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頭髮里的眼珠

「跪你？做夢，你算什麼東西。」

彪悍男人咬牙沖著秦天怒吼。

他不認為秦天比他能打，他只是沒想到秦天下手這麼果斷，猝不及防之下才被奪棍后打傷的。

秦天低頭俯視他，握棍子的手被反震力撕裂了虎口，略微皺眉。

很久沒有鍛煉過了，看來身手退步了很多。他練過幾年跆拳道，自從爸爸去世后就荒棄了。

「嘶！」

和秦天對視的剎那，他心跳都頓了一下。

那眼神！他無法形容，但只是對視一眼，就莫名地心慌，像是被黑暗中的毒蛇盯上一樣。

噗通一聲，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跪倒在地。

「我這是怎麼了，居然會給他下跪！」彪悍男人在心中驚叫。

秦雨欣看得眼神直閃爍，她知道這個外形彪悍的男人可不是這麼容易服軟的主兒，居然被哥哥一句話就說得下跪了！

或許連秦天自己都沒察覺出來，自從他經歷過死寂電梯事件后，氣質和眼神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到沒有，我的手，」秦天向彪悍男人伸出左手，「手背上有條5厘米的傷疤，知道怎麼來的嗎？」

「那時候我還很小，學校里的惡霸經常欺負妹妹，我想幫妹妹出頭卻又打不過惡霸，於是我找來一把刀當著惡霸的面插進手掌，我說：我為了妹妹連命都可以不要，你再敢動她，我保證這把刀下次會插進你的胸口。」

「從那以後，沒有人再敢欺負妹妹。」

彪悍男子跪在地上，聽得面色不斷變化。

也就在這時，懸在他面前的手掌「啪」地一下狠狠地扇在他臉上，把他整個人都打倒在地。

「你！」

他忍痛爬起來正要還擊，又是一巴掌扇過來，把他兩邊臉都扇麻了。

看著秦天狂扇同伴的嘴巴子，門口跪著的三個人噤若寒蟬。

一直打到彪悍男人無力抵抗，秦天才收手，兩隻手通紅。

「怪我來晚了，讓你吃了這麼多苦。」

秦天走回去幫妹妹擦掉嘴角的飯粒和油漬。

「不要，臟。」秦雨欣怕弄髒他的衣服。

「傻丫頭。」

秦天沖她笑了笑，看到了地上撒著的飯菜，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他不是傻子，稍微看一眼就知道妹妹經歷了些什麼。

秦天彎腰抓起地上沾滿灰塵的飯菜，走到彪悍男人面前，把手上的飯菜硬塞進他嘴裡。

「不，不要，嘔。」彪悍男人滿臉驚懼。

「我們回家，媽在家裡都等得心急了。」秦天擦乾雙手，扶著妹妹離開。

走到門口時，秦天停下腳步：「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直到坐在回家的計程車里，秦雨欣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抱著秦天哇哇大笑，跟小孩似的。

妹妹被綁架的事，秦天一直瞞著母親，帶著秦雨欣去賓館洗漱收拾了一下，回家才沒有被發現。

「快休息吧，這兩天你受苦了。」

秦雨欣的房間里，秦天溫和地摸著她的腦袋。

「哥，別走。」秦雨欣突然一把抱住秦天，眼神中滿是慌亂。

「我不走，不走。」

秦天輕拍妹妹的背安撫她，一直在床邊坐著，等到秦雨欣入睡后才悄然離開。

傷腦筋，這個妹妹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從小就特黏他，以後要是找不到男朋友，他可擔不起責任啊。

回房間休息，他打開恐怖故事集查看數據：

人氣值：6572

今日點擊：6402

總點擊：8742

今日評論：17條

總評論：20條

打賞：暫無

「他們三個人進入了兩次死寂電梯劇情，生成兩篇文章，居然一共才得到170個點擊，太寒酸了。」

秦天看得直搖頭。

不過也能理解數據為什麼這麼差，那三個人膽子實在是小，還沒經歷什麼劇情就嚇暈了，第二次更別說了，一進電梯就暈了。

點擊是不多，但是評論卻新增了三條，秦天好奇之下點開：

「我靠，作者你給我死出來，有你這麼寫恐怖小說的嗎？恐怖的點還沒出來，三個主角就暈過去了？不會寫就別丟人現眼。」

「這是我看過的最low的恐怖小說！喂，滴滴司機嗎，對，是我叫的車，我要去作者家裡，打死那個坑比。」

「好黑的夜，噗通噗通，那是你的心跳嗎？牆上有我留下的東西，不要急，我馬上就到了。」

秦天看到最後一條評論，心跳都猛地凝滯了一剎那。

又是這種風格的評論，這種評論已經有三條了，秦天能肯定三條都是同一個人留下的。

「究竟是誰在惡作劇？」

秦天心情沉悶，而就在這時候，隔壁房間突然傳出「啊」的一聲尖叫。

「是妹妹！」

秦天趕緊跑過去，看到妹妹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滿臉的恐懼。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秦天心疼地抱住她。

「哥，我怕！」秦雨欣的聲音是顫抖的。

「沒事，有我在呢，是不是做噩夢了？」

「不，不是夢，我聽到了聲音，」秦雨欣一把拽住自己的長發，「我的頭髮在說話。」

秦天瞳孔輕微收縮：「別亂想，是你精神太緊張了，那只是個噩夢。」

秦雨欣害怕地發抖：「我記得很清楚，它們說的是。。。」

「把你困在卧室，在衛生間的水槽里找到你，一片一片，在血水裡冒泡，多麼完美的藝術品。你為什麼不睜眼？睜開眼，你會看到這是多麼瑰麗的傑作啊。」

秦天聽完，沉默了。

這種話，妹妹編不出來。他有點相信妹妹說的了，但是頭髮怎麼會說話？

「這樣吧，我今晚不走了，陪你睡。」

秦天搬來凳子坐在妹妹床邊。

有秦天在，秦雨欣安心了很多，抓著他的手，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秦雨欣很早就起床了，在衛生間里不知道搗鼓著什麼。

突然砰地一聲響，驚醒了秦天。

秦天跑到衛生間一看：妹妹居然對著鏡子，把留了很久的長發剪成了短髮。

他進去的時候，妹妹正焦急地把剪下來的頭髮裝在密封袋裡。

響聲是妹妹收集頭髮時不小心撞翻盆子發出的。

「你怎麼把頭髮剪了？」秦天忍不住問她。

「它們又說話了，一整晚都在說話，在我的夢裡都在對我說話，我受不了了。」

秦雨欣精神憔悴，昨晚睡得很不好。

秦天心疼妹妹，讓她在家裡休息幾天，養好精神再去學校。

為了照顧秦雨欣，秦天專門向公司請了三天假，因為請假的事還差點被經理炒了魷魚。

秦天平時不愛說話，但是和妹妹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還給她講笑話，陪她看綜藝，一起騎車出去郊遊。

在秦天的悉心照料下，妹妹的情況好了很多。

休假的最後一天晚上，秦羽躺在床上打開手機，點開那個神秘軟體，進入任務界面，一片空白。

「一連3天都沒有再出現過主線任務。」

秦羽稍微瀏覽一下就退出界面，沉沉地睡著了。

睡到半夜，一陣奇怪的聲音把秦羽吵醒。

他仔細聽了會，是妹妹房間傳出的聲音，嘰嘰呱呱地很模糊，聽著像是有一群人在說話。

「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幹嘛呢？」

秦天略微推開妹妹的房門，看到了驚悚的一幕：黑暗中，妹妹的腦袋邊藏著一隻紅色的眼睛。

「誰！」

秦天猛地推門，打開燈，然而那隻眼睛卻消失了。

他反覆尋找，妹妹的腦袋邊哪有什麼眼睛啊，只有一片黑色的頭髮。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秦天沉默了許久才對妹妹開口：「把頭髮剪光吧。」

「哥，你瘋了吧？」秦雨欣滿臉的不可思議。

女人對頭髮的執著近乎瘋狂，剪短可以，剃光是不可能的。

秦天沒有再說話，臉色卻不太好看。

他不認為昨天晚上，是自己看花了眼。

吃完飯他就去上班了，一直到了公司，秦天的腦子還是亂糟糟地。

公司開例會的時候，他還在想那件事。

「喂，廢物，你要是不想干就立馬給我滾蛋，居然敢明目張胆地在會議上發獃走神。」

經理憤怒的咆哮聲把秦天的思緒拉回現實。

「不好意思。」秦天隨口回了一句。

差點都忘了在開會。

他低頭翻開會議文案，意外地發現文案的第一頁就是他寫的《死寂電梯》劇情。

「這不是我和中年婦女進入電梯后的情節么？」

秦天繼續往後翻文案，不由地皺起眉頭。

這就是他在恐怖故事集上寫的《死寂電梯》，而且作家的署名都是秦天，看起來人氣挺高的。

但是流傳在網上的並不是原稿，而是網友在首發網站里截下的圖片，原文不知道為什麼被刪除了，目前網上流傳的全都是截圖版本。

「今天的會議居然和《死寂電梯》有關。」秦天面色怪異。

「秦天！你看看人家，也叫秦天，他能寫出《死寂電梯》。你呢，一篇稿件改了無數次還是廢紙一沓！」

訓斥秦天的正是公司經理，趙帆。

會議室里的人全都嘲諷地看著秦天，在他們眼中，秦天只是個活躍工作氣氛的笑料，沒人把他當朋友看待。

秦天低著頭沒說話，心想《死寂電梯》也不能算是他寫的，畢竟他沒動筆啊。

見秦天不吭聲，經理抬頭繼續開會，對著其他人破口大罵：「還有你們，整個公司這麼多人，全都沒用。我說過多少遍了，要想故事夠嚇人，就要著重描寫鬼的外貌，描寫得越嚇人越好。」

在經理罵人的時候，秦天一想到《死寂電梯》截圖版的廣為流傳就不禁嘆氣，要是那些點擊全都給原文的話，他的作家經驗早就超過50000了把。

「秦天！又是你，」經理把教鞭指向秦天，「你在那嘆什麼氣？怎麼，對我有意見？覺得我說得不對？可以啊，來，你上來講。」

「趙經理，我不是那個意思。」秦天搖頭。

「來啊，上來講啊。」趙帆把教鞭遞向秦天，笑盈盈地看著他，一副等著秦天出糗的樣子。

會議室里的同事也都指著秦天小聲議論，把他當成了小丑，有些人甚至都笑出了聲，毫不掩飾對秦天的輕蔑。

「嘩。」

就在這時，秦天默默起身，走到會議台前，從經理手上接過教鞭，平淡地抬頭掃視全場人。

「這！」

經理和在場同事全都懵了，秦天這廢物居然，真敢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