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士官與紀律

新營的規矩和內務條例，此時身為穿越者附體的崇禎還是在之前下過不少心思的。仔細回想自己軍訓與學校生涯，從食不言寢不語到衛生與床鋪內務、再到針對各種打架、抗命、賭博或飲酒等常見違紀現象都做了一一規定，還指定了一份很多人年少時候都見過，卻大多無法遵守的「作息時間表」

然而不幸的是：在宣讀完自己的那些規矩和內務條例之後，馬上就有人視作空氣似的違反了。雖然似乎不是大部分人，但幾百人中一小部分人的議論紛紛也讓自己講話后嗡嗡聲重新響起。正所謂在少年們還根本不習慣於紀律生活的時候，短時間內的呵斥與震懾可以形成一定的效果，卻根本形不成習慣。

只不過這似乎並不出乎身為穿越者的崇禎預料，回想整個學生時代，教師們為了學生們不上課隨便說話這一條就能用一年級開始煞費苦心，還不是所有的班級都有成效。因此自己也明白：不搞一次現代中國學校里都少見的下馬威，不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回來！集合！」正在人們開始三三兩兩的打算散去的時候，驚堂木再一次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加上身邊的一些人配合，這才重新把人召集回來。

「剛才你們放羊一般的有說有笑，是因為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可是剛才的規矩都已經跟你們講了，在我不允許的時候隨意喧嘩，就治你們每一個人穿箭游營或者集體軍棍的重罰，你們也肯定不服。那就這樣吧：今天晚上在方圓一百五十步，周長兩里的校場訓練區範圍先跑十圈！最後一百名跑二十圈！不完全是為難你們，也是讓你們在鍛煉身體的同時長長記性！」

讓蕭軒有些意外的是，這些沒有現代校園生涯的少年們雖然感覺到了一絲壓抑與不快，不過按照要求開始集結隊伍跑圈的時候似乎沒有什麼心理壓力。並不覺得在這樣平坦的地上跑步跑上二十里路或者四十里路會有什麼不適應。因為不知道跑步跑二十公里或者四十里會是什麼效果，這種末位責罰似乎也沒有對這幾百名少年們形成什麼威脅。現代學生們那種潛意識裡害怕落後的思想，似乎在這些少年們中是不存在的。

在這些少年們完全不知體力分配的跑上了一圈之後，很多人就開始走著湊合了。見到蕭軒有些不適的樣子，龐天壽手下的幾個內監笑著走過來對蕭軒低聲說道：「這些孩子們還是有些不識抬舉啊，要不要奴婢們用鞭子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儘力的跑起來？」

蕭軒為人處世的經驗並不豐富，可是從語氣和話語結合判斷，卻依然能夠感覺到這些人沒安好心。古時冷兵器時代畢竟不是法紀成形的熱兵器時代。看著這幾百人名少年有些不滿的神色，蕭軒也擔心如果加壓過度很可能鬧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尤其是不知道這些人當中有沒有沙子暗中挑事兒的情況下。沒有帶兵經驗但是還算多少有些頭腦的蕭軒也明白：絕對不能同時針對所有人，並讓所有人形成一個整體來針對自己對著干。

「哦，這就不必了。他們願意散步就散步吧，就是走，一個時辰之後也應該過去了。一回兒重點管一管落在後面的一百人即可。。。」

不僅如此，蕭軒還特許跑在前面的人可以在第五圈之後就不用跑了，負責協同其他人一起點亮火把照明這天色已黑的整個校場。

見到沒有嚴厲的督促，幾百名少年中的絕大多數人也都把心放了下來，除了其中只有不到一成的大概三十多個少年還算老實聽話的一直跑下來以外，其他的少年在第一圈之後就大多用走路的方式來混事兒了。

當看到不少跑著的孩子們僅僅跑了五圈就被接了下來，在示意之下退出了跑步，很多人也覺得或許混上五圈就可以了。

此時的蕭軒卻對那些認真跑了十里左右距離退下來喘氣休息的孩子們鄭重的說道：「你們的表現還算不錯，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在剛才違反紀律犯錯誤，然而你們能夠在命令之下認真樸實的執行這一點兒，明顯就比其他人強了不少。先報一下你們的隊列號吧？前左右隊、后左右隊，還有中隊營房的人都站出來。你們從今天開始是營里的代理士官了，也就是軍官幫手，各隊隊正的意思。原因就在於你們之前的聽話表現，但你們要記住：僅僅是代理而已，可能明天或者後天，就會因為你們的違紀或胡鬧，又或者表現不如其他的一些人更為出色而被替換掉。所以你們以後要一切嚴格要求自己明白么？士官也就是所謂的『土官』暫沒有什麼特殊待遇，但是你們從現在開始，就有管理其他人的權力！---去拿些長條狀的木柴來！」思索片刻，蕭軒就對身邊的幾名內監吩咐道。

因為很多人在跑過了一圈之後就開始散步了，因此落伍這些認真跑下來的少年們至少接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立即被任命為軍官孩子們在有走著的人打算退下來休息的時候可是好好的大發了一通「官威」，協助蕭軒把那些企圖只走五圈就可以的混事之人給定了回去，並且在大部分人走過十圈之後，開始重點用木棍督促最後面那百餘人。

按照蕭軒的想法：這些走都能走在最後面的人顯然是對自己的軍令和軍紀最沒有尊重意識的人，因此在下令督促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留什麼情面了。

有養精蓄銳並得到蕭軒及身邊人背書的孩子們裝起膽子連打帶罵的督促著這些人，讓這些人不得不以後世學生們長跑比賽一般的態度跑完了全程。

整整一個晚上的「罰跑」過程雖然曲折，但卻從這幾百名少年當中第一次選拔出了相比之下還算靠譜的第一批人，同時，也讓這些孩子們第一次明白了軍營與民間的不同。

只不過就在蕭軒在御馬監校場上整訓新營的時候，從太后張嫣到周玉鳳、田秀英等崇禎親信卻在內宮之中感覺到了來自魏忠賢的巨大壓力。皇帝似乎沒有在宮中久留的打算，也在第一時間在宮中造成了不小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