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鬼畫

第兩百五十章:鬼畫

?唐安蜀領著胡深、張定鋒走向後院的同時,裘谷波和裘移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與此同時,潛伏在院內的其他塹壕成員也開始動了起來——雄黃悄然跟在了三人身後;雷丸從側面迂迴走向後院;安息香則等三人走進後院之後,直接站在了後門門口。

後院之中,張志武正站在桌旁看著那些菜肴,不時搖著頭。

胡深走近,看著張志武,笑道:「這就是百鬼宴?」

張志武抬眼看著胡深,一副茫然的表情。

胡深看向張志武道:「張先生,就連你這個親手做出百鬼宴的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一副什麼地圖,更何況是其他人,更何況是公孫竹了!」

果然,胡深早就知道了張志武,也知道了公孫竹。唐安蜀不動聲色,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雄黃等人都在等待唐安蜀的信號,只要他一個眼色,張定鋒和胡深就會命喪當場,一切也會因此結束。

但唐安蜀卻沒有發出任何信號,只是看著胡深。

胡深也看著唐安蜀,唐安蜀的眼神讓他意識到了什麼,彷彿他這個徒弟已經洞察了一切。

胡深道:「我知道,你想當場殺掉我和定峰,這樣便可一了百了,很遺憾,你沒辦法那麼做,因為,我早就派人在婚宴的菜肴中下了毒。」

眾人大驚,雄黃準備上前動手,唐安蜀卻抬手制止。

唐安蜀淡淡道:「果然防不勝防。」

依然鎮定的唐安蜀讓胡深覺得有些害怕,自己這個徒弟到底在計劃什麼?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他的陷阱?

胡深知道不能露怯,繼續道:「現在百鬼宴我也看了,公孫竹和那幅畫我也帶走了,接下來只需要我和定峰全身而退,待我們回到新港,我會雙手奉上解藥。」

唐安蜀道:「說話算話?」

胡深道:「只要我敢說出來的話,什麼時候食言過?」

唐安蜀只是往旁邊一站,展手示意胡深和張定鋒可以離開。

唐安蜀這個舉動,讓其他人疑惑不已,因為這是唯一的機會,錯過這次機會,也許再也找不到胡深了。

唐安蜀和雄黃一起送胡深、張定鋒走出後院,來到前堂之後,裘谷波看到眾人,很是疑惑,但唐安蜀顧不上解釋那麼多,只是低聲吩咐雄黃:「讓你的人不要輕舉妄動,我跟他們去新港。」

雄黃趕緊制止:「小心有詐。」

唐安蜀道:「放心,他不會動我的。」

等出了裘府,唐安蜀上了停在外面的汽車,待他和胡深坐上車之後,張定鋒立即驅車離開。

唐安蜀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為他很清楚,樂正賢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必定在外面埋伏,安望海也會對伯三昧下達格殺勿論的命令,而他現在卻有充足的理由保下胡深,至少不能讓他現在就死。

「我知道,我撿了一條命。」坐在車上的胡深慢悠悠道,「在裘府門口,至少有好幾支槍對著我,若不是你陪我出來,我先前已經死了。」

唐安蜀冷冷道:「若不是我,你在裘府就死了。」

胡深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這是解藥,三個時辰內服下就沒事。」

唐安蜀收下瓶子,遲疑了一會兒問:「為什麼?」

胡深道:「我為什麼要做這些?」

唐安蜀問:「不,我現在最疑惑的是,你這樣一種人,為什麼會教出我這個和你截然不同的弟子?」

前方開車的張定鋒仔細聆聽著兩人的對話。

胡深道:「因為這個世界上有我這樣一個凶獸就夠了。」

唐安蜀道:「從你收我為徒那天起,我就發現你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你除了我之外,不信任任何人,你甚至痛恨所有的人,可是,你又希望其他人可以接納你,承認你,你的確是頭凶獸,也是個怪物,可就是你這樣一個怪物,卻教會了我什麼叫底線,什麼叫希望,為什麼?你不是應該把我變成和你一樣的人嗎?」

胡深看著唐安蜀:「原本有一隻兔子,因為經歷了太多的傷害和背叛之後,兔子決定把自己變成一頭凶獸,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可變成凶獸的兔子卻很清楚自己始終是一隻溫順的兔子,可他也知道自己變不回去了,怎麼辦呢?於是兔子收留了另外一隻無家可歸的小兔子,他知道,如果他不教會那隻兔子什麼叫底線和希望,那麼小兔子也會變成和他一樣的凶獸。」

胡深話說完的時候,車已到了新港口。

唐安蜀卻沒有下車,只是道:「收手吧,我深知你的弱點。」

胡深卻笑道:「彼此。」

唐安蜀微嘆一口氣,下了汽車,站在一側看著車慢慢駛進新港關卡。

不久后,坐著黃包車趕來的樂正賢來到唐安蜀的身旁。

樂正賢質問唐安蜀:「為什麼要救他?」

唐安蜀道:「他現在不能死,他若要是死了,很多事情就會因此變得不明不白。」

樂正賢問:「什麼意思?」

唐安蜀道:「我從風滿樓首領雲上那得知,他是孤軍的人,而孤軍一直在找其他十一個門派的至寶,胡深這麼做似乎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樂正賢有些惱怒:「重要嗎?」

唐安蜀平靜地反問:「重要,凡事都要追根溯源,如果不搞清楚這些,就算我們找到陵簡,也無濟於事。」

樂正賢道:「胡深現在已經得手了,對嗎?」

唐安蜀只是笑了笑,轉身離開。

胡深與張定鋒回到地下密道之中后,立即去了密室之中去見被擄來的公孫竹還有那副百鬼宴的畫卷。

而在密室中,除了被擒的烏頭之外,還有剛剛被手下解救回來的雲上。

胡深凝視著那副畫卷,久不出聲,一側的公孫竹依然愣愣地站在那,一副失神的模樣。

張定鋒走進胡深,低聲問:「師叔,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副地圖呀?」

胡深瞟了一眼旁邊的公孫竹,淡淡地回了句:「不急。」

雲上此時則走向烏頭,烏頭抬眼看著他。

雲上道:「鹽孫已經死了。」

烏頭渾身都在顫抖,卻因為中毒無可奈何。

「現在塹壕加上你,還剩下七個人,剛好是一個小隊的配置。」雲上冷冷道,「你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精英,我真不捨得殺了你,但你不得不死,因為你親手摧毀了我幾十年來的心血。」

說著,雲上抬手就要擊殺烏頭,卻被胡深喝斥。

「住手!」胡深喝斥道,「雲上,退下!」

「退下?」雲上冷笑道,「胡深,你有什麼資格對我下達命令?」

張定鋒轉身看向密室門口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一名保鏢站在那,可那名保鏢嘴角掛著一絲鮮血,雙眼緊閉。

就在張定鋒疑惑之時,那名保鏢轟然倒地,緊接著一群風滿樓的殺手魚貫而入。

雲上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胡深,你的那些個廢物手下全都死光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胡深淡淡道:「你等著我找回地圖,然後殺光我的手下,來個喧賓奪主?」

雲上道:「沒錯,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胡深卻是點頭道:「好,那你成功了,你贏了,但你不能殺死烏頭。」

雲上笑道:「你還是沒搞清楚狀況,現在是我掌控全局。」

胡深看向那副畫卷:「你以為那真的就是一副地圖了,你仔細看看。」

雲上走到畫卷跟前,仔細看著,不管他如何看,都看不出那是一副地圖,僅僅只是一副菜肴圖而已。

胡深道:「沒有我的指引,你根本找不到地下城的入口。」

雲上卻是看向公孫竹:「但是他知道。」

胡深卻道:「他不會告訴你的。」

雲上走向公孫竹:「我會想辦法讓他開口的。」

胡深依然平靜:「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他那裡,他年歲已高,經不起折騰,你若要是用刑,沒幾下他就會一命嗚呼,到時候,我們就毫無辦法了。」

雲上看著胡深,心裡很清楚胡深說的有道理,自己不能硬來,而且現在自己已經掌控了全局,胡深身邊也只剩下了張定鋒,要想翻身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雲上道:「好,我們繼續合作,但繼續合作的前提是,我必須要殺掉烏頭!」

胡深點頭:「殺吧,你殺掉烏頭,麻煩就更大,如果她不死,我們若再面對塹壕那批人,手中還有籌碼,他們都是你訓練出來的,你很清楚塹壕的實力,那可是很麻煩的一群人。」

雲上恨恨地看著胡深,最終沒有下手,問:「地下城入口在哪兒?」

胡深走向公孫竹:「公孫先生,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們的性命都在你手中,你若是不開口,我們都得陪著你去死。」

公孫竹半響才道:「古塔。」

雲上立即問:「什麼古塔?」

胡深問:「是錢湖邊的那座古塔嗎?」

公孫竹默默點頭。

雲上尋思片刻:「為什麼是古塔?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公孫竹緩慢走到那副畫卷跟前:「知道我為何要用這種特殊的宣紙作畫嗎?就是因為這種宣紙是半透明的,這幅畫做好之後,需要反轉過來,背光而看,地圖才會顯現出來。」

雲上立即示意手下按照公孫竹的指示去做。

兩名殺手上前,將畫卷取下來,反轉一面,又找一人站在畫卷後面,手持油燈而立,果然如公孫竹所說,那半透明的宣紙背面立即逐漸顯現出了一副山水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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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陵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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