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子?長生?
當癒合的傷口再一次被撕裂,當塵封的痛苦記憶再一次浮現出來,已然消失的不再是肉體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李長生!
這個三個字,就如同一把刀子插入皇后牧清怡的心臟,那種鑽心之痛非言語可能表達。
十三年前,皇后牧清怡帶著太子李長生,出東海尋找可醫治太子的藥物,怎料海上遇上倭寇,船隊被襲,太子墜海而亡。
這是牧清怡一輩子的傷痛,即便是結痂癒合,再次揭開還是會忍不住痛。
「皇後娘娘?!」
長生小心謹慎地問了一句,看見眼前這位溫柔的貴婦人有些恍惚和遲疑。不知緣何如此,看著她,長生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特別。
「啊!」
牧清怡確有著恍神,心思不知飛向了何處,看著眼前的這位少年,竟是有著將他當成太子的錯覺。
「你叫長生?名字真好聽。」牧清怡眯著眼睛,眼神透露著母親般的溫柔目光。
李長生恭敬地行禮道:「謝皇後娘娘誇獎!」
「老家是哪裡?」
「回娘娘的話,草民來自於東海一處小漁村。」
「東海?!」
又是一處敏感的辭彙,在牧清怡聽來,這位叫做『李長生』的少年,不僅與太子重名,竟然也是來自東海。
甚是有著一瞬,牧清怡認為太子沒有死,而是被東海的漁民所救,眼前的這位少年就是自己的孩子。
不過,當這種可笑的想法浮現於腦海,牧清怡努力的擺頭,如此荒誕怪離的想法根本不可能發生。
「方才草民無意撞倒了皇後娘娘,還請娘娘恕罪,若是沒有其他事情,草民就先告辭了。」長生說道。
牧清怡亦非那些嬌生慣養之人,身為一國之母,自是有著她的胸襟和包容,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記得下次要看路,可別再衝撞了其他人。」
「娘娘教訓得極是,草民記住了。」
長生連忙行禮,聽人家說,宮中的娘娘各個都是身嬌肉貴,且脾氣蠻橫無禮,今此見之,皇後娘娘給人一種溫柔和親切的感覺,看來傳聞不可全信。
說罷,在引路太監的導引下,長生快步離開,趕緊離開皇城這個是非地。
牧清怡回過頭,看著長生離開的背影,忽地皺起了眉頭,不知再想什麼?
這個時候,身旁的侍女提醒道:「娘娘,陛下正等著您呢。」
「走吧!」
……
出了皇城宮門,小太監就此退入宮中,原以為就此無事,卻是看見了一個人正在等著自己。
「拜見李大人!!」
聽到此稱謂,平生第一次被人叫做『大人』,長生著實有些不適應,他略顯尷尬地說:「你是……」
「李大人可能忘記了,老奴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奴才,姓錢,名德發。」老奴錢德發說道。
「原來是錢公公,失禮,失禮。」
長生連忙行禮,不敢遲疑,別看人家是太監,可是伺候了兩朝皇帝,至今無人可取代他的位置,由此可見,此人定是不簡單。
「李大人說的哪裡話,失禮之人應是老奴才是。」
「長生不過是一介草民,豈敢自稱『大人』?公公還是叫我長生吧,這樣也聽的順口。」長生客氣地說道。
「李大人,不,老奴應該叫你長生,哈哈~~」
見錢德發大笑,一直未曾道明來意,長生不禁問道:「公公於此等候,可是有著什麼事情嗎?」
哈哈~~
錢德發又是大笑,引得長生很是好奇,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便跟著他一起笑。
當笑聲戛然而止,錢德發適才說道:「老奴第一眼見到長生,便是有著莫名的親切感,就好像從哪裡見過似的。」
「公公真會開玩笑,我與公公素昧平生,怎麼相見?」
錢德發神情中露出一抹異樣地神色,那神色稍縱即逝,他說道:「若是有緣,雖是素昧平生,第一次相見,卻亦覺相熟,如此算不得怪事。」
「如公公這般說來,我與公公可算是有緣人?」
「然也,然也。」
錢德發拽著文人詞調,別看他是太監,卻也是有著相當的文化水平,年輕入宮,也曾經陪讀過不少皇子公主,從中受過熏陶,言語也是有著幾分文人秀才的味道。
既然對方這般熱情,長生自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他笑著問道:「既然是有緣人,那公公有話不妨直說,若是求長生辦事,力所能及的定當不辜負公公囑託。」
「唉!你說的哪裡話,老奴一輩子生活在宮中,無所欲求,一生都只為了伺候陛下。」
「那公公在此,可是為了什麼?我讀書少,卻也懂得『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長生笑著說道。
「哈哈!!經你這麼說,老奴心中確有幾處疑問,還需你的解答。」
長生道:「但說無妨!」
「不知你家住何方?家中可還有其他人?」錢德發問道。
「我自東海而來,家中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姐姐,是姐姐將我照顧養大的。」
「東海?!」錢德發心中一顫。
李長生似是看出了他心中驚疑,實為不解,便問道:「長生不懂,不僅是公公聽到『東海』二字為之驚訝,方才我不小心撞倒了皇後娘娘,她也是聽到這兩個字,臉上浮現了一絲詫異。」
錢德發心中明言,卻沒有告之,僅是說了一句:「可能是你的名字吧。」
「啊?!我的名字?」長生叨念道。
他哪裡知道,十三年前,墜入東海的太子就叫做「李長生」,如今,『李長生』這三個字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對於知曉內情之人,又豈會不驚訝?!
錢德發又問道:「不知有沒有與你說過,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長生搖頭說:「什麼人?」
「一個足以讓天下人為之顫抖的男人。」錢德發說道。
長生緊皺著眉頭,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哈哈~~,方才不過是老奴的玩笑話,你千萬別當真。我的問題說完了,老奴心中也有了答案,就此告辭,下次再見。」
錢德發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獨留長生一人,滿臉的狐疑,實在不懂他在搞什麼貓膩?在此等候良久,只為了詢問自己的出身?而且還說自己長得像某個人?
長生思索了半天,不知答案,只好悻悻作罷,就此離開。
錢德發走至一半,回頭見長生已經離開,他那張臉龐面掛著笑容,忽地消失不見。
「太像了!!」錢德發心說道。
他伺候了兩代皇帝,可以說,當今聖上李牧塵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其他朝臣們或許沒有這種感覺,畢竟年老一輩之人,除了程知節尚活在人世外,其他人皆以歸入黃土,他對李牧塵年輕時候的模樣再清楚不過,。
當他在朝堂上看見李長生第一眼的時候,就彷彿看見了唐王年輕時候,甚是產生了某種錯覺。
十三年前,都傳聞太子墜入深海而亡,所有人都以為太子死了。
直到看到了李長生,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李牧塵,與當年的唐王一模一樣,不知是否天意弄人。
錢德發之所以能夠在勾心鬥角的宮中存活於此,三十多年來,無人可撼動他太監總管的位置,便是他有著一份聰明。
那就是「看破不點破」,獨善其身的最好辦法,便是縱觀全局,置身事外。
「李長生?太子?長安城看來又要發生一場劇變。」錢德發心說道。
……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長生經歷了太多,也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波瀾。沿著朱雀大街,正準備會客棧。
走在大街上,忽聽遠方傳來打架的聲音,聞聲趕來,看見一群人正在群毆一個人,旁邊站著一位紈絝富家子弟,不用多想,定是他派人圍攻中間那人。
長生定眼一瞧,識得那富家子弟。
李雲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