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墜樓之死
李大魁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這些雜物到處都有,我們那邊放的還多過你們呢,不用抗議這麼嚴重吧?大家又不是瞎子,難道還會撞上去不成?」
師兄扶了扶眼鏡嚴肅的說:「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一開始也沒管這些,直到近來我們才發現這其實是個很嚴重的隱患,如果沒有這堆雜物,宏彬根本不會死。」
我一下想起來了:「師兄,你說的宏彬是不是前幾天自殺的那個聶宏彬?」
「對,就是他,我們一個系的同學上個月底跳樓自殺了!」
經過我這麼一說李大魁也想起來:「哦對,這件事兒我也聽說了,哎我說木生,你這足不出戶的宅男怎麼也了解這件事兒呀?」
我說:「你不知道,這件事兒在我們校內的BBS上徹底火過一陣子,我記得是上個月的31號,聶宏彬晚上在課室自修期間突然發了瘋,張開雙手大喊大叫地衝到陽台上,他的同學們還來不及拉住他,他已經跳下去了。」
提到這件事兒那位師兄也是心有餘悸:「當時我也在場,那天本來好好的,宏彬突然發瘋了一樣高喊『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接著就開始脫衣服,當時我們都以為他發癔症,等到反應過來,他已經脫得赤條條的沖向陽台,我們幾個立刻意識到不好,結果剛想去拉他,他就一頭栽下去了,唉,死的那叫一個慘啊!」
李大魁問道:「那他到底是為啥跳樓?」
師兄說:「官方給出的解釋是,宏彬還有半年就要畢業了,面臨就業的壓力導致心力交瘁,因此產生了幻覺。」
李大魁皺著眉頭說:「這倒是靠譜兒,不過你們說了半天好像聶宏彬的死是因為跳樓,跟這些雜物扯不上關係呀?」
師兄冷笑一聲:「怎麼沒有關係?我們自修的課室是在三樓,就算多嬌弱的人跳下去頂多是個殘廢罷了,根本就不會死。宏彬他是跳下去的時候腦袋撞到了鐵箱子的邊角上,腦殼碎裂而死的。不要說什麼還有人跳樓的話,就說我們這些男孩子平時喜歡追逐打鬧的,一個不小心翻過了陽台,七樓掉下來摔死是我們的福分,自然沒話說,怕就怕從一樓掉下去也非死不可了。」
我和李大魁面面相覷,都覺得這個師兄的想法有些偏激,學生跳樓本來應該是小概率事件,至於撞到箱子的邊角更是意外中的意外,用遊行抗議這種方式示威過於誇張了。
李大魁小聲的勸道:「我說師兄啊,要我看這事兒也不至於示威遊行,你們應該派幾個代表跟校方談一談,你們眼看就要拿畢業證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可別處什麼岔子!」
本來這是一句好話,可那個師兄不樂意了:「嘿,我說大魁,怎麼你們這一屆的兄弟這麼軟弱呀,遇到這種事兒就應該團結起來,否則再有類似的事件發生,,,」
師兄的話還沒說完,只聽「碰」的一聲,從天上掉下來一個物體,那物體正不偏不倚的砸在師兄口中的箱子邊角上,接著我就被一股腥熱粘稠的液體濺了一身。
我馬上就意識到了這是新鮮的血液,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李大魁和師兄的情況個和我差不多,李大魁那稀少的頭髮上還粘著乳白色的液體,怎麼看怎麼像是豆腐腦兒!
李大魁和師兄看了我一眼,然後再也忍不住了,跑到牆角開始哇哇大吐起來。
接著我聽到周圍人群的一陣驚呼:「卧槽,跳樓了又死了一個!」
我轉頭望向身邊那個雜物箱子,只見一個男學生大頭朝下的摔在箱子上,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的額頭深深的鑲嵌在鐵箱子的邊角上,已經呈現碎裂的樣子。
親眼目睹這樣的慘烈的跳樓現場,換做是旁人可能早就受不了了,我則是比較堅強的挺立了5秒鐘,然後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等到我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已經躺在了醫院裡,病房的四周圍滿了熟人,他們都是我寢室里的兄弟,見我醒了大家長出了一口氣。
我有些艱難的問:「我這是怎麼了?」
寢室里的老二擔心的說:「老四,你不會是失憶了吧?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是勃起!」老二的名字叫馬博奇,因為喜歡在寢室里看島國愛情動作片,所以我們給他起了諧音外號:勃起!
老二說:「還知道我外號就是沒毛病!」
我說:「我現在特別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裡!」
李大魁提醒著:「你忘了,我們遇到計算機系的師兄遊行,結果正好一個一個哥們兒跳樓,想起來沒?」
我一下想起來了當時血腥的場面:「這事我有印象,可是我為什麼會失去知覺呢?是不是被那個屍體給砸到了?」
老大說:「你儘管放心好了,醫生給你做過全身檢查,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你之所以昏迷是被,,,嚇的!」
他這話剛說完,屋子裡爆發出一陣大笑,我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半天老大才止住笑聲,對哥兒幾個說:「行了行了,既然老四沒有大礙,我們也別耽誤他休息了,咱們都回去吧!」
接著他們放下一大堆的食物,就一窩蜂的離開了,只留下李大魁來陪我,不得不說我這幾個兄弟還真是夠意思,又是燒雞、又是香腸的。
李大魁把一個保溫桶遞給我:「老幺怕你吃不慣這些油膩的食物,他在醫院給你買了病號飯,是流食!」
我笑著接過來說:「還是老幺知道照顧人,,,」
可當我打開保溫桶的時候,卻差點兒吐了出來:「老幺這孫子是他媽成心的吧!」
李大魁不明所以的接過保溫桶一看,頓時樂了:「嘿,是紅油豆腐腦兒,你不吃我可吃了啊!」他說著拿起勺子,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個小時以前這貨的額頭上可是粘上一大塊兒腦組織,他竟然還吃得下去!
「大魁你的心理素質可是真夠可以的!」
「一個死人而已,沒有什麼可怕的。」
「我怎麼感覺你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景呢?」
「那是,咱老李什麼大場面沒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