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溺水（10）生日
郭衍的腦子轉的很快，這是陸聽南一直以來都羨慕他的地方。
回到車上，郭衍拍了拍依舊失魂落魄的李天海，說道：「打個電話給物業，讓他們把泳池裡的水排乾淨。」
李天海回過神來，微微頷首，掏出電話來打給物業。
下午六點，天還很亮堂。
郭衍三人驅車來到周月明家的樓下，沒有上樓，就在車裡等著。
這時，沉默了一整天的李天海說話了，「所以，余菲其實是我害死的？」
郭衍聽到這話，說道：「你別想太多，她的死跟你沒關係。」
李天海雙眼通紅，「怎麼沒關係，如果不是我讓她懷孕，她現在根本不會死！」
郭衍盯著他，平淡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她不會死……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根本不會死！她不會死的……」李天海沒有爆發，也沒有怒火，只是低下腦袋，啜泣起來。
郭衍沒有再說什麼，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點了根，打開車窗，默默的抽著。
煙絲飄蕩在車窗外面，風一吹，都散了。
天色逐漸暗淡。
一轉眼，已經是晚上九點。
周月明家裡的窗戶早已亮起燈光，一切都很平靜。
郭衍看了看時間，說道：「我先睡會兒，你盯著吧，到凌晨一點叫我，我跟你換班。」
「哦哦。」
陸聽南坐在車裡百無聊賴，又不想打擾到郭衍和李天海睡覺，索性下了車，套上一件外套，坐在小區的馬路牙子上，默默的盯著周月明家。
……
時間比想象中過的要快。
陸聽南守到一點左右，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之後郭衍接班到天亮，除了看到一些上夜班的凌晨時候出去外，基本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周月明家裡也沒什麼情況。
郭衍見到了早上都沒發生什麼事，於是去小區外面的早餐店買了早飯，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吃著，沒有叫醒還在熟睡當中的陸聽南。
郭衍盯著四樓上周月明家的窗戶，嘴上吃著油條，心裡想著：「看來是我猜錯了，不過這樣也好，不用牽連到這一家子。」
「都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少死一個也是好事。」
郭衍丟掉吃剩下的塑料袋，剛想上車離開，這時，他看到樓道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跑了出來，腳上還穿著拖鞋。
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高中生傅菀晴。
她臉色焦急，從樓道里跑出來以後，朝著周圍大喊：「媽！」
郭衍看到這一幕，心中不解，「什麼情況？」
傅菀晴沒一會兒又喊道：「媽，你在哪裡！」
她喊的很大聲，還在車子里熟睡的陸聽南都被吵醒了。
郭衍急忙跑過去，來到傅菀晴面前，說道：「傅菀晴。」
傅菀晴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頓時一愣，扭頭一看發現是郭衍，急忙拉著郭衍說道：「啊！是你是你！我姐的同學！」
「是我，你在這裡喊什麼呢？」郭衍問道。
傅菀晴臉色焦急說道：「我媽不見了！」
「你說什麼？你媽不見了？」郭衍心頭一震。
傅菀晴急忙點頭，「能不能幫幫我，幫我找找我媽媽。」
郭衍拉著傅菀晴的手，安撫道：「你先別著急，先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傅菀晴急切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下，急忙說道：「我媽她……我，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我媽房間里空了！而且，而且家裡的防盜門也是開的！我媽她肯定醒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我媽！求你了！」
郭衍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心中雖然不甘，但他清楚，自己有可能猜對了。
「你跟我來，我可能知道你媽在哪裡。」
「你知道？」傅菀晴眼神不解的盯著郭衍。
郭衍說道：「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先上車，相信我。」
傅菀晴原本並不想跟郭衍上車的，但是看到郭衍的眼神，她不由自主的就上去了，而且對方說不定真的知道自己媽媽在哪裡呢。
郭衍沒有叫醒副駕駛上睡覺的陸聽南，直接發動的汽車，一腳油門出去了。
陸聽南硬生生的被這車子的震動給嚇醒，罵了句，「卧槽，地震了？？？」
「地震你個頭啊，出事了！」郭衍說道。
陸聽南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了一番，問道：「出什麼事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周月明家的小區距離郊外有點遠，雖然郭衍盡全力踩油門，但早上上班的車是在太多，無奈之下他只能繞過去。
約莫十三分鐘的模樣，車上的四人來到李天海別墅的門口。
還沒下車，郭衍就已經看到泳池的邊上站著一個穿著睡衣和拖鞋的婦人，這個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月明。
「媽！」傅菀晴也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急忙跑下車去。
可就在這時，周月明突然之間往泳池裡面一躍，整個人落了進去。
「媽！」傅菀晴看到這一幕嚇壞了。
郭衍趕忙跑過去開門，來到裡面以後，看到泳池的情況，頓時鬆懈下來，口中罵道：「尼瑪嚇死我了，幸好這水昨天讓人給排幹了。」
此刻的泳池當中沒有水，周月明跳下去以後，躺在沒水的泳池當中，閉著眼，臉色很安詳，雙手彎著彷彿抱著什麼東西。
口中不停的呢喃：「寶貝別怕，媽媽來了，別怕，媽媽來了……」
傅菀晴看到自己母親沒事，不斷排著自己的胸口，然後往泳池當中走去。
陸聽南和李天海兩人睡眼惺忪的模樣，來到沒水的泳池邊上。
傅菀晴看到自己的母親躺在沒水的泳池裡，彷彿在睡覺，於是趕忙走下去，口中不停的喊著：「媽，媽，起來了……」
嘩啦啦……
忽然，一陣水花流動的聲音突然傳來。
郭衍聽到這動靜臉色一變，瞧了眼泳池當中的四個出水口，澎湃的水花從出水口裡突然湧出來，流進游泳池當中。
郭衍心頭一急，急忙喊道：「傅菀晴，快出來！」
傅菀晴抬頭一看郭衍，眼神疑惑。
郭衍哪裡還有時間猶豫，直接跳下游泳池，四個出水口的水流宛如泉柱，不斷的往泳池當中灌水。
他來到周月明的腦袋上方，兩隻手勾住周月明的腋下，猛然用力，想要把周月明抬起來，但是根本沒用。
他喊道：「包子你別傻站著了，下來幫忙啊！還有李天海，你特么快去給物業打電話，讓他們把水給停了！」
陸聽南跳下泳池，過來幫忙，傅菀晴也在一旁用力抬著她母親的腿，但是怎麼都抬不起來。
周月明的整個人彷彿被粘在了泳池底部一樣。
四個出水口一同碰水，而且水流量如此之大，不到半分鐘的功夫，泳池當中的水就已經沒過腳面。
郭衍和陸聽南用盡全力，根本沒辦法把周月明從泳池底下抬起來。
郭衍這時候見水越來越多，已經快沒過周月明的臉了，急忙喊道：「包子，去拿驅靈符，把這小鬼給趕走！」
「哦哦。」陸聽南急忙轉身想要上去。
可是他右腳剛一動，左腳瞬間被什麼東西給拉扯住，他回頭一敲，看到了小鬼的手正拉扯著自己的腳踝，使得他的腳動彈不得。
「小鬼抓了我的腳，我動不了了！」陸聽南大喊。
郭衍見狀，只能放棄用蠻力，轉身想要上去的瞬間，他的腳也動不了了，很顯然是被小鬼給扯住了。
傅菀晴看到泳池當中的水已經快沒過母親的臉頰，哭著喊道：「媽！媽你快醒醒啊，媽我求你了你快醒醒啊！」
周月明彷彿聽到了自己女兒的叫喊，原本閉著的雙眸睜開來，對著女兒微笑說了句：「媽對不起你……」
她剛說出這話，泳池的水便沒過了她的臉頰。
傅菀晴死命想要把母親拉出來，但是卻始終拉不出來。
郭衍和陸聽南兩人被小鬼抓住了腳，渾身上下彷彿麻痹了一樣，動彈不得。
郭衍不甘心，為什麼會這樣！
周月明死去的時候一臉安詳，沒有溺水的痛苦，懷中彷彿抱著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