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女人
沈千山睡眼惺忪,抬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顧嬙,她身上穿著白色的袍子,長長的頭髮隨意的散在肩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冰雕一樣的人,連眉眼間都帶著一絲的冰冷。
此時房間前面的空地上,那個姑娘被嚇得不清,沈千山走上去將那女人扶起來,在人中上按了按,女人的身體就像是魚兒終於得到了水一般,緩了過來。
顧嬙冷著臉站在那裡,就看見女人醒了之後,對上沈千山的臉,嬌滴滴的一下就哭了出來:「九哥哥,你為何要將我住的地方讓給別人?那女人嚇得我差點死過去。」
說著就用手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淚水,然後轉頭一臉怨氣的看著顧嬙,她的長相精緻,明明是一個優雅的姑娘,卻總是給人一種很嬌氣的樣子。
大概是在自己喜歡的人的面前都會不由自主的柔弱起來吧,顧嬙也對上那個姑娘的眼睛,可她的眼神中清冷淡然,問心無愧,對上的一瞬間,那姑娘趕緊就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不知道為什麼,顧嬙的眼神有些嚇人,明明只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眼神中似乎是藏著無邊無際的星辰天河一樣,像是這樣目光深邃的姑娘她還是第一次見。
甚至只是對上的瞬間,姑娘就覺得這顧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斜倚在門口,身上的睡袍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體現的十分的勻稱,連女人看了都要流口水的。
這樣的女人睡在身邊,是一個女人都要多想的。
沈千山轉頭對身旁的錦夜說道:「將孫姑娘帶下去。」
說完就起身,往顧嬙的身邊走,那被叫做孫姑娘的一下就抓住了沈千山的衣角,眼中似乎是有淚水一樣,霧氣蒙蒙的,哀求道:「九哥哥,你能不能讓我睡在我原來的房間,我的那個房間很小很暗,我一個人睡有些害怕。」
沈千山轉頭,冷冷的說道:「那就找一個丫鬟陪著你睡。」
接著對站在眼前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的顧嬙說道:「你嚇著了?」
顧嬙抬眼看著沈千山的眼睛,嘴角扯上去,就說道:「嚇著的是誰王爺莫不是沒有看見?」
沈千山淡淡的笑著,這姑娘總是如此,越是這樣冷漠,到越是有趣,於是他伸手將顧嬙額頭間的碎發捋到耳後,笑著說道:「若不是慌張的話,頭髮怎麼會如此凌亂?」
顧嬙這時候才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就低下頭,將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那個孫姑娘,那姑娘像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樣,驚訝的看著這兩個人,眼角的淚水還沒有抹去,眼神中帶著怨恨。
這孫姑娘的年齡比顧嬙要大上很多,但在沈千山的面前顯然就是一個小姑娘的樣子,嬌滴滴的,就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水一般,只是看一眼都要融化了。
顧嬙將沈千山的手打下來,聲音還是冰冷的,就說道:「臣女要去睡覺了,這房間就讓給這孫姑娘。」
對於顧嬙來說,睡在什麼地方根本就沒有關係,與其在這裡同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還不如就好好的找一個地方睡上一覺,若是明天不能用百倍的精神迎接的話,說不定就要在太後娘娘的面前搞砸了。
孫姑娘本來已經要被錦夜帶走了,聽見顧嬙的話之後,果斷就掙脫了錦夜的手,路過她的身邊的時候,就轉頭看著她。
顧嬙的臉精緻的沒有話說,沒有表情的時候,到是帶著一種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成熟,明明對於孫姑娘來說是這樣重要的事情,在顧嬙的面前就好像是一文不值。
這大概就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區別吧。
顧嬙進到房間中,將自己的衣服和東西帶走,孫姑娘已經衝進去,躺在床上,轉頭得意的看著她,似乎是在炫耀。
顧嬙本來都準備要走出去了,但在看見了孫姑娘的表情的時候,心中似乎是有些不爽的,就說道:「既然是姑娘的房間,九王爺就不應該將這房間讓給我住,不過既然住也住了,半夜走開確實是沒有道理,並且很是難為情,姑娘強人所難,難道說這房間中有寶藏?」
說完顧嬙就轉身走出去了,沈千山站在門口自然是聽見了顧嬙的話,嘴角一揚,接著就說道:「嬙兒的意思,是本王招待不周?」
顧嬙冷著臉,沈千山招待是不是好他自己的心中怎麼能不清楚,她就對他說道:「臣女只是想要找一個睡覺的地方,王爺大可不必如此,畢竟在臣女看來,這逍遙山如此的大,總能有一個讓臣女休息的房間吧?這間如何?」
顧嬙一邊說一邊就指了指旁邊的房間,笑著就走了進去,錦夜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就沒有控制住,似乎是要崩潰了,就小聲的湊到沈千山的耳邊說道:「王爺,這房間它……」
「既然是她要去,那麼就讓她去,反正是她自己選擇的,不管是有什麼事情,都不要管。」沈千山似乎也是生氣了,這樣說的時候,臉上冷漠的表情就好像是冰霜一樣,一點人情都沒有。
顧嬙將那房間的門關上,聽見了沈千山的話,卻並沒有放在心上,躺在床上,衣服整齊的放在一邊,這逍遙山真的是一個厲害的地方了。什麼房間都不能住人,那要這樣多的房間做什麼?就是為了讓逍遙山看上去壯觀一點嗎?
吃飽了撐的,顧嬙心中無奈,到也覺得這逍遙山在外界看來不過是人家沈千山平日中避暑的地方,是秘密花園,但在她看來,這其中似乎是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當然對於顧嬙來說,自己的一生已經是有些難過了,關係到自己的事情,自己參與一下也是無可厚非的,可同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那麼不管這個秘密是多麼的誘人,顧嬙覺得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深夜,顧嬙只是覺得身上燥熱,似乎是有什麼氣體流動在周圍一樣,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見窗幔下,好像是站著一個人,那人靜靜的看著她,長長的頭髮披散著,看不出來是男是女,沒有聲音。
顧嬙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緩緩的起身,卻覺得全身都沒有什麼力氣,於是小聲的問道:「你是誰?」
那人沒有什麼反應,顧嬙身上的熱汗卻一層又一層,見過一些不能解釋的事件,她相信自己的承受能力在一般人之上,可是此時她還是很緊張。
大概是那人沒有聽見嗎?於是顧嬙就又問道:「你是誰?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聲音很大,是顧嬙故意說這樣大的聲音的,就是為了能讓那人有一些反應,但是顯然那人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窗外,沈千山站在那邊,聽著屋中的人的聲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錦夜臉色還像是之前一樣的不好,就說道:「王爺,不然您還是將顧姑娘帶走吧,這個房間之前就這樣的,您也不是不知道,若是顧姑娘被嚇出毛病來,您豈不是要後悔死了?」
沈千山狠狠的瞪了一眼錦夜,這事情要他說?本來這房間就邪性的很,在裡面住的人總是能夢到一個人站在床頭,等醒來之後,卻又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只以為是一個夢罷了,可那夢中的那個漫長的過程,簡直是一種煎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怎麼面對那個夢中的人都沒有辦法。
當初沈千山和錦夜都不相信一間房間能有這樣強大的能力,干擾別人的睡眠,都去嘗試了一下,果然都做了那個夢,最後的結果是,大家都在私下研究這個事情,並且沈千山也將那個房間空了下來,當然這個故事確實是有些離奇的,畢竟除了在那邊睡覺之後能做惡夢,剩下也就沒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了。
今日顧嬙說要睡這個房間,其實沈千山心中是不太願意的,他不想要她做噩夢,然後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可他看見她的樣子,還有她的態度,心中也有些不爽。
沈千山在那邊的臉色難看的不行,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推開門進去,房間中的顧嬙臉色紅潤,躺在床上呼吸急促,他走上去的時候,就明顯能看出來她是在做惡夢,當然根本就沒有什麼人站在窗邊。
顧嬙的夢中,還同那個人對視著,這種對視十分的尷尬,那人甚至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不走也不動,沒有表情沒有聲音,這種情況下,她終於是忍不住的說道:「我想要……」
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一個冰冷的身體靠了過來,但卻什麼都沒有,那身體就好像是在自己的意識之外一般,自己渾身的燥熱在觸碰到了那身體之後,瞬間就涼了下來,絲絲的涼意讓她很是舒服,不自覺的雙手就纏繞了那脖子上,接著就說道:「你是誰。」
還是這個問題,卻不像是之前一樣的冷靜深沉,帶著一些柔情。
這聲音酥的沈千山的骨頭都軟了,借著月光,看著懷中的人,那張精緻的臉此時好像是有光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