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戰略

在將近一夜的作戰中超過二百門野戰炮乃至數十門重炮先後投入作戰或損失，總計五萬以上還算像樣的堪戰主力用於圍攻蕭軒所率領的以志願營和志願後備營為主的隊伍，從根本上影響了整個城西方向上的明軍集團原本所擁有的優勢，因此當天色開始放亮，更為重視臨戰偵查的周大勇、田秀英等人確認對面明軍炮火越來越弱，投入的兵力質量也變差的真正原因之後也毫不猶豫的在西苑三海的對岸展開了反攻。當準備好的船隻還沒有完全登陸的時候，接連不斷的一兩重上下的中型霰彈乃至槍銃流彈開始打了過來。這種彈丸在飛越了兩里以上的距離之後似乎已經根本沒有什麼威力可言了。可即便如此，也僅僅是針對擁有鋼盾掩護的目標而言，而對於那些防護比較簡陋，還用後背和側後面對目標圍攻之敵來說卻立即帶來了不小的混亂。蕭軒等人面臨的進攻壓力雖然沒有完全解除，但在這時候也驟然減少起來。

在西苑三海方向上原本做好了阻擊準備的守軍因為缺乏足夠優秀的炮火乃至輕型野戰火炮，只能在百步以內用一些比較劣質的二將軍或者三將軍火炮發射霰彈針對那些逐漸逼近過來的小船展開轟擊，卻根本無法有效破開對手的防禦。而當船隻逼近到了數十步左右的距離上，開始接連不斷的把頗有威力的三兩重彈打過來，甚至還有不少射術頗準的戰箭飛過來的時候，就知道面對對方調集精銳展開的防禦變得勝少敗多了。

並不是所有的明軍都像之前的蕭軒所遇到的那些主力一樣擁有很強敵拼消耗的勇氣與決心，在西苑三海的對岸雖然還有一些還算像樣的明軍在岸邊進行激烈的抵抗，但當反擊的隊伍開始源源不斷上岸的時候，也終究開始向後退卻而去。

負責城東方向指揮作戰的孫承宗自從午夜以來接到接連不斷從城中傳來的消息的時候，最初的時候還感覺非常詭異，因此在黎明的時候就開始指揮隊伍在城東部方向上展開猛烈的進攻，企圖牽制住守軍的主要力量。

可是當天色漸漸亮起來，城內的戰局也漸漸明朗起來的時候，孫承宗卻看到了之前根本難以想象的戰局：整個城東明軍展開的進攻在守軍的抵抗面前似乎完全限於停滯。雖然城東方向上守軍戰鬥力和兵力略處下風，可是防守卻綽綽有餘u。然而在剛剛有所進展，抱以巨大期望的城西方向上，戰局卻似乎徹底的崩壞了。面對守軍精銳主力的反攻，步步後退。如果不讓四處城頭上的一些人手乃至總預備隊增援上去，似乎局面就有翻牌的危險。

「昨天夜裡城西方向上幾乎擁有整個攻城隊伍的多半火炮和大半主力？真的在短短一夜之間就面臨如此局面嗎？」孫承宗在臨戰指揮上並不是特別有天賦與覺悟的人，至今仍然難以想象原本擁有足夠的力量優勢，而在這僅僅一夜之間，進攻一方的力量優勢卻似乎被大部分抵消掉了。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就算攻破了城牆，甚至攻破了紫禁城到御馬監之外的一些攻勢，自身所擁有野戰優勢也已經變得十分有限了，更為重要的是這將給整個大軍士氣帶來的打擊是難以估量的。

「或許，他們之前就留有餘地吧！」孫承宗身邊的一些幕僚最終也只能這樣說道。

就在此時，孫承宗突然想起兩個月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才突然感覺到了巨大的震驚：「快！準備筆墨紙硯，這一次不能再犯太嚴重的錯誤了。。。」

當城頭上負責圍困乃至做為明軍預備隊的不少兵力調動到城西方向上展開增援的時候，重新收復了皇城乃至皇城外面不少地方的守軍重新轉入了守勢。

只是接連不斷殲滅性打擊七個對手正營營外加重創了兩千多精騎的消息得到確認之後，就連知道不少事情的周大勇本人都感覺到了不小的震驚。

「聖上！聖上安然無恙真是得天佑！只是，以後這樣親自如同千總把總一般的衝鋒陷陣千萬不能再進行了！」這時候王承恩、周遇吉、田秀英等人率領的隊伍終於在西苑三海以西的皇城內同經歷了殘酷進攻中的消耗占的蕭軒所率領的隊伍完成了會師。按照蕭軒之前的事宜，這樣的場面也並沒有隱瞞著剛剛經歷了激烈攻擊戰鬥的官兵們。

志願營的官兵們直到這個時候才突然明白，帶領隊伍親臨戰陣、平時負責讓自己明白真理並成為一名真正戰士的教導員竟然是當今天子的時候，很多人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聖上萬歲！」真摯而激動的喊聲在這時不由自主的響成了一片。

可是那歡呼聲漸漸落幕的時候，蕭軒卻有些嚴肅的對眾人說道：「我不想讓你們這樣繼續稱呼我。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不以朕自居，同樣如很多人一樣可以隨意的自稱。最重要的：是不想讓你們忘記初心，決定自己從一名革命戰士突然間成為了天潢貴胄一般的從龍之臣或者天子近臣。如果是那樣，你們遲早也會忘記自己的過去，忘記這些日子以來我曾經教導給你們的東西。。。」

蕭軒的這些話，當然也是經過了之前的深思熟慮。這一次志願營以傷亡過半為代價在夜戰中拼掉了對手幾萬精銳與主力，徹底改變了整個京城的態勢。從戰略上來說，憑藉著自己在戰鬥力形成方面相比轉型中的舊軍隊很多優勢。京城的危局已經開始走向了解除的第一步。鼎定天下似乎也不是特別遙遠了。可這幾個月來的交戰也讓蕭軒開始感覺到了這個時代的西方在黑火藥和火器乃至其他一些方面的技術恐怕不是如同尋常架空一樣，似乎輕而易舉的就能超越這個時代的西方，建立自己的優勢。如果是這樣，那麼整個東方的近現代化過程首先就會面臨剩餘資源不足的困境，也不好說自己所掌握的一些優勢一定能在以後確立下來。

除了運用革命化軍隊這個大殺器之外，蕭軒完全沒有信心如同其他很多明末架空的主角軍那樣種田個一二十年就能壓倒這個時代的西方。何況，改造和革新社會也需要一個保質期和抗腐蝕能力比尋常人強那麼一個層次的群體。正是因為這些顧慮，才讓蕭軒最終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就「去革命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