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當官府和律法保護不在

按照蕭軒的看法，或許別的地方很容易出亂子，然而黃安縣做為後世的「將軍縣」的革新或許沒有那麼難？因此前往在明時立縣不久，反對理學的叛逆之說又很多的黃安縣城的代理縣令並不是挑選出來的最為優秀與核心的大同社社員，僅僅是入社不過半年左右的一名志願師第二師中的戰鬥模範而已，正是曾經李自成當年的部將郝搖旗。不過為了以防意外乃至大的麻煩，跟隨這名第二師戰鬥模範一起過來的卻有一個暫編團主力大概千餘人左右的力量。這樣除了在縣城等要地有足夠的守備力量，還能擁有足夠的兵力去各鄉「巡視」，也能夠有條件在很大程度上代替當地吏員把手在很大程度上伸向當地基層了。

郝搖旗來到黃安縣的時候發現很多情況和之前的設想與認知似乎有很大的差別，相比西北乃至山東的不少地方。這個時代的黃安縣雖然也有下層貧民，可是百姓相比北方的不少地方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憑藉以往的經驗，僅僅是在黃安這樣的地方一觀百姓的氣色就知道當地應該沒有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也未必存在太過嚴重的社會盤剝。

「君上的主張，還有我們帶過來的那些萬言白話榜，都在各鄉鎮貼出去了沒有？怎麼如今來到黃安縣城已經五天時間了，還是沒有人敢於去各鄉我們臨時設立的哨所那裡「擊鼓鳴冤」呢？」連續幾天事情似乎都沒有什麼進展，似乎整個黃安縣是一處幾乎沒有多少基層矛盾和問題的鄉賢之縣一般，這讓打算在很短時間內出成績的郝搖旗感覺到頗為煩悶。

隊伍里一名黃安出身，並且還算有點兒文化的軍官骨幹則解釋道：「自從當年的李宏甫在黃安一帶設立書院和講學以來，不少外地來的讀書人讓黃安此地的風氣為之一新，設縣以來幾十年間，很多當年的矛盾乃至陳年積案也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如今的黃安，可以算的上這世道之下罕見的善地了。沒有太嚴重的矛盾也不算稀奇，何況我們的一些主張在當地百姓看來實在是有些太過匪夷所思。。。」

「好了好了，廢話就不用多說了」郝搖旗此時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咱也學習當年那所謂的暴秦乃至古代各種惡人，看來只有下重賞鼓勵告密，才能攪動這一談死水了。。。」

就這樣，郝搖旗很快在黃安縣的不少地方重新張貼了懸賞榜文，這懸賞榜文是在郝搖旗的主持之下看著別人代筆的，因此也很簡單，沒有多少套話：「傳告各鄉革新天下新政：新朝新法，耕者有其田，至今已頒布一年有餘，之是因為叛逆亂黨的阻撓才沒有讓全天下所有地方的人知曉。不知者暫且無罪，但必須贖罪。去歲端午以來的一切超過兩成以上的地租乃至各種勞役攤牌都視為搶奪民財，如今，一切不勞而獲的非法所得需物歸庶民。本代理縣令給各鄉七天時間另各鄉大戶前來自首，家主逃亡或在這期間外出的，視為自動放棄一切房產、地浮財；任何人掠之者無罪。一切保護非法財富的僕從視為對抗官府的重犯。。。舉報不法行為的人，獎勵辦法如下。。。」

相比那「字多不看」的第一篇榜文，第二篇榜文就著實在各項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什麼，什麼？只要列舉那些大戶們的『不法』地浮財乃至去年以來的『非法所得』舉報者就能依據貢獻的大小不同獲得一成到五成不等的『剝削者財富』？最高的還能獲得臨時代理鄉長的職務，並且當個治安軍把總？不會是說笑吧？」

「哪裡是說笑？如果不信，我給你們湊錢去徐州那裡看一看怎麼樣？看看這些革新天下的主張是真是假？」

雖然按照常理，這麼反常規的榜文應該是沒有多少人信的。可是郝搖旗早有準備的組織了不少托來隨時在聚集起足夠人群的地方進行「解釋說明」這就完全不同。

一開始的時候，似乎沒有什麼動靜，可是新榜文第三天的時候才終於發生了一件事。一夥來歷不明的強盜洗劫了家主之前聞風早已逃亡的中和鄉大戶。官府在找到那些人之後不僅赦免其無罪，還開始興修「義勇碑」給第一個起來反抗「私有法權」的人樹碑立傳，這大大出乎了黃安縣不少地方人們的意料。

儘管很多人懷疑那些人也是新官府不擇手段找來的托演的襲，可這在背後的意義就代表著對有產者乃至大戶們的一切法律保護不再了。出現了搶劫都可以不犯法甚至受到獎勵的事情。

這樣一來，各縣的不少大戶再也坐不住了。不過這個時候，人們還沒有了解到新官府的行事作風，不少當地秀才、童聲，乃至知名的心學們人開始打算聚集在黃安縣縣衙外抗議和鬧事的時候，然而就在人群剛剛聚集起來的時候。一夥手持棍棒和石塊的特務與歹人沖了過來，不由分說對聚集起來的人群展開了圍攻。圍攻是從各個方向展開的嚴密包圍，倉促之下三百多名前來抗議的人們想要逃跑也一時很難了，上百人在衙門前被打死，還有幾十名重傷者因為傷勢過重在衙門前死去。只有一些人在這恐怖的威脅面前徹底的放棄了讀書人的風骨，哭著求饒起來才最終幸免於難。這時候整個黃安縣的紳民才真的相信，天已經變了。官府和律法，已經變成了自己的敵人。

讓郝搖旗不得不欽佩的是，自己這麼大膽的鬧，也沒有讓整個黃安徹底的亂起來。沒有幾個平民百姓敢來告密，第一過來告密的，是一名出身不算太低的管家，四十來歲的江西外地人。

「啟稟青天大老爺。。。哦，不首長，呵呵首長。。。我揭發！我揭發鵝籠鎮李員外家過去這一年以來的超額用度與非法盤剝一共折算超過一萬三千石米乃至折算米價，每一筆，在下都有比較詳細的記錄。不知李員外可否在過去主動前來自首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