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不要相信神醫門
「真不是聘禮?」令羽一邊細細琢磨石盒,一邊問。
他用手輕輕的、仔細的摸索著石盒,希望摸到小小縫隙,可以順之打開。
白子衿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真不是!總之這件事說來話長,先把眼前的事解決再說。」
她倒是不介意把當年的事告訴令羽,不過現在很不是時候啊。
況且,鳳令在不在裡面都難說呢。
「竟然完全契合,沒有一點縫隙。」摸完石盒后,令羽輕輕擰眉,道出石盒的來歷,然後看向白子衿。
「這應該是精黑曜石,錘鍊許久,才能達到完全沒有縫隙,沒有鑰匙打不開,你娘沒給你留鑰匙?」
白子衿臉色難看了下來,她看著石盒,神色忽晴忽暗。
如果用硫酸來腐蝕,應該能打開的吧,可她怕裡面有自毀機關,到時打是打開了,鳳令被毀了上哪兒說理去。
「算了,賭一把!」白子衿咬牙,拿出一小瓶硫酸。
令羽瞧了一眼玻璃瓶里的液體,又看白子衿露出一臉狠色,大抵明白她要做什麼了。
乖乖將石盒放置桌子上,白子衿先取出了一顆藥丸遞給令羽:「我不知道我娘有沒有在裡面放毒,以防萬一,你先服下。」
令羽並沒有逞強,將葯服下。
白子衿望著石盒,咬了咬、唇,緩緩的將玻璃瓶里的濃硫酸倒出來。
她倒得很慢,石盒發出滋滋聲,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融化。
饒是令羽,也露出驚訝之色,他看了一眼白子衿手裡的瓶子,壓下眼裡的震驚和疑惑,沒去打擾白子衿。
能融化石頭的東西並非沒有,滾燙的鐵水都能做到,可關鍵這是黑曜石!而且白子衿倒的還只是那麼一點點!
這東西要是潑到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啊。
「不行,還要再倒一點。」石盒漸漸融化,露出了一點類似玉質的角,讓白子衿眼睛一亮。
她和令羽對視一眼,果然有東西!
「嘶。」白子衿深吸一口氣,現在她可就必須把握好尺寸了,絕對不能多。
手輕輕的傾瀉,帶著氣味的濃硫酸一滴一滴落下。
白子衿則屏氣靜神,格外專註,再第五滴落下的時候,她迅速將瓶子塞給令羽,然後拿出兩個小鐵鉗,趁著熱度將黑曜石給扒開。
「別,會融……」被猝不及防塞了瓶子的令羽心驚肉跳,剛想說會融化,卻見那兩個鐵狀的東西竟然並沒有融化。
令羽驚訝了,化字被他默默的吞進肚子里。
「令羽,這是鳳令嗎?」白子衿獃獃的盯著被取出來的東西,吶吶的開口。
那是一塊似玉非玉的玄黑色令牌,上面盤旋著十分古樸的花紋,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那花紋卻精緻如初。
而中央,有一個白子衿並不認識的字盤旋在上面,似是人親手刻上去的,龍飛鳳舞,霸氣中不缺恣意。
白子衿似看見當初寫字的人在對她說:這江山,從來只要我要不要的份!
想要時,他能擁兵而起,打下這萬里疆域,不想要時,他能隨心脫下那黃袍,一人一馬瀟洒走天下!
何其霸道,何其的恣意。
「應該是了。」令羽的神色亦異常複雜,他也看出來許多。
白子衿喃喃道:「你可知這鑄造令牌的人是誰?」
「不知,但據我所知,他似乎已死,死時的地方,能俯瞰萬里河山。」
白子衿內心五味雜陳,這人活得,當真是隨心,天下多少人能做到這般?
怕是屈指可數吧。
「鳳令給你。」白子衿收起所有的感慨和敬佩,將鳳令塞給令羽,「你快去救鳳驚冥!」
令羽卻微微皺眉,他似有些不贊同的看向白子衿:「若是現在將鳳令送到鳳子宣手裡,會少死成千上百的人。」
白子衿抿了抿唇,她知道這個道理……可……
天下眾生,她最想保住的唯鳳驚冥一人而已。
「你不用管。」白子衿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的開口,「就當我自私,這天下的罵名,我來背!」
她已經失去了兩次了,這一次,她絕不放手,只要他活著就好。
令羽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一躍上馬:「你沒辜負鳳驚冥。」
白子衿苦笑一聲,可她辜負了其他人辜負了鳳子宣,辜負了沉姣,辜負了那些無辜的人……
白子衿無力的跌坐到椅子上,星眸獃滯望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沾染了太多血了……然後,她緩緩閉眼,然後倏的睜開!
眼角有一滴淚水徐徐滑落,無聲的滴落到地上。
「百曉生,你進來吧。」
百曉生進來,白子衿取出銀針替他解蠱,最後出來的是一隻死蠱。
整個過程,白子衿都異常沉默,百曉生隱隱感覺到不對勁,卻沒敢開口問。
有些事情,怕是問了也不會說。
「好了。」白子衿掃了一眼那隻死蠱,硫酸一倒,瞬間灰飛煙滅。
百曉生作揖道謝,然後提出轉移地方,否則神醫門的該追出來了。
「等兩個時辰。」白子衿道。
百曉生疑惑:「王妃是要等人?」
「嗯。」
白子衿只回了這麼一句,就走進房間里坐著,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百曉生欲言又止,最後無奈嘆息,算了,不過是兩個時辰而已,不礙事。
一個時辰后,沉默許久的白子衿突然開口:「百曉生,你有贏若風的消息嗎?」
「贏若風?」百曉生一愣,「他不是回神醫門了嗎?我們的人親眼看到他上去的,那條路,應該也只能去神醫門啊。」
白子衿低垂著頭,手不由自主的攥緊衣裳,心情十分沉重。
楚風的話……
贏若風……
神醫門……
每件事情,都讓白子衿心情愈發沉重,她更願意相信楚風只是說胡話或者誤會了什麼,可現在的局勢,她不能感性的去猜想。
她要……求證!
又一個時辰后,馬蹄聲直線朝這兒而來,百曉生出門一望,一腰間掛著鞭子的女子已到門口。
與此同時,白子衿站了起來:「可以走了。」
「小姐!」女子將馬栓好后,激動的朝院里跑來,看到白子衿時神色更加興奮了。
興奮過後,她單膝跪地,恭敬又哽咽的道:「小姐,伊人回來了!」
來人正是伊人,這些日子,她每日每夜都在盼望能夠回到白子衿身邊,後來白子衿說需要她去做其他事,她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而現在,她終於能夠回到小姐身邊了!
「伊人,快起來。」白子衿安靜了兩個時辰,也終於露出了微笑,卻莫名有些心酸。
現在她能相信的人已經不多,就將伊人召了回來。
「這是百曉生,百曉生,這是我的姐妹伊人。」白子衿替二人介紹。
伊人聽到姐妹時,心裡一暖,眼眶發紅:「小姐說笑了。」
她只不過是個貼身殺手而已。
「我從來不說笑。」白子衿很鄭重的開口,也從來沒將伊人阿落當作過下人。
伊人壓抑住感動,免得熱淚盈眶:「我知道了,小姐。」
百曉生看著二人,心裡不禁感慨,難怪鳳驚冥那麼喜歡白子衿。
「王妃,我們走吧。」百曉生道。
「好。」
百曉生拿一個斗篷:「王妃,為了不讓人認出,您先帶上斗篷吧。」
「好。」
為了防止被跟著車輪的痕迹查出,三人先是騎馬到了一個路邊茶館,那裡每日有許多人路過,馬蹄很容易被掩蓋。
三人稍微吃了點東西,才輾轉上了馬車,路上白子衿已經將事情都告訴了伊人。
伊人很震驚,震驚過後想安慰白子衿,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白子衿對她一笑,「沒事,我還不至於脆弱到被一句話擊倒的地步,在事情沒被求證前,我不會相信楚風的話。」
「小姐你放心,伊人會幫你的。」
「好。」
百曉生看了看二人,道:「我還是出去吧。」
和兩個女子一起坐,實在有些怪異,出去也能看看有沒有人跟蹤。
白子衿的身體不宜奔波,所以轉移的地方也沒有多遠,他們現在要去的是帝都旁邊的一個小縣城。
馬車時不時的顛簸,讓本來就缺覺的白子衿開始犯困,雙眸時不時眯起。
伊人則默默的守在旁邊,她看了看對面空空如也的座位,心裡酸澀。
本來,阿落應該在那裡的。
就在白子衿昏昏欲睡,要睡過去時,馬車突然急急停下:「吁!」
這突如其來的停下,讓白子衿整個人向前跌去,她下意識保護住肚子,然後一手抓住窗框才沒摔倒。
伊人緊張無比,扶著她坐好:「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去看看外面怎麼了?」白子衿眼裡的睡意已經全無,整個人都是警惕的狀態。
該不會是君玄歌的人吧……
「好,我去看看。」伊人掀開帘子要出去,同時外面的百曉生也掀開帘子要進來。
伊人一愣。
「王妃,還是您出來看看吧。」百曉生眼神複雜。
白子衿疑惑,從馬車裡走出去,在馬前面跌倒著一個背對著她的女人,此刻那女人剛好爬起來,轉身。
看到那張臉后,白子衿瞳孔一縮:「白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