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決不放棄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分手的路口，一直到回家以後季曉才想起來，又把賞花宴的事兒給忘了。
這也不怪她，這學期剛好分科，她一時間接觸到太多她以前沒接觸過的東西，心神震動，自然就容易忘東忘西。
回到家裡，陪著季老爺子聊了會兒天，季曉才回到房中，繼續起她昨天的試驗來。
或許是今天受震動太大，她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讓心情平靜下來，拿起種子，一縷本源之力緩緩輸入，但因中間情緒稍有起伏，導致一顆薰衣草種子再次破碎。
稍稍平復了一下思緒，再拿起一顆，再次輸入本源之力，這一次季曉堅持了二十分鐘，薰衣草也終於發了芽。
季曉強忍著激動繼續保持本源之力的強度，那抹嫩綠的芽尖兒也愈發茁壯，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長大。
突然，季曉臉色一變，糟糕，她體內的本源之力快用光了，而手上的薰衣草才長到二十五厘米高。
現在撤掉本源之力應該沒事吧？
她用的都是變異薰衣草的種子，沒有那麼脆弱，更何況已經近成熟，就更不容易死掉了。
雖然這麼想，但季曉還是顯得非常小心，當把手中這一棵薰衣草種進花盆時，她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了。
「曉曉，你怎麼還沒睡？」季老爺子的房門突然打開，現出季老爺子佝僂的身形。
季曉詫異，「爺爺，你怎麼起來了？」
「剛剛聽到你開門的聲音，所以起來看看。」季老爺子緩步走了出來，看向盆子里因為只有一根而顯得孤零零的薰衣草，「我記得家裡的薰衣草都開花了吧？怎麼還有一棵沒成熟的？」
季曉嘿嘿一笑，在旁邊架子上的罐子里又拿出一顆種子來，獻寶似的湊到季老爺子身邊，道：「爺爺，你看好了！」
感受著體內還剩少許的本源之力，季曉定了定神，開始催動，本源之力順著經脈來到手掌，隨即細細流入種子內。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全神貫注的季曉並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季老爺子額頭已經浸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蒼白的嚇人。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打斷季曉，一直強撐著等候孫女給他的驚喜。
五分鐘過去，種子一端終於冒出一抹嫩綠色，季曉體內的本源之力也終於用光。
季曉的臉色同樣蒼白，但神色卻異常興奮，捧著種子湊到季老爺子身前，「爺爺，你看！」
季老爺子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他連連點頭，「好好好！」似乎已經找不到別的詞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但話剛落，他便猛地朝旁邊栽倒。
「爺爺……」
……
「老爺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站太久了，他身體支撐不住。」醫院裡，醫生從搶救室里走出來，對守在走廊上的季曉開口說道。
季曉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醫生接下來的話讓季曉的心又提了起來，「老爺子的身體老化的非常快，要是不能儘快治好，以後就算好了只怕也快到生命的盡頭了。」
因為季老爺子的關係，季曉可謂是這家醫院的常客了，從幾歲開始就陪著季老爺子來醫院看病，再到後來由她照顧老爺子、幫老爺子來醫院拿葯、推著老爺子來醫院檢查身體等等，醫院很多醫生護士都認識她，而且挺佩服這麼一個小姑娘，都幫著想了不少辦法。
季曉沉默了片刻，終於問出她一直以來最不想面對的問題，「醫生，以我爺爺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支撐多久？」
這句話，她問得很是艱難，指甲更是死死掐進了手掌心，生怕聽到讓她絕望的答案。
醫生也沉默下來，並不是他不知道，只是卻不忍心說。這些年，爺孫兩人相依為命，他們這些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季曉分外忐忑的注視下，他終於輕輕吐出幾個字，「三個月。」
季曉頓時一陣天旋地轉，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她連向醫生道謝的力氣都沒有，失魂落魄的走了。
爺爺的身體很差很差，這一點季曉從有記憶以來就知道，可是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爺爺會離她而去，直到八歲那年，醫院第一次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從那一年開始，她就努力學習花草方面的知識，每次給客戶送完花都要說上幾句「你有朋友想買的話一定要找我、我給你打折」之類的話，卑躬屈膝，卑微到了塵埃里，為的就是能多賺點錢，治好爺爺的身體。
後來她的能力終於到了可以「出師」的時候，更是在網上開了花店，只可惜生意一直不溫不火，賺的錢僅勉強夠爺爺的醫藥費。
其實這家醫院已經對她頗多照顧了，能免則免、能少則少，其中那位主治醫生更是嘗試過以本源之力幫爺爺治療，而且分文未取，要知道擁有本源之力的醫生出診費是非常高昂的。
只可惜，本源之力對爺爺的身體也沒用。
不過那位主治醫生告訴過她，想要恢復老爺子的身體，其實有許多東西能行。只是那些東西都是天價，便是醫院也沒有，只能從武者手中買。
其中一樣最便宜的都要七十多萬，上次看的時候已經漲到八十二萬，那就是C級怪獸地龍的心臟。為此，她一直在努力賺錢，可是距離地龍心臟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今天再聽醫生的話，似乎以後得到地龍心臟，爺爺能活的時間也依然不多了，季曉不得不心慌。
這些年她這麼累這麼苦，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讓爺爺能夠好起來、能夠好好活著嗎？可是今天醫生這一句話，卻讓她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來到馬路上，季曉一直在奔跑、死命的奔跑，好似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氣用光，好似要把自己累死才罷休。
她想放空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可是腦海里卻止不住想起這些年爺爺的好、爺爺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容、甚至每一句責罵，現在想起來都是那麼的親切。
難道這一切都要離她而去了嗎？
「不……我不……絕不要……」季曉突然聲嘶力竭的咆哮，小小的人兒，身體里卻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她望著老天，眼神堅定而執著，還帶著一股瘋狂，「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會放棄的！」
喊完，似乎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空，她蹲坐在地，狠狠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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