旅內的三四千左右留守部隊組成，核心兵力不過三萬人上下。其餘數萬人左右的兵力是從山東移民過來相關軍屬在適齡兵員之外的丁壯，也就是憑藉著火器和彈藥乃至守城資源還算豐富的緣故，防守京城九門還算沒有太多問題，除了城牆和御馬監還有紫禁城一些要地之外，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用於城內治安負責了。

在初步得到京城內一些情況之後，讓蕭軒有些預想不到的是：此時除了軍人及軍屬相關大概三十萬人口左右的群體之外，京城內其他的閑雜人等在這些日子裡竟然不僅沒有減少，還多少有些增加。雖然沒有辦法對城內其他人口進行比較精確的統計，不算以前的十萬太監宮女乃至少數勛貴及相關僕從乃至，除此之外的還有二十多萬人口選擇留在了京城之中，這多少讓蕭軒感覺到了有些不安。

因為按照自己的命令，至少以前相當長一段時間內，自己並沒有限制京城內的人口離開，反而進行了一定程度的驅逐。俗話說小亂住城，大亂居鄉。難道幾乎天下皆反這種級別的大亂還沒有讓一些人感覺到壓力乃至留在京城之中的危險嗎？讓蕭軒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一場城內的陰謀與動亂雖然還沒有徹底爆發出來，卻也在醞釀之中。

城西，一座規格不算太小的勛貴府邸之內，是原有御馬監勇士營勛貴軍官的府邸。因為御馬監原班人馬從龍有功，因此在之前的不少劫難之中是受損最小的，幾乎沒有收到拷掠的影響。不僅如此，府邸之中還雲集了很多前來避難的人並且顯得人滿為患。

只是在一處剛剛修成的面積還算不小的地下長廊之中，雲集了很多根本不算是顯貴，甚至連尋常殷實住戶也都不算的人。二百名四九城裡地面上曾經讓不少人聞風喪膽一般的人齊聚一堂，聽著一名地位還算不小的御馬監原軍官的講話。

「那位崇禎帝登基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城中現在面臨的形勢和局面，你們這些人物應該都並非沒有耳聞吧？咱這位崇禎帝可真是胸懷大志啊。不僅要讓整個大明日月換新天，還要讓整個京城成了山東老還有北直隸那些外來戶們的天下。你們猜一猜，要是這位崇禎帝得了勝，或者哪怕僅僅是保住了北直隸的一畝三分地。你們這些人以後將何去何從啊？在那些山東新外來戶面前重新立威嗎？你們應該可都聽說了，那些山東還有部分北直隸的外來戶可都是天子身邊親軍的親屬。你們想想看，到時候還有你們這些人吃肉的地方沒有？」

「官爺！您就不用說了。有什麼吩咐，或者需要幫忙的直接說吧!是扯旗造反還是奪門，我們這些人豁出一條命去也要保住下面弟兄們的飯碗！」一名不少乞頭乃至採生折割的人也都非常敬重的拍花子行當的頭目在這個時候直言不諱的說道，似乎忠心滿滿的樣子。

不過御馬監的這位前軍官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沒有被這種「表忠心」唬住。

「呵呵，這位英雄說笑了。這些日子以來的情況你們也都看見了。他們只信任自己的身邊人和親人，不要說是你們，就連我們還有以前宮中的那些太監們都不是十分信任。不過，如果以後守城的戰事緊急，一些城中的下層乞丐乃至百姓們還是有可能被利用的。到時候你們安排好一些比較能夠脫穎而出敢打敢拼的自己人。為了防止走漏消息人數不要太多，一定要精，擁有城牆上防務的一定地位之後同外面的護國大軍裡應外合才能立下不世奇功。當然，聯絡與暗號相當重要。今天召集你們這些人來，就是讓你們提前有所準備。。。」

在散會之後，很多人都覺得確實到了應該做出最後決斷的時候了。至少如果整個京城被那些山東人外來戶徹底換了血，再加上因此而徹底的改朝換代，那麼自己這些人的出路恐怕還真是個問題。

只不過在這些人中還算有一些見識的喬二心中卻仍然在猶豫之中。同那些尋常丐頭乃至雞鳴狗盜欺行霸市之輩不同。在京城這樣的地方負責拍花子拐賣人口的頭目，同不少的上層乃至豪門大戶有更多的往來，因此見識也更多一些。喬二更了解不少過去軍中不少的相關消息，乃至自從天啟七年以來御馬監之戰、北門之戰、潼關南原之戰的不少實質內容。甚至是天子新軍這一兩年以來大致的一些發展脈絡。喬二並不覺得，當今天子陷於舉國皆叛之境就一定意味著不能取勝。自己究竟是站在桂王那一邊兒還是當今天子這一邊兒，可是要認真打算了。

就在喬二回到自己的宅院內不久，傳遞消息的一名親隨也從城門之外傳來了有關香河之戰的一些消息和內幕。

「什麼？十幾萬遼東大軍僅僅在前哨炮戰之中就被擊退了？消息可靠么？」

「應該錯不了，絕對可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