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贏若風回歸!
紅,極度刺眼又可怕的猩紅包圍了白子衿,她想逃離,卻怎麼都使喚不了自己的手腳。
她的意識迷迷糊糊的,並不清醒。
這是哪裡?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殊不知,外界,她被泡在一個大鼎之中,無比嗆鼻的腥味從這裡面傳出,而鼎前,白傲帶著兩個藍衣弟子陰沉的站在鼎前。
「門主……當真要動用禁法?」藍衣弟子不忍直視。
想到這鼎中液體怎麼來的,哪怕是他們都心驚膽戰,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方法。
白傲臉色陰沉:「去,再去取血!」
「再取,再取他就要死了……」藍衣弟子忍不住同情。
白傲猛的轉頭,看著這神色猶豫的弟子,他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瘋狂:「我說去取!」
「是。」
藍衣弟子無奈,只能抖了一下后推開一道石門,朝石門深處走去。
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后的剎那,另一門藍衣弟子就乖乖上前,將手放置大鼎之上,刀鋒利的劃開皮膚,血瘋狂的湧出,落入大鼎。
而這名弟子,還神色不變,不,應該說是神色麻木,就像感覺不到什麼一般。
白傲像是沒看到這殘忍的一幕般,他靠近大鼎,看著被泡在其中的人,眼裡儘是慈祥和藹:「善善別怕,就算背上千古罵名,外公都會救你的,外公會救你的。」
……
藍衣弟子走到暗道深處,那裡竟然有幾道牢籠,其中大部分是空的,只有兩道牢籠里關押著人。
兩人頭髮披散,在黑暗中都看不清臉,分辨不出是誰。
兩人的四肢和脖子都被鐵鎖鎖住,這鎖鏈連了五個地方,輕輕一動就會有人知曉,斷絕他們逃跑的一切可能。
「唉。」藍衣弟子嘆息一聲,掌著燈,拎著一個壺打開其中一道門。
「哐當。」鐵門被打開的聲音極其刺耳。
藍衣弟子並沒有立刻取血,而是先從懷裡掏出了不少藥丸,塞進這人嘴裡,語出驚人:「大師兄,你先將葯吃下吧,師父又要取血了,不然你真的會死的。」
燈燭就放在一旁,微弱昏黃的光,可以看出此人身上的一身玄裳,卻都沾了血,好似玄月被拉入地獄,遭人蹂躪。
白子衿遍尋不得的贏若風,竟然在這裡!
或許是藥丸起了作用,又或許是贏若風壓根沒暈過去,聽得到他低弱的聲音儘是嘲諷,卻依舊淡薄:「怎麼,他終於想開了,要殺了我了?」
落到這種地步,贏若風是萬萬沒想到的,萬萬……沒想到啊。
「大師兄。」藍衣弟子支吾著,不知該如何回答,「門主也沒這個意思。」
「呵,取吧。」贏若風已懶得與人說話了,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不是不在乎,而是某些他信念一生的東西,已被摧毀!被殘酷的,一點一點的摧毀碾碎。
藍衣弟子小心翼翼的取了血,然後又留下了一些補血的葯,為了安慰贏若風,他說了一些他關心的事:「大師兄,您也別怪門主,門主也是為了小小姐,小小姐生了孩子后瀕臨死亡,門主要你的血也是為了動用禁……」
「你說什麼?!」原本還淡漠不關心一切的贏若風,突然加大聲音,嬴弱的聲音中帶著尖銳。
「他將白子衿的遺體帶回來了?!」
因為激動,他四肢皆動,鐵鏈被牽動得嘩啦嘩啦直作響。
藍衣弟子被嚇了一跳,自從大師兄被關進這裡,他從未見過大師兄情緒有過任何波動,他開始後悔將這件事告訴大師兄了。
「不,不是遺體,小小姐還沒死。」
「孩子呢?他有沒有對孩子怎麼樣?!」贏若風聲音異常憤怒。
藍衣弟子不知他為何憤怒,大師兄難道不高興?如實道:「門主就帶了小小姐回來,大師兄你還不知道吧,鬼王被小小姐復活了,孩子應該是留給鬼王了。」
贏若風似心裡的大石終於落地一般,他懨懨的躺回剛才的姿勢,不再說話,彷彿所有的激動瞬間消散。
藍衣弟子見他不再衝動,鬆了一口氣:「大師兄,你的傷口裂開了,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吧。」
贏若風沒回答。
藍衣弟子卻早已習慣了一般,上去將贏若風的傷口重新上藥包紮,然後拎著裝著血的壺離開了。
「大師兄再見。」
火燭離開,這裡又陷入了可怕的黑暗和寂靜。
若不是偶爾有鐵鏈響動聲,怕是沒人會想到這漆黑的地方會有人。
突然,鐵門被打開了,鐵鏈卻未響動。
「哐當。」
黑暗中,一個人踉蹌的站起,扶著牆壁虛弱的朝藍衣弟子來的方向走著。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微微有些蒼老。
「你以為,你現在的樣子逃得出去嗎?」
在這裡總共就兩人,贏若風心裡微驚,他被關在這裡許久,別說聽另一人說話,就是他動都沒動過。
若不是能感覺到他的氣息,贏若風都會懷疑這裡關著的是不是一個死人。
贏若風清冷的聲音嘶啞乾澀:「前輩有何高見?」
他以前輩相稱,亦十分尊敬,清風傲骨的贏若風何曾對人這般過。
可如今,他必須要出去,必須!
只要能幫到他,就是事後要他的命也可。
「不動鐵鏈就可出來,的確有些本事,可你的本事來源於誰?你以為他會不清楚?」聲音繼續道。
贏若風手緊攥,他自然知道這些,可是:「我必須出去。」
「告訴我,你為何會被關進來。」那老人道。
贏若風反問:「說了前輩便能幫我?」
「你只需要知道,我與他勢不兩立,有殺妻之仇。」
贏若風驚訝的同時,又有幾分苦澀和薄怒,這些年,他們到底幹了什麼啊,
他為何被關進來,本是秘辛,贏若風本是打算帶著這些話入土,可現在他必須要說出來了。
他沉默了很久,就在老人都要再度開口時,聽到了他沉重緩慢的話。
「我誤闖暗室,看到了一具屍體和一本秘籍。」
那時,他明白了一切,亦是悲哀的開始。
「說下去。」老人道。
贏若風:「屍體是白綺羅,秘籍則是……培養人阜。」
細節和其他,贏若風不願多說,也不想去回憶。
「人阜?!他竟然殘害族中人,他瘋狂到這種地步了嗎?」熟料,老人的聲音竟然驟然尖銳。
族中人幾個字讓贏若風一愣,他抿唇:「老前輩,您是?」
這個問題,似乎拉回了老人的理智,老人沉默了。
「我是誰不重要了,我幫你出去,記住,出去后不用去破壞什麼,你只需要殺了白傲就好。」
贏若風身子一顫,他直接道:「我做不到。」
「那你就等著人阜荼害泛大陸吧。」老人緩緩道。
贏若風沉默了,那些陰謀一一從他腦海里劃過,白子衿的笑顏,白傲的慈祥,直到得知真相的那天……
「你考慮好了嗎?」
贏若風抬頭,哪怕黑暗中什麼都看不到,他卻彷彿看到了一般:「你到底是誰?」
就算是族中人,也不會知道這麼多,人阜是陰毒秘法,是近十年才被師父找到的。
被關在這裡的老人,為何會知道這麼多……
老人不答,只道:「殺了白傲后,清醒神醫門,神醫門又要避世幾百年了。」
贏若風緊緊攥手:「走吧。」
一把鑰匙被準確無誤的扔到他手裡,這冰不是出去的鑰匙,而是另一道暗室的鑰匙。
而那道暗室,直通白傲的卧室。
……
「他怎麼樣?」白傲將血倒進去后,難得的問了一句。
藍衣弟子心虛的低著頭:「大師兄已經快撐不住了,門主,真的不需要給大師兄一些葯嗎?」
「下去。」白傲只說了兩個字。
藍衣弟子道了一句是,抬頭卻沒發現另外一個師兄,雖然心裡有詫異,但他並沒有說出來,只走了出去。
最近門中似乎有些奇怪……
「善善,外公會永遠陪著你的。」白傲慈善一笑,然後竟然也將自己的手腕割開,血流進大鼎。
白傲一邊放血,一邊喃喃道:「等你成功后,外公也會將你娘復活,我們神醫族的人,要一直一直在一起,雖然你是個雜血,但外公不會嫌棄你的,綺羅,爹爹好想你。」
突然,鼎中的人恍惚的睜開了眼睛,迷糊囈語:「外公?」
白傲徒然就和她對視上,他臉色驟變:「你怎麼會醒!」
不可能,秘籍上明明說雜血……
難道……似乎想到了什麼,白傲睜大了眼睛,然後整個人踉蹌後退,手臂上的血滴得一地都是。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不可能!」
白子衿腦子發昏,聽不清白傲在說什麼,她只覺得自己被泡在一種粘、稠的東西中,十分的不舒服。
她想從這裡爬出去,可手剛碰到鼎,白傲卻像被抓了鬍鬚的老虎一般猛的撲過來,將她往大鼎里一按,尖銳道:「不行!不許出來,不可能……綺羅,綺羅。」
白子衿整個人被按入鼎中,再探出頭時,迷迷糊糊的看到白傲發狂般的走進了一個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