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閃擊朔州

自古以來，凡兵事或者行軍打仗只要隊伍的規模達到一定程度，即便是騎兵軍團也往往離不開輜重車輛。可中國自古以來又是一個多山地而地形複雜的地方，因此也就有了天下各個戰略要地的諸多關口。即便是所謂的「子午谷奇謀」同樣要建立在少數能夠勉強通行車輛的前提。這在稍微有一點兒認識的古代將領與謀士中似乎成為了一個基本常識。

然而，春秋戰國或者秦漢時代以來的很多基本常識，卻隨著時代的發展和技術的進步，乃至貨幣流通條件的不同而發生了變化。在貴金屬很少、全國人口在戰亂時候不過兩三千萬左右的秦漢南北朝時代，很多稍微偏僻一點兒的山嶺地帶行軍根本就不可能指望足夠的隨軍後勤。或許也就只有在東部少數平原河流地帶，才會有所謂的幾十萬大軍的對決。

然而到了晚明，訓練與鐵器技術的發展讓部隊之間的差距相比過去決定性的拉大了，各地的人口密度也漸漸的增加起來，再加上白銀的流入，從根本上改變了很多格局。這也是蕭軒相信以數千人左右的隊伍乃至擁有必要戰術境界手段的情況下可以繞過一些戰略要地的根本原因。

就在第一軍和第二軍主力在寧武關方向上同相當於自身五六倍兵力的明軍主力展開對峙，甚至局面在很大程度上變成了互有攻守的時候，蕭軒所率領的志願師則在騾馬並不算多，並且晝伏夜出、白天偵查員外出偵查，晚上行軍為主要前進方式的情況越過了南榆林，逼近到了朔州城的城下。

幾個月的戰備除了讓整個陝甘一帶擁有了至少二十萬上下左右能夠用於野戰，並且火炮鎧甲齊全的正規野戰力量之外，擁有守城的力量也明顯增多起來。

此時的朔州因為臨近敵區，地理位置也稍稍重要一些，駐守的兵力從夜間的時候仍然有密集的火把來看，至少也會有三五千上下的守軍兵力，如果考慮到很可能有不少必要的後備兵力的話，僅僅朔州城內的兵力就可能多達萬餘人左右的規模，讓連綿八里的每一里地方都擁有足夠的兵力來防守。

不過或許是守軍十分充沛的緣故，朔州城的城頭並沒有如當年的通州一樣修築了還算比較像樣和嚴密的被覆防護。畢竟同在整個京城攻防戰中交手頗多，相互之間了解也更多的遼東集團為主的對手相比。陝西布政司內的這些新建之軍在戰備意識上就要遜色了很多。

雖然在夜間組織攻城多少有一些風險，為古代作戰中所不取，不過蕭軒最終還是決定在臨近拂曉的時候，趁著天色剛剛亮而未亮的時候展開一次決定性的突擊。畢竟，很多拋射殺傷手段在夜晚和白天的效果明顯是有很大區別的。

志願師非同一般部隊可以相提並論的嚴格紀律乃至平時訓練時的土工作業能力最終還是確保了隊伍在距離城頭不過二百步左右的距離上發起爆破攻擊的時候，都沒有驚動看起來還算有所戒備的守軍。

至少幾萬枚六七兩上下的重彈在猛烈的爆炸中精確的落到了城西至城南城角地帶連綿兩里有餘的城頭上的時候，數以千計的手榴彈也接連不斷的投擲到了城頭之上，志願一團和志願二團分別從城西和城南以最快的速度發起了猛烈的登城攻勢。

因為沒有預料到敵襲來的是這樣突然而迅猛，戒備並不算太差的守軍在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攻擊之下迅速的陷入了混亂之中。

早就做好了準備的一些投石車和銃炮在這個時候也開始展開還擊，包括城內的弓箭手也接連不斷的展開了放箭。如果是傳統的攻城隊伍，在天色還沒有放亮的情況下展開進攻一定會因此吃上不小的虧。然而守軍卻沒有想到的是志願師卻是一支完全不同的隊伍，竟然有勇氣在那麼大的寬度上以看起來並不厚的隊形直接用鉤索和很簡單的雲梯版在爆破桿和手榴彈的掩護下展開攻城。

朔州城的守軍質量明顯要比開封強上不少，在面臨這樣突如其來的襲擊的時候，仍然有不少後備的守軍精銳開始沖了過來，同一時之間登城兵力還並不算多的對手打算展開激烈爭奪。

然而這些人卻沒有想到的是，這是一支同千年以來的一切古代軍隊完全不同的隊伍了。並不僅僅在於近戰上非常擅長，而且更擅長將集中起來的火力同肉搏戰術結合起來的運用。每名登城的官兵都可以至少用填裝好的彈藥展開三五次沉穩的開火併趁機在極近距離上展開不計傷亡風險和代價的兇悍進攻的時候，即便是十倍兵力還算像樣的守軍也在這樣的進攻面前被輕而易舉的擊跨了。

其他城頭上的守軍在這個時候也似乎反應過來，準備調集火炮準備防止登城的敵軍控制整個城頭，可就在這個時候做為預備隊的志願師第三團兩個營也在城西和城南協同登城的官兵展開了爆破攻擊，不少剛剛做好攔阻準備的城頭敵軍火器部隊就這樣在殉爆的火藥和來自城下與城頭之上的夾擊面前潰敗下來。

敵軍的守備雖然不算優秀，但也算狀態十足，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朔州城的城頭卻在不到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在志願師迅猛的攻擊之下很快就淪陷了。

攻取朔州之後志願師不計一城一地的得失，暫時留下第三團負責開倉放糧和農民軍組織工作的情況下主力迅速向此時的大同方向攻去。

之前的不少作戰毫無疑問的表明：曾經在過去是不可逾越障礙的城牆，在嶄新的時代實際上完全不足以做為重要的屏障了。似乎就像沃邦攻城法出現之後的棱堡的命運一樣。

大同一帶的守備兵力和力量一定會強於朔州，但蕭軒從寧武關方向的敵軍兵力的情報判斷，即便更多，也不可能多出一個數量級來。雖然未必如拿下朔州一樣輕鬆，可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