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所謂苗寨,所謂蠱

第二百零六章 所謂苗寨,所謂蠱

?扯開衣襟后,我看到老頭胸口上也紋著一張人臉。

看到這張臉,我頭皮就是一麻,因為這張臉和王阡陌後背上的臉一模一樣。

老頭朝我微微一笑:「小夥子,很意外吧?其實這張臉在我出生一百天後,就被紋上了,到現在已經73年。」

我更蒙圈了,很想說點啥,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麼可能呢?他說這張臉是被人紋上的……

「你……你胸口的圖騰是別人紋上的?還是……還是小時候?」

「對!在我出生一百天後——不但我自己,我們整個寨子的男的,出生一百天後,都會被紋上這麼個圖騰……」

啊?這一下連王阡陌都呆了……

我強行忍住心中的疑惑,深吸了口氣后,再次問:「莫非……莫非老先生不是本地人,而是……而是來自苗疆?」

老頭再次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小夥子,不瞞你說,老朽我就是苗人,而且父親那一代往上都屬於生苗……」

生苗?我正想問什麼是「生苗」,被老頭擺手止住了。

「我知道你心中好奇得很,今天也算咱有緣——看來師傅生前所有的預言都靈驗了——想了解這個圖騰,就先得了解老苗族的歷史……」

為了敘述方便,我用直敘的方式把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講出來:

首先老頭講了一段關於老苗族起源的傳說。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苗族的祖先蚩尤居住在華北、山東一帶,那裡土地肥沃,水草豐美,牛羊成群,人民生活富庶。

不僅僅因為蚩尤治國有方,而且還因為他英勇善戰,體恤臣民。與此同時,還因為他有一件十分了得的秘密武器——懂得蠱術和有一把「勁多寶劍」。

此寶劍不但鋒利無比,而且威力無窮,哪怕千軍萬馬強敵如林,只要揮動「勁多寶劍」,不管敵人多麼強大,多麼數倍於我的力量都會成片地倒在它的威力之下。因此,蚩尤名聲顯赫。人民愛戴他,其他的族長都來朝貢他,紛紛與他簽署友好條約,有的還主動與他結成「秦晉之好」。

由於蚩尤的威信和地位一天天的在擴大,於是有人就一心想打垮他,繼而接管他的大片肥沃的土地,黃帝也是其中之一。他為了打垮蚩尤,於是他假惺惺地去和蚩尤套近乎,還把自己一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女兒許配給蚩尤為妾。目的是想讓女兒充當「間諜」,刺探蚩尤的軍事部署並竊取他的秘密武器——「勁多寶劍」。

黃帝的女兒嫁給蚩尤以後,表面上裝得十分溫順、勤勞,暗地裡卻一心麻痹蚩尤,同時暗暗觀察蚩尤存放寶劍的地方。

三年的時間過去了,黃帝的女兒始終找不到蚩尤藏劍的場所。又三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生育了一個小男孩。一天,蚩尤有事外出,家裡只剩下黃帝的女兒在家照看小孩。這天小男孩整天的哭鬧,任憑黃帝的女兒怎麼誆、怎麼哄,小孩就是止不住哭聲並且小手不住的指著天花板。

黃帝的女兒覺得奇怪,上樓去一看,原來蚩尤的秘密武器「劍多寶劍」就藏在這裡。大喜過望的黃帝女兒,迅速取出寶劍,用狗血和女人的尿潑灑在上面(民間傳說,狗血和女人尿能使神力失去靈驗),然後又悄悄地把它放回原處。

做好了這一切,黃帝女就千方百計地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她的父王,叫她的父王帶兵前來攻打蚩尤。但路這麼遠,如何將信送出去呢?於是她想出了一個辦法,即把信放在鞋底的夾層中,夾層上還安了一顆針,穿起鞋來就刺腳。做好這一切后,黃帝的女兒託人把鞋帶給了她的父王。

黃帝收到鞋后馬上穿在腳上,走起路來針不住的刺腳。黃帝覺得奇怪,就把鞋打開。一打開鞋,清楚地看到了信裡面的內容。於是,黃帝帶著大批軍隊前來攻打蚩尤。

當黑壓壓的軍隊把蚩尤的部隊圍得水泄不通的時侯,衛兵急匆匆地報告蚩尤說,黃帝的軍隊打過來了。蚩尤自以為有勁多寶劍在手,便胸有成竹地說:「不怕,等他們靠近了再說。」

黃帝的軍隊越來越近了,蚩尤拿出了勁多寶劍,可是不管他怎麼使勁的揮舞,敵人卻一個也沒有倒下……就這樣,蚩尤被打敗了。

兵敗后,戰神蚩尤被分成了四塊,分別葬到華夏大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蚩尤的九黎部落兵敗后被打散,有的留在中原,逐漸融合於華夏漢族之中,有的則輾轉遷徙到雲貴川湘等西南邊疆,逐漸形成今天的苗族。

從後來蚩尤部族遷徙的軌跡來看,說蚩尤是苗族人民的先祖,是順理成章的。

此外,大量民俗口碑資料也可以為這個論斷提供佐證。

長期以來,苗族許多地方都流傳、保留著一些古老的故事和風俗,而它們都與蚩尤密切相關。

雲南一些地方的苗族有「踩花山」(也叫「扎山」)的風俗。苗民們傳說,這個最初就是為了祭祀他們的祖先蚩尤:當年蚩尤率領苗族先民抵抗黃帝東進,戰鬥失敗之後,各部落被打散,失去了聯繫,其中一些人退入深山。為召集其他部落前來集結,這部分人在山上豎起高高的木杆,木杆上繫上紅腰帶,男女青年繞木杆歡歌跳舞,吹起蘆笙。靠這個辦法,失散的部落成員在此得以重聚,於是大家重振旗鼓,又投入了戰鬥。

這一舉動後來就成為定期的歌舞盛會而流傳下來,演變為苗族傳統節日。在這個祭祀性活動中,花山場中要立一根「花桿」,上面掛有一面三尺六寸長的紅布,苗族人把它稱作「蚩尤旗」。立「花桿」時,主持人要念咒詞,追述苗人祖先蚩尤如何同黃帝打仗,後來兵敗被殺,苗族先民被趕跑等情景。

在今天各地苗族的喪禮儀式中,都會安排鬼師唱《引路歌》,苗民們說,這樣可以把亡靈沿苗族先民古時遷徙的路線上溯送回老家,老家就在東方「黃河入海口那太陽升起的地方」。

專家認為,苗民所說的老家,正是蚩尤九黎部落古時活動之地——也就是河北山東一帶。

從各地苗族的土語方言中,也可以覓到蚩尤的影子。儘管苗族分佈在雲貴川湘等三大方言區,語言支系很多,但各地苗人都驚人一致地把自己的祖先稱為「尤公」。在黔東南方言中,叫老祖宗為「榜香尤」,湘西方言區稱「剖尤」、「九黎蚩尤」,而雲貴川西部方言區則直呼「蚩尤」。

在黔工業區南部,還有苗族史詩《榜蚩尤》在民間傳唱,歌唱祖先香尤公的故事。苗民在歌唱時或言談中,聽到「榜香尤」的名字,都肅然起敬。在雲貴川的一些地方,還建有蚩尤廟,人們經常舉行隆重的祭祀蚩尤的活動。

此外,凡遇人丁不旺、重病纏身,苗民要先祭三十六堂鬼,如果仍未見效,最後就會祭始祖神蚩尤,以求保佑。

研究民俗的專家認為,民俗、傳說儘管有神話思維的幻想成分,卻往往與古代文獻記載不謀而合,這充分說明它們是有較高的歷史價值的,是更生動的歷史資料。而苗族的民俗口碑資料正曲折地反映了蚩尤九黎部落與苗族的歷史淵源,從中可以看到古史在漫長的時光河流中投下的斑駁光影。

苗族之所以在偏遠的苗疆地區生活,除了躲避黃帝部落的迫害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他們把九黎族部落的巫術之術發揮到了極致。

在舊社會,蠱在苗族地區俗稱「草鬼」,相傳它寄附於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謂有蠱的婦女,被稱為「草鬼婆」。有苗族學者調查后認為,苗族幾乎全民族篤信蠱,只是各地輕重不同而已。

他們認為除上述一些突發症外,一些較難治的長期咳嗽、咯血、面色青黑而形體消瘦等,以及內臟不適、腸鳴腹脹、食欲不振等癥狀為主的慢性疾病,都是著了蠱。屬於突發性的,可用喊寨的方式讓所謂放蠱的人自行將蠱收回就好了;屬於慢性患者,就要請巫師作法「驅毒」了。

這種令人生畏的蠱,並非苗人的專利。蠱術在中國古代江南地區早已廣為流傳。最初,蠱是指生於器皿中的蟲,後來,穀物腐敗后所生飛蛾以及其他物體變質而生出的蟲也被稱為蠱。

古人認為蠱具有神秘莫測的性質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蠱,可以通過飲食進入人體引發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亂。

先秦人提到的蠱蟲大多是指自然生成的神秘毒蟲。長期的毒蠱迷信又發展出造蠱害人的觀念和做法。據學者考證,戰國時代中原地區已有人使用和傳授造蠱害人的方法。

傳說中製造毒蠱的方法,一般是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晰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嚙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

蠱的種類極多,影響較大的有蛇蠱、犬蠱、貓鬼蠱、蠍蠱、蛤蟆蠱、蟲蠱、飛蠱等。雖然蠱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來,蠱就被認為是能飛游、變幻、發光,像鬼怪一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之物。

造蠱者可用法術遙控蠱蟲給施術對象帶來各種疾病甚至將其害死。對於毒蠱致病的法術,古人深信不疑。

本草綱目說:造蠱的人捉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中。這一百隻蟲大的吃小的,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就叫做蠱。這倒是和我之前看到的胡瞎子煉蠱的方式一樣。

有毒的蠱多在中國大陸南方各省養成,種類很多,有蜣蜋蠱、馬蝗蠱、金蠶蠱、草蠱和挑生蠱等。放蠱的人趁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把蠱放入食物,吃了以後,就會染上蠱毒,染了蠱毒的人會染患一種慢性的病痛。以現代觀點說,這是一種人為的,由許多原蟲的毒引發出來的怪病。

放蠱是我國古代九黎族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過去,在中國的南方鄉村中,曾經鬧得非常厲害,談虎色變,誰也不敢當它是假的。

至於蠱術是不是真的這麼牛逼,我忍不住插話問老頭。

老頭笑了笑,起身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我倆各倒了一杯,才緩緩開口往下講。

其實到了最近一百年內,隨著時代變遷,苗族也分成了兩派。

其中一派依然堅持以前老苗族的生活方式,也依舊敬畏蠱神,和沿襲著老苗族千百年來傳下來的風俗,甚至不和外界接觸。

久而久之,在外人眼裡,這部分越來越神秘。這部分苗人就是生苗——生苗大都生活在更偏遠的山區里。

另一部分苗人卻恰恰相反,他們喜歡接受外界新事物,漸漸的就被外族人同化了,這部分苗人就是熟苗。

老頭說,一些生苗生活的寨子當中,寨子外面的人是進不去的。他們會根據地形、山勢而布下法陣,只有熟知這條線路的人才可以進得去。並且他們不認外界的法律,在寨子當中,如果有人觸犯了法律,那麼族長是有權處死這個人的。

至於「生苗」當中的「蠱苗」就更加的神秘了,據說「蠱苗」這一支,每一個人都是養蠱的高手,在寨子當中,人人的身上都有可怕的紋身,家中也會養蟾蜍、蛇、蜘蛛一類的毒物,且他們還會供奉這些毒物。

在蠱苗的寨子當中,會有一位女性被稱作是大法師,這位大法師連族長都會十分的尊重她。因為她是整個寨子的守衛者,所以她有著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地位,而且她的法力也是寨子當中最高的一個。

說到最後,老頭停下了,再次起身走到我身後。

我只覺得後背一涼,沒想到老頭不聲不響地把我後背的衣服撩了起來。

「除大法師外,生苗部落里還有一個地位很高的人,那就是寨中的苗醫,我父親和爺爺都是苗醫,六十年前我曾親眼見過一個渾身都是裂痕的人,哭喊著求爺爺救他一命,這人和我們仨一樣,也是被下了詛咒!」

王阡陌「啊」的一聲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老先生,那人……那人死了么?」

「死了——不過是半年之後死的,世上能破除這種詛咒的只有大法師或者苗醫,而沒有族長命令,苗醫是絕對不會私自給人解除詛咒的……」

「奧……半年之後……渾身都裂開了,還能活半年啊!」

王阡陌驚訝地問。

「他倒是想死,問題是死不了啊!這就是詛咒的厲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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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墳邪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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