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孤注一擲

周大勇所率領的中路軍在中原一帶的攻略還是多少獲得了不少人力物力，並且做為南下的精銳主力也攜帶了不少的火器和彈藥。經過推演和計算，要打算一鼓作氣在這樣的堅城面前一下打開一個足夠寬闊的缺口，也只有使用爆破攻擊一種手段。

之前因為這種手段從攻堅到野戰多次運用，守軍對此當然也並非沒有防備。如同當年一樣，此時襄陽城連綿十五里的城頭也都用專業的木料被覆完全包裹起來。北方很多地方在這個時代城市的周邊已經很不好大規模的徵集到足夠的木料，然而此時的襄陽城卻是個例外。

「試射的結果怎麼樣？」當見到試探性交鋒的親兵營幾名軍官歸來之後周大勇就鄭重的詢問道。

「六兩重彈就算在兩里左右的距離上拋射命中到城頭，似乎也不能擊破那些城頭上的被覆。我軍當然也試過火箭，可是效果似乎也不是很好。那些木料被俘上都有足夠的泥土覆蓋，偶爾引燃的火苗在守軍的控制之下也很快被壓制下去了。後來，我軍用七斤炮彈進行轟城測試，必須在一里以外的距離上進行拋射，而且要使用鉛彈，才有希望破開城頭上的被覆並給城內的守軍帶來一定的損害。只不過這樣一來，炮擊的命中率和效率也顯然遇到不小的問題。。。」

周大勇做為教導隊中之前的模範，算術的底子並不算太差，僅僅粗粗的心算就估摸了個大概。如果統一用七斤左右的重彈在一裡外展開轟擊，兩萬人左右的大軍雖然攜帶的彈藥並不算少，可也只能臨時熔鑄三萬枚上下的炮彈，在五百米左右或者更遠的距離上，就算採用沿著城頭測試減少誤差的辦法也至少有百米級的誤差，幾萬枚七八斤重彈的猛烈覆蓋能夠在半里左右的距離上臨時打開一處缺口就算不錯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實現有效的爆破攻擊和進攻部隊有效協同，必要而且規模不小的誤傷損失恐怕就是不可避免的了。因為如果爆破攻擊和後續進攻的間隔時間太長，城頭的守軍在並不缺乏兵力的情況下很容易就能重新恢復防線。

不過僅僅是片刻的權衡，周大勇還是下定了決心：「把作戰方案向志願軍暫編第三師傳達下去吧，要告訴官兵們一切和事實乃至我軍這一次進攻有可能面臨的風險。這一次作戰比較特殊，因為比較大的誤傷風險，如果不願意執行任務的，告訴人們我軍也不會處罰或者開除志願軍體系。。。」

如蕭軒一開始就下定決心展開的放權那樣，不僅僅是徐州的留守力量，中路軍大同社相關組織也開始初步的籌建了志願師隊伍的框架，雖然含金量依然很有問題，可是周大用相信，在攻略南方的作戰乃至大浪淘沙中，擁有整個軍隊體系做為支撐的志願軍新軍終究會成長起來的。

朱燮元在此時當然也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特別是兵臨城下的強敵所進行的一些佯攻和試射似乎讓人十分不安，因此朱燮元在軍議上也最終下定了決心：如果城外的敵軍在短期內沒有攻城的打算，守軍將必須要展開一次反擊了。不能等著進攻的對手囤積了足夠的兵力或物力之後展開攻擊。

雖然集中十幾萬或者更多的炮彈從兩里以外，依靠炮火就給城頭以有效壓制的事情算起來很難想象，但已經擁有了北方大部分地區的對手來說，還是不要賭這一點對方是否能做到比較好。

朱燮元沒有想到的是，瀕臨城下的敵軍僅僅不過準備了兩天左右的時間就開始集中兵力首先針對襄陽的西南面展開了進攻。

因為寬闊護城河乃至漢江的保護，也只有從西南面進攻遇到的障礙才稍微顯得少一些。攻城的大軍從一開始就收到了漢江一帶水師船上接連不斷的炮火射出的霰彈的影響。城內的炮火和投石機也集中展開支持，足夠的兵力在重點防禦的時候展開的彈矢火力讓進攻的隊伍只能以小型龜甲陣逼近到距離城頭不太遠地方避免嚴重的傷亡損失，根本很難有效展開哪怕諸如雲梯、鉤索一類最簡單的攻城器材。攻城的隊伍接連多次試探性的手榴彈和爆破雷外加鉤索組成的晝間攻勢也都遭到了失利。

遠非北方城市那些臨時湊合的床板門板可以相提並論的城頭被覆防護讓爆破桿或者黑火藥手榴彈一類的火器攻擊效果大打折扣。而從城頭之上扔下的萬人敵一類的爆炸裝置卻給隊伍帶來了很大的威脅。

雖然偶爾也有少數人攻上了城頭，但很快就在從城內到城頭兩側猛烈的火銃乃至弓箭攢射火力之下不是損失殆盡就是被迫退了下來。

為了避免傷亡損失，進攻的隊伍似乎只能用更為分散的散陣來尋找機會，可很顯然：此時的襄陽城似乎是很難用這種手段就輕易攻破的了。

就在進攻方的一次大規模進攻仍然以失利而告終，不得不退到數十步外的時候，讓守軍難以想象的事情發生了。接連不斷的爆炸煙火從襄陽西南臨近城角的地方大概一里以外的地方密集的接連不斷騰空而起，就像是守軍的火藥庫發生了巨大的爆炸似的。

然而因為是在白天進攻，很快就有人反應了過來：那不是敵軍的軍火庫爆炸，而是一次規模超乎想象的爆破攻擊。並不算太小的黑點兒數以萬計，遮天蔽日一般的集中轟向了城頭西南角範圍不過方圓半里左右的地方。

其實，即便是一里左右距離上發射的七八斤炮彈拋射過來，也未必就能有效的破開襄陽城頭上的被覆防護，可是當平均每平米都有一枚落彈，並且這種攻擊還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展開的時候一切似乎就變得根本不同了。

如同泥石流一般從天傾斜下來的炮彈彈雨幾乎在一瞬間就徹底淹沒了大概二百步範圍內的城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