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濡以沫

「咳咳咳！」

我裝腔作勢地咳嗽幾聲，努力抑制住腦子裡的邪惡思想，熱血自體內上涌至腦部，桃花般的緋色染上白嫩水靈肉呼呼的雙頰，半晌回神才看到知了奇怪地瞅著我，我微微一哂，來不及收回的表情僵在肉餅臉上。

「小姐，你沒事兒吧？臉好紅……」知了擔心又遲疑地開口。心裡在想，她家主子不會是突然開竅了吧？

想得太投入了，眼前彷彿浮現出蕭林林和兩個男人嘿咻的畫面，讓我又羞又愧。張口欲辯，卻搜腸挖肚也苦思不到一個合理的借口，耳尖地聽見門外有動靜，立馬掃眼過去，一抹桃紅色明亮的細絲裙溜入眼角。

「外面是何人？」

我靈機一動，突然大喝一聲，趁機將知了那丫頭關注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轉移一邊去。門外的身影頓了頓，我們還未看到來人，便聽到蕭林林獨特的軟軟糯糯像極林志玲的美妙天籟。「倒把我嚇了一跳。好妹妹，是我啊。」

那脈脈含情柔軟無骨的女音著實讓人如沐春風了一把，令人聞之酥骨。可惜我身為女子，實在無福消受此等艷福啊。

「姐姐今天這麼有空，特地來探望小妹我啊。」我眼神兒一飄，笑得眯眯眼，臉上的肉肉不規矩地顫動。

身為我長姐的蕭林林長得美麗出塵，如花似玉，加上身材高挑，該凸的凸，該翹的翹，簡直就是天生一副天使臉孔魔鬼身材。蕭家兩老基因真是好，該積多少年的陰德才能生出這麼一個大美人兒，可是咋一到了我這身子的主人身上，就突然基因變異了呢？老天真是不公平！

蕭林林伸手親昵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力道不大，就像尋常姐妹玩鬧一般。「自家姐妹何以說這麼見外的話？就是不得空兒，姐姐也經常到你這裡看你，你這沒良心的倒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整出事了才會主動找我。」

「就是，就是。四小姐打小就是惹禍的主兒。」知了隨口附和，笑著讓了座給蕭大小姐，自己跑去斟茶，因天冷茶涼，蕭林林就順便支開她去泡花茶了。

我斜斜地倚靠在床架上，捂著被子不肯鬆手，雙眼露在外面，靜觀蕭林林的一舉一動。等到知了前腳出了門，我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跟她說：「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那丫頭手腳麻利，很快就會回來了。」

「妹妹你最近變得越來越聰明了。」蕭林林用一種很認真的眼神瞅著我，似乎這才第一天看清楚我的真面目般驚訝。

「當然，年齡可不是白長的。看的事情多了，怎麼也得學著聰明一點，這樣在王府才不至於給姐姐添亂啊。」我隨便忽悠了事。

蕭林林感動不已，捧住我的一張大餅臉，「依依，總覺得你這次大病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我還一直想不通。聽你剛才這麼說，現在姐姐知道了。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思考和見解，也會替別人著想了。」

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兒身子里，住了閑著聊了許久，蕭林林在臨走前，叫她房裡的那起下人抬了好十幾籮筐木炭到院里。知了那丫頭在外面大呼小叫，那架勢儼然是農奴翻身把歌唱，一個人興奮得不亦樂呼。我在裡面冷得瑟瑟發抖的同時，牙齒打顫地叫她趕緊燒木炭，給冷得像冰窖的室內加加溫。

炭燒上了，我裹著薄被守在火爐旁，冷得發麻的四肢才血液循環起來。等到屋內暖和了，身子也不冰了，我才舒舒服服地趴在一旁，沉沉睡了。

朦朧中聽見知了感慨地長嘆一聲，細細碎地念叨：「……王府里的下人最會趨炎附勢了。如今一個二個見王爺留在大小姐那邊過了好幾夜，恨不得把府里最好最貴最上等的東西拿過來討好小姐，這幾筐木炭只不過不值錢的玩意兒罷了。想當初小姐在家當千金時，哪裡受過這等罪……要不是生錯了時辰，又怎會淪落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