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罰站
在學校,每個學生都有屬於自己的文具櫃,不大,但也足夠放書用了。
因為喝營養劑速度極快,中午就有絕大部分時間空閑下來,大多數學生都會離開學校出去玩兒,住校的則回到寢室休息。季曉既不想出去玩,也不想睡覺,中午一般都會拿上一本書去樹蔭下打發時間。
學校的樹並不少,都是從野區移植回來的,不過學校太大,一眼看去還是顯得有些蒼白。
在北教學樓的後面有一大片空地,非常寬廣,以季曉目測差不多有十公頃的樣子,地上鋪滿了草坪,這是專門給機甲系和古武系的學生教學和練慣用的。
而在練習場周圍則種滿了榕樹,當初移植的時候花費了學校很大的力氣,現在長成后,樹葉極其茂盛,可供練武的學生夏日避暑。
季曉最喜歡的就是其中一顆榕樹,在練習場盡頭,這顆榕樹需要四五人圍抱才能繞它主幹一圈,根已經從地下長出來,盤根錯節,都能給人當小板凳了,季曉就喜歡坐在其中一個「小板凳」上靠著大榕樹看書。
她拿了一本《草木經》來到操場,雖是中午,練習場上人卻不少,都是武者和機甲在練習。
在所有學科中,武者是最需要吃苦的的一類,還不能有絲毫鬆懈的修鍊,否則實力就有可能倒退。
季曉對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直接繞過他們朝練習場深處走去。突然,旁邊一道聲音引起季曉的注意。
「慕老師可是說了,只要這一學期能有二十個人達到一級武者的水準,就帶我們去野區實戰。林子,加油啊!」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對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同伴加油打氣。
地上的少年也是差不多的年紀,此刻一臉痛苦,臉色蒼白得嚇人,更不用說他已經完全被汗濕透的衣衫。
「起來呀!」站著的少年還在旁邊鼓勁兒。
「快起來!」
「林子,想想你的夢想,你不是要獵殺怪獸嗎?你不是想要機甲嗎?你不是要遨遊星空嗎?既然想,那你就起來!」
似乎被他的話觸動,旁邊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動手,大聲喊道:「快起來!起來!起來!起來……」
聲浪一波高過一波。
地上的少年似乎也被這樣的熱血點燃,撐著打顫的手臂想要爬起來。旁邊的人見此更加振奮,更加大聲的喊了起來。
少年的青春熱血似乎就是這樣,不知疲憊,以為永遠不會熄滅,而那地上的少年也終於在一浪高過一浪的鼓勵中爬了起來,雖然他雙腿都在打顫、雖然他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但他的確爬了起來。
「耶……」周圍頓時高聲狂呼。
季曉也免不了被現場氣氛感染,臉色漲得通紅,但隨即臉色一變。
「跌打損傷是常事,買不起葯的話,別說學武了,能不殘廢都是萬幸。」不知為何,關子矜說的這句話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再看眼前的少年,可不正是這樣嗎?
好似被人從頭頂澆了一盆涼水,透心的涼,季曉再也沒興趣看下去,直接轉身離開。
來到榕樹底下,季曉依然興緻缺缺的樣子,看書是看不進去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古武的事。
對於花花草草,說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因為從有記憶開始,這就是她吃飯的傢伙,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擺弄花草。而她真正有興趣的,卻是機甲和古武。
畢竟她也是年輕人,心裡一樣有著熱血,幻想能獵殺怪獸、能遨遊星空,能去其他生命星球看看……她所想的和時下所有年輕人都一樣,但因為現實問題,她不得不放棄了機甲,古武是她唯一能夠選擇的愛好了。
可一想到爺爺的病,她又沉默下來,在他們這樣的家庭,還有選擇愛好的權利嗎?
季曉這一坐就是一中午,直到下午上課的鈴聲響起才把她驚醒,顧不得想愛好不愛好的問題了,連忙拔腿朝古武系教室跑去。
「報告!」衝到教室門口,季曉顧不得喘氣便喊道,隨即……她瞪大了眼。
「是你?」季曉瞪著講台上的人,很是驚愕,「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正是在流星莊園中有過一面之緣的慕遲一。
慕遲一似乎完全沒聽到她的話,指著一個空位道:「下去吧,以後不要再遲到了。」聲音醇厚,聽不出喜怒。
順著慕遲一的手,季曉這才發現教室里幾乎已經坐滿了人,黑壓壓的一大片,少說也有兩千人。此時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給人一種極大的心理壓力。
而慕遲一指的位置,卻是第一排正中間。
季曉冒著冷汗來到座位坐下,抬眼便看見慕遲一背後的牆上一個巨大的投影,偏偏她又坐在第一排,這投影就顯得格外大了,甚至連慕遲一臉上有沒有痘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嗯,沒有痘痘、連毛孔似乎也沒有。
慕遲一掃了一眼略有些嘈雜的課堂,淡淡道:「安靜,翻開你們的課本,基於這個星期有很多新同學加入,我再從頭講一遍。」
很多新同學?季曉心裡泛起疑惑,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只得打開課……本……
「課本?」季曉哀嚎一聲,她的古武系課本還放在文具櫃里,至於手上拿的這本書卻是草木系的《草木經》。
完了!
季曉環視一圈,發現所有人的課本都已經翻好頁工工整整擺在桌面上了,除了自己。
「你的課本呢?」慕遲一的聲音適時響起。
季曉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慕遲一已經來到自己課桌前,正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季曉一瞬間緊張得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慌忙站起來道:「我……我沒帶課本。」
慕遲一哼了哼,「又是遲到,又忘記帶課本,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學古武吧?」不等季曉回答,他就又開口了,「站到一邊去,如果下次還犯錯的話,以後就不用來了。」
季曉臉色瞬間蒼白,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反駁,默默站到一邊去了。
她畢竟才十四歲,又不是「慣犯」,已經練就堪比城牆厚的臉皮。被這麼多人看著自己受罰,只怕明天就能傳得滿校皆知,說古武系有個學生第一天上課就被罰站,以後都不用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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