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御筆城隍
?獨腳金偽裝成為公孫竹故意被擄走,有兩個作用,其一就是通過他的解說,讓胡深等人深信不疑入口就在古塔,即便那裡距離鯀城很遠;其二,獨腳金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找到烏頭所在的位置。
當然,烏頭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解救出來,就算知道了位置,現在強攻進去,面對那群訓練有素的風滿樓殺手,行動失敗的幾率也非常大。
御米聞言,著急地問:「那什麼時候才能救回烏頭老大?」
唐安蜀道:「雲上迫不及待要殺死烏頭,這是肯定的,但胡深不會讓他那麼做,原因很簡單,如果烏頭死了,胡深就沒有可以制約烏頭的人了,而雲上進入地下城之後,又不得不依靠胡深,所以,他們前往古塔的時候,必定會將偽裝成公孫竹的獨腳金,以及被擒的烏頭全都帶上。」
御米皺眉:「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鯀城內救下他們?」
唐安蜀剛要說什麼,傅國棟插言道:「何必這麼麻煩!?我拍人去古塔周圍設伏,救下他們,打死胡深等人,一了百了!」
樂正賢聞言立即附和:「我同意。」
「我不同意。」唐安蜀卻搖頭道,「我還是想搞明白,孤軍為什麼要找陵簡,如果在古塔設伏打死他們,那麼線索全斷了。」
安望海問:「你為什麼偏偏要對此事如此感興趣?」
唐安蜀解釋道:「憑我對胡深的了解,他不會對一件事輕易感興趣,他花了幾十年布局,孤軍也花了幾十年布局,就是為了找到陵簡,那麼陵簡到底是什麼?又會給他們帶來什麼?」
傅國棟皺眉道:「這些事,等你找到陵簡不就知道了嗎?」
唐安蜀知道自己沒辦法向傅國棟解釋太多,只是搖頭道:「總之,我不同意設伏殺死他們。」
樂正賢冷冷道:「那我的仇怎麼辦?」
唐安蜀道:「我會給你機會報仇的。」
樂正賢只是冷笑一聲,起身離開。
樂正賢的不滿,其他人的疑惑,都讓大堂內的氛圍變得更為奇怪。
裘谷波開口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唐安蜀搖頭:「你不能去。」
裘谷波疑惑:「為什麼?」
唐安蜀道:「你剛成親,不能冒險,我與塹壕的人同去就可以了。」
裘谷波剛要說什麼,唐安蜀又道:「革命軍快來了,大帥和望海都需要你的幫忙,也得靠你們隱藏地下城的秘密,不能走漏風聲。」
說完,唐安蜀起身看著塹壕的眾人道:「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準備,沒問題吧?」
雄黃道:「沒問題,一天足夠了。」
唐安蜀默默點頭,走出大堂。
●
內心悲憤的樂正賢獨自漫步在甬城街頭,他此刻非常怨恨唐安蜀,卻又非常矛盾,若不是唐安蜀,一切都不會如此順利,可也因此唐安蜀,讓他錯失了兩次報仇的好機會。
當然,樂正賢更是疑惑,為什麼胡深明明有機會,卻不殺他?
思來想去,樂正賢還是決定帶著孫三的兩名手下趕赴古塔設伏,無論如何,都要當場射殺胡深,為父報仇。
不過,令樂正賢驚訝的一幕出現了,他竟然看到胡深站在不遠處的街口,似乎在等著他。
眼見仇人出現,樂正賢疾步上前就要動手,卻看到旁邊黑暗處的持槍的張定鋒。
胡深同時道:「別衝動,現在不止一支槍對著你。」
樂正賢抬起手來直接掐住胡深的咽喉,張定鋒也將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上:「鬆手!」
胡深緩緩道:「正賢,不要衝動。」
樂正賢咬牙切齒看著胡深:「你到底想做什麼?」
胡深又道:「我是來找你幫忙的,你可以殺我,但不是現在,至少要在我找到陵簡之後,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陵簡可以改變已經發生的一切。」
樂正賢皺眉:「什麼?」
胡深道:「我再說一遍,只要找到陵簡就可以改變過去發生的一切,你父親也不會死。」
樂正賢冷冷道:「荒謬!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呢?」
胡深道:「那你想想,我為什麼要用這種荒謬的謊言來騙你?為什麼三番五次放過你?」
是呀?為什麼?樂正賢也不明白。
胡深道:「你跟著我去地下城,就留在我身邊,你隨時可以殺了我,這個交易怎麼樣?」
樂正賢凝視著胡深,不知道胡深到底想做什麼?
不過,樂正賢卻鬆開了胡深,張定鋒也放下了手中槍。
胡深道:「有些事,你現在還不明白,但你遲早會明白的,跟我走吧。」
不知為何,樂正賢此刻卻冷靜了下來,他竟慢慢地跟著胡深離開。
●
第二天清晨,就在唐安蜀安排塹壕的人準備前往鯀城的物資時,傅國棟卻帶著安望海來到了火車站,說要迎接一名貴客。
這名貴客是誰,叫什麼名字,又是來做什麼的,這些傅國棟沒有交代,這讓安望海疑惑無比,又心生害怕。
有時候人與動物一樣,都會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有特殊的預知,此時的安望海就覺得危險正在臨近。
當傅國棟所說的那人帶著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孩子走出火車站的時候,傅國棟快步上前,人未到手就已經伸出了出去,並且恭敬地說:「關先生,久仰。」
關先生?安望海看著那名戴著眼鏡,穿著西服,模樣清秀,就像是一名老師的男子,這是誰呢?
被稱為關先生的人淡淡一笑:「傅大帥,久仰,我沒記錯的話,當年我們在金陵見過一面吧?」
傅國棟道:「是的,只有一面之緣,但先生卻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所以,這次我才想辦法請先生前來甬城。」
說著,傅國棟向安望海介紹道:「安先生,這位是關陌塵關先生。」
關陌塵?安望海渾身一震,竟呆在當場,難道此人就是傳說中那個人稱御筆城隍的關陌塵?
傅國棟又向關陌塵介紹:「關先生,這位是我的參謀長安望海。」
參謀長?傅國棟突然間給我陞官是為何意?安望海更加疑惑了,但他還是伸出手去:「關先生,久仰。」
關陌塵扶了下眼鏡:「安望海,通天王爺,我還真是久仰。」
果然。安望海笑道:「我對御筆城隍也是久仰。」
傅國棟不語,只是站在一旁笑著。
當通天王爺和御筆城隍的手握在一起的時候,傅國棟的笑容變得更加的燦爛。
關陌塵招呼旁邊的孩子上前:「這是我的兒子,關康安。」
康安?安望海看著那個瘦瘦的孩子,孩子站定向傅國棟和關陌塵鞠躬道:「傅叔叔、安叔叔好。」
傅國棟按住關康安的雙肩道:「好孩子,走,咱們回府。」
關康安?從關陌塵給自己兒子所起的名字來看,就知道他是什麼樣性格的人。當然,安望海也聽過很多御筆城隍的傳言,類似整治直系內部貪腐現象,不近人情,六親不認等等之類的。
也就是因為他的性格和辦事方法,讓關陌塵在直系受到排擠,最終成為一個皮球,被直系內部踢來踢去,誰都不願意收留他,這大概也是傅國棟輕而易舉將關陌塵請來的原因吧。
前往都督府的路上,除了傅國棟之外,其他人幾乎都沒有說話,而傅國棟沿途都在給關陌塵介紹甬城的相關情況,從老城到新港,又從商業到軍事,幾乎是毫無隱瞞地將甬城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全盤告知。
安望海清楚的知道,傅國棟找來關陌塵,是為了讓手中的天秤保持平衡的,而天秤的左側是自己,右側就是關陌塵。
回到都督府之後,傅國棟將關陌塵父子安頓在了別院,住在原先塹壕所住的地方,同樣,也讓安望海搬進了別院,就住在關陌塵父子的對面,兩間大屋之間就隔著一個花園。
傅國棟在安頓好關陌塵父子之後,又帶著安望海回到了書房。
在書房坐定,燒水泡茶的同時,傅國棟開口問:「安參謀長,你覺得,給關先生安排一個什麼職務比較妥當?」
安望海笑道:「參謀長。」
傅國棟故意皺眉:「不能有兩個參謀長呀?」
安望海道:「簡單,我做副的,他做正的。」
傅國棟趕緊道:「這怎麼可以呢?凡事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吧?」
安望海呵呵一笑:「這種事怎麼能講先來後到呢?是能力問題,既然大帥請了他來,必定知道他有不凡之處,只要為了甬城好,我做個副參謀長又有什麼關係呢?」
沒想到,傅國棟卻道:「既然安參謀長這麼說了,那我就聽你的,就這麼定了。」
安望海只是笑了笑,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至少在關陌塵來之後,他就料到傅國棟會這樣做,只是,他沒有想到,傅國棟會找一個會御墨之術的地相前來。
而且是在革命軍即將打來的前夕,他到底想做什麼?到底是怕自己這個通天王爺呢?還是怕那些勢如破竹的革命軍?
安望海不知道,只知道他眼下必須得搞清楚的一件事就是,關陌塵這種人為什麼會答應傅國棟來到甬城?
難道說這個關陌塵也對陵簡感興趣?也是為了陵簡而來?
如果是這樣,那唐安蜀他們就得抓緊了,至少要趕在關陌塵反應過來之前,趕緊前往鯀城,搶在其他人之前,先找到陵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