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精品火銃
崇禎二年舊曆八月一日，自從七月上旬之後又一場連綿的大雨已經持續了多日，距離城頭前沿陣地不遠的一處似乎民兵隊中十分尋常的四合院院落里，幾十名小則十三四歲，大則三旬出頭的民兵聚集在一起閑的無事的休息著。裝備與衣著簡陋的民兵戰士卻感覺到了多少有些失落，很少見的沉默不語。沒有人如同其他各隊一樣在這種時候講些黃段子烘托氣氛，又或者打葉子戲一類，一個個都是多少有些沉默寡言的人。
此時的蕭軒則來到了院子的外面多少有些詫異向周大勇低聲道：「只有這麼點兒人？」
周大勇也覺得的人有點兒太少了，不過自己似乎也是認真的按照吩咐來的，只得回答道：「閑話怪話比較多人顯得太聰明或者脾氣太暴躁怪異的、十三歲下三十五歲以上的、明顯有厭戰或者太明顯戰場創傷的都在聚攏之前淘汰掉了，還有隊伍內的官話講的偏差太大難以交流溝通的也派出在外了。這些人也都是拼音書寫沒有問題的。這樣一來，勉強通過志願臨戰考驗的二百多人就只剩下這三十六個了。。。」
「排除掉的那些人你記錄下來了沒有？」蕭軒多少憂慮的問道。
「所有志願參戰的人都有記錄，每一個環節都有專門的記錄」周大勇這才有些慶幸的回答道。
蕭軒仔細平靜下來，想到自己這並不是單純的選兵，而是新式軍隊的骨幹。如果真的能夠達到自己的意圖，那還是勉強夠用。可要是個體主義乃至自我意識太濃，並不能做到按要求做事，還是要面臨太的變數。
院子里的男人們見到一個似乎年紀並不大的十七八歲少年走了進來，面色透著油光，身穿乾淨整潔合體的藍布常服，頭戴藍色八角帽，就知道必然是軍中有一定地位的。起碼也是民兵隊團長以上，就是教導旅中出來的人也不稀奇。開始人們多少有些興奮，可是轉念間很多人開始意識到了什麼，又開始有些沉默起來。
「見到我進來，同志們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啊，擔心什麼？」並不是第一天做領導工作了，此時的蕭軒至少在以上級的身份同下屬打教導方面也是輕車熟路。
沉寂沒有預想的時間長，還是很快就被打破了。畢竟，能夠從志願營那樣嚴酷的考驗中脫穎而出的人，樸實內向歸樸實內向，卻並不缺乏勇敢而大膽而直言不諱的人。
「報告長官。。。哦不首長，俺。。哦。。。我。。。我見到有首長進來就知道是有戰鬥任務了。可是想到之前那些戰鬥，實在是有太多的戰友付出了無畏的犧牲。。。我覺得。那樣的無畏的犧牲對於理想社會的實現根本沒有多少價值。書里常說，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可是那樣一個打法，根本。。。根本就賺不到啊。。。」
有人這樣一說，院子里的人們也都有些激動起來：「是啊！很多人其實未必比我們差，正是看不到這種意義和希望才選擇了離開。。。」
「我們不求太好的裝備，哪怕有幾張還算像樣的盾牌，而不是那種床板湊合貨也可以啊。。。」
蕭軒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等著整個院子里的人們徹底平靜下來，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之後才說道：「同志們放心，以後這種事情對於你們來說不會在有了。你們既然通過了考驗，就要把自己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說道這裡的時候蕭軒向院子的門外示意，十六名教導旅的官兵用特有的貨物單架抬來了八個看起來似乎很沉重的箱子。見到院子里的戰士們有些好奇的神色蕭軒打趣道：「以為是金銀財寶么？那你們可就想錯了，用富貴不能淫考驗你們的時候還沒到呢，呵呵。」
第一個箱子打開的時候，齊肩高的一些獨特火銃在這個時候顯露了出來。這獨特的火銃僅僅是身管長度就有三尺左右的樣子，雖然比鳥銃低可卻要比一些人見到過的教導旅火銃長不少，有罕見的兩個並排的槍管，口徑估摸大概在半寸左右。更重要的是，在雙管槍的上面還安裝有卡座式的很少見的三棱刺刀，整個槍身上似乎沒有火繩一類的東西。
「這是新元式步槍，為了製作它。自從去年清苑南原之戰以來就開始了。不要小看這樣似乎並不複雜的東西，一共動用了五百名手藝最為優秀的匠人，還有超過二百名最為優秀的幫工，花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最終制出而二百件來。這還不算進口那上等的鋼料乃至冶鍊花費的成本，這種帶著卡座式刺刀的全鋼製雙管燧發槍每一支的成本，包括管理花費在內都不比三五百斤的銅製大將軍炮遜色多少。。。」
蕭軒當然沒有打誑語。因為新型軍隊的構想從很早就開始，相關的準備其實也從很早就開始了。蕭軒很難確定，近代歷史上曾經表現突出的作戰方式如果換了形勢會不會走樣。畢竟，冷兵器交鋒訓練的決定性因素實在太大，如果三腳貓遇到真正懂武藝的精兵精銳，就算勇氣和意志上有十倍優勢，也很容易被對方訓練優勢抵消。作戰方式必須按照自己熟悉的套路來才行。
可思來想去，要造出最低標準滿足近代戰術需求的東西，哪怕十八世紀水準的西方火槍與刺刀，也根本就是超脫了這個時代東方製造工藝和條件的事情，這不是管理上比明代工匠們有脫胎換骨的變化就能解決的事情。最終的手段也只有不惜成本代價用轉輪加上「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式的堆工時堆工匠來克服一些技術難題了。很長時間以來一直不受重視的湯若望等人也為了表現自己全程參與進來，這樣不知道花費了比尋常鳥槍多十倍還是幾十倍的成本，才終於製作出了這種優良鋼料作戰的火槍。在雙管都能滿足有效威力的同時，加上刺刀在內的整個步槍全重還控制在了四公斤以內。這是十八世紀的很多西方火器也都做不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