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共同的秘密
「兩條紅蓮赤練蛇……老奴記下了!」張伯支著耳朵,一雙老眼盯著鍋里剩下的那麼一點兒湯,聽見風雲輕的話,很中肯的點了點頭。想著回去一定也要抓兩條蛇來燉。
「嗯!既然記下了就去吧!」風雲輕看著鍋里的湯,不停的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著,盛上來,倒下去,反反覆復一個動作,似乎也不覺得疲憊。
「那老奴告退!」張伯嘴裡默念了兩遍,覺得記下了,給風雲輕打了個禮,轉身抬步往回走去,剛走了兩步,腳步頓時停住,猛然轉身,驚恐的看著風雲輕:「七小姐,你說……你說這裡是兩條紅蓮赤練蛇?」
「嗯!」風雲輕點點頭。沒錯的,就是兩條紅蓮赤練蛇,這老頭還沒那麼無可救藥。
「七小姐,您……您……居然吃了伴月公子的紅蓮赤煉蛇?」因為喝蛇湯而導致紅紅的老臉頓時慘白一片,張伯一雙老眼快要凸出來了,驚恐的看著大鍋里的湯,又驚恐的看著風雲輕舀著湯的手。
紅蓮赤練蛇是蛇中極品,世間萬難而才能求其一。而伴月公子養的老條紅蓮赤練蛇更是萬難中的萬難,常年用天山雪蓮餵養,世上珍貴名葯更是用了不知凡幾……
張伯想到這,老臉更是慘白如紙的看著風雲輕。
「什麼叫我吃了?」風雲輕看著老頭,舀著湯的手頓時停住,滿是脂粉的小臉不滿的挑眉:「這大半鍋的湯,可都是剛剛被你喝了的。」
「呃……」張伯張大的嘴瞬間頓住,可以塞進去一個冬瓜了。一張老臉頓時全無血色,已經找不回自己的聲音:「湯……這湯……都被我喝了?」
「是啊!都被你喝了的,只給我留了這麼一點兒,我可是一口還沒喝呢!」風雲輕看著張伯慘白的老臉,指責的道:「我要不是阻止你的動作快,怕是這麼一點兒也沒了。」
「這……這……七小姐……是您將湯遞到我嘴邊的啊……」張伯沒忘了是風雲輕硬拉著他喝湯的。
「是啊!可是我沒灌到你嘴裡去啊!是你自己搶過去喝的。」風雲輕點點頭,很是無辜的道:「再怎麼說這湯也是全都入了你的肚子里了啊!我可是沒喝著一點兒。」
張伯頓時舌頭都打不動了,看著大鍋里的湯:「那……那蛇呢……」
「蛇都燉成湯了啊!」風雲輕立即道。伸出勺子將大鍋底的那火紅的蛇冠子舀上來,遞到張伯的面前:「喏!你看,就剩這麼兩個冠子了。」
火紅的蛇冠子在烈烈炎日的照射下,散發著紅光,不是雲伴月那紅蓮赤練蛇的冠子是什麼?
「七小姐……這……這……」張伯瘦瘦的身子驚恐的後退著,只聽得『砰』的一聲重響,再無聲音。
風雲輕一愣,只見張伯老人家直接的栽倒地上昏過去了。
滿是脂粉的小臉,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風雲輕看著張伯,那老頭即使昏過去,也依然是一張老臉慘白,老眼睜的滾圓,很像死的難以瞑目的樣子。「張伯?」風雲輕蹲下身子,伸手去探老頭的鼻息,要是真死了,這事兒也一了百了了。來個栽贓嫁禍什麼的,將這老頭交給藍王府,也就沒她什麼事兒了估計。
可是貌似這老頭還活著。風雲輕為自己的美夢破碎而心底發出一聲嘆息。
「張伯?張伯……」又叫了半天,那老頭依然不醒。風雲輕看著他,脂粉鋪蓋的小臉,幾乎連眉毛都看不出來是黑的了,白白的眉毛微微的蹙著。
這個小院靜靜的,靜的只能聽見那口大鍋下的柴火依然噼里啪啦的燒著,很快將剩餘的那麼一點兒的湯燒了個乾淨。
兩個人,一個老頭,一個少女,老頭躺在地上,少女神情哀怨。這幅畫面很難得的成了這所小院子的一道風景。
「七小姐!張伯!」去而復返的翠兒急匆匆的跑來,看見院中一躺著一蹲著的倆人,不由一愣,但想起事情的緊急,也顧不得行禮,急急的喊了一聲。
「哦,原來是翠兒啊!你又想吃那蛇湯了么?可惜,你回來的晚了,都被張伯給喝光了!」風雲輕聽見聲音,頭也不回,依舊盯著張伯的臉。
「不是啊七小姐,奴婢……奴婢是過來找張伯的,伴月公子先去藍王府了,藍王府的總管在大廳里急的團團轉,說等著拿那兩條紅蓮赤練蛇……」翠兒急急的道。
「嗯!」風雲輕應了一聲,依舊盯著張伯的臉,再沒聲了。想著的是這老頭長了鬍子一大把,怎麼就這麼容易激動呢!
「七小姐……您……張伯怎麼了?」翠兒這才發現躺在地上的張伯不對,上前走了兩步,疑惑的問道。
「蛇湯喝多了,睡過去了!」風雲輕看了翠兒一眼,蹲著的身子站了起來:「你說雲伴月去了藍王府?」
「是呢!七小姐,藍世子性命危在旦夕,伴月公子就先去了!」翠兒點頭,立即道:「七小姐,張伯找到那兩條蛇了么?藍世子可是急著呢!」
「嗯,找到了!」風雲輕點點頭。伸手入懷,將懷裡的匕首掏了出來,從旁邊的小桌上取過一隻大碗,再次的蹲下身,在翠兒的驚呼聲中,一把抓過張伯的手腕,手起刀落,一道口子劃開,鮮紅的血冒了出來,她利索的拿手裡的碗接著。
「七……七小姐……您這是……」翠兒今天受的刺激可是不小。見著風雲輕的動作脫口驚呼。那鮮紅的血從皺巴巴的手腕流了出來。血紅的顏色異常的驚艷。
「大驚小怪什麼?沒見過放血么?」風雲輕揉揉張伯的手腕,那血立即的倒流了回去,她站起身,端著滿滿的一碗血,白了翠兒一眼。
「七小姐您這是……」翠兒捂著嘴的手鬆開,看著那血。
「聽說藍笑傾是個美人?」風雲輕一張滿是脂粉的小臉,一雙眸子在說美人的時候雙眼發亮。
「奴婢也未曾見過,世子一直有病在身,深居簡出,幾乎沒有出過藍王府,聽大小姐說倒是見過一次,嗯,是個美男子……」翠兒看著風雲輕發光的小臉,只覺得從心底發寒,這七小姐有一陣子沒有往風府帶男子回來了,這回不會看上藍笑傾了吧?可是那是藍王府的世子啊……
「嗯!是美男子就好!」風雲輕笑了,一張滿是脂粉的小臉偏偏笑出了絕世風情,端著碗走了兩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對著愣在那裡的翠兒道:「翠兒啊!你真的不想跟著我身邊么?」
「大小姐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翠兒立即道。心提到嗓子眼了。
「嗯!那這碗血可是從我的手腕放出來的,不是從張伯的手腕放出來的,你明白嗎?」風雲輕笑看著翠兒,一雙眸子都是滿滿的笑意。
一愣,翠兒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張伯,又看著風雲輕手裡端的碗,有些不明白,但她是心思剔透的人兒,立即道:「奴婢明白!」
「嗯!那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哦!你應該為和我擁有共同的秘密而感到榮幸!因為從來我的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風雲輕笑的可親,轉身繼續往前走去,清淡的聲音傳來:「其實我真的想把你弄到我身邊呢!只是看你對大姐一片忠誠,便准了你。將張伯送回去好生照看。我去藍王府看看藍世子好了沒有。」
「是!七小姐!」翠兒只覺得渾身冷汗都冒了出來。今天的秘密,七小姐煮了兩條蛇在那口大鍋里,而伴月公子的紅蓮赤練蛇正巧今天找不到了……
看著風雲輕的身影,再看看那口已經燒乾了的大鍋,烈烈炎日,翠兒只覺得渾身冰涼。
風雲輕端著手裡滿滿的一碗血,再未回頭,小臉上掛著風情萬種的笑,白衣無風自動,轉眼間出了這所小院,向著大廳而去,那藍王府的總管怕是該急的跳牆了。
希望藍笑傾真的可以有命活到她給他送血去!將藍王府的世子收進她的藏嬌閣,這事兒似乎很值得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