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七章 局2
公雞撲閃著翅膀,邁著八字步,一搖一晃的向著女人走去。
女人和那些轎夫似乎一無所覺,躬身肅立,等待著公雞上轎。
六七米的距離一晃而過,公雞在邁過門檻的一剎那,身體瞬間拔高,變成了胖子的模樣。
我立時瞪大了眼睛,這不是我乾的。
我瞄了小黑一眼,小黑安靜的趴在一邊,好似根本沒看見公雞的異常。
胖子比我還驚訝,眼睛瞪得溜圓,強忍著沒吭聲。
門外,公雞變成的胖子大搖大擺的上了轎子,女人尖著嗓子來了句:「起轎!」
花轎抬起,幾個清末打扮的轎夫抬起轎子,帶著一種特有的節奏,飛快的行進。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中。
「哥,這能行嗎?」
胖子醒過神,有點不敢相信。
「肯定不行!」
公雞頂多是個替身,騙騙那些轎夫還有那個老鴇樣的女人還差不多,等到了婚宴上,絕對露餡。
「那我們怎麼辦?」胖子問道。
我瞟了一眼小黑。說道:「涼拌唄!」
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等對方發現后打上門來,能拖一刻是一刻。
半個小時后,轎夫去而復返,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來的人。明顯多了很多。
轎子來了三頂,跟來的僕人更多,甚至還有開路的先鋒,敲鑼打鼓的,搞得很熱鬧。
來的不只是這一對人馬,香店對面出現了一個剪紙攤子,攤主是一個女人,大冬天的,她外面披著一層薄莎,內里穿著一個抹胸,下身是襦裙,這個打扮,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除了她,斜對面也有一個擺攤賣對聯的,擺攤的是一個老頭,身上穿著黑色的壽衣,手籠在袖子里,坐在一個小馬紮上閉目養神。
街角處,還有一個靠著路燈抽煙袋鍋子的中年人,中年人也不對勁,腳上一雙老布鞋,身上是綢子面的唐裝。
這三個人,根本沒遮掩,不看別的,單看他們的衣著打扮,就能知道,這三人有問題。
他們仨是明擺著告訴我們,他們是來看戲的,至於有沒有別的打算,暫時不清楚。
很快,轎子在店門前停下,打頭的轎簾一掀,一隻被扭斷了脖子的公雞被扔了出來,丟在門口。
「新郎官,上轎吧!」
之前那位老鴇模樣的女人向前一步,拉開門,尖著嗓子躬身喊道。
一如之前。
胖子沒動,和沒聽見一樣,窩在椅子里閉目養神。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道陰冷的聲音從第二頂轎子內傳出。
話音剛落,老鴇模樣的女人直起腰,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邁步走入店內。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我馬上回過味來,她很可能是裝的,之前的公雞,她有可能是故意帶回去的。
「敕!」
不過她是不是故意的,進屋打上門來,總不能硬挺著。我隨手丟出一張符,做了一個試探。
符飛到距離女人面前一掌寬時,發出噗的一聲,開始自燃。
女人呲牙一笑,一根紫紅色的舌頭飛出,將符火捲入腹中,吞了下去。
我看的一懵,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見。
女人身上有影子,不是紙人,便是陰屍,無論是哪一種,都是陰屬性,鎮邪符屬陽,鎮邪驅陰,她是怎麼做到,把符火吞到肚子裡面的?
沒給我考慮太多的時間,女人已經到了櫃檯前,伸手向著胖子抓來。
「去你媽的!」
胖子臉上的肉一顫,雷擊木材質的驅邪劍刺了出去。
我也沒閑著,拎著黑皮從側面攻擊,扎向女人的肋部。
女人斜側身體,躲過胖子的劍,手順勢向著黑皮一撫。發出叮的一聲,一股大力從黑皮上傳來。
我趁勢向後一退,看清楚了女人手上的東西,那是一根銀色的簪子。
趁著我退的一剎那,女人再次前進一步,手一伸拍在胖子的手腕上。發出啪的一聲,木劍落地,胖子悶哼一聲,向後一退,撞在櫃檯上,發出砰的一聲。
「草!」
我罵了一句。再次向前,黑皮突刺。
女人塗得猩紅的臉蛋上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說道:「小哥,人看著斯斯文文的,下手挺黑啊!」
嘴上說著,手上沒停。那個銀簪子斜著揮出,正好和黑皮碰撞,再次發出叮的一聲。
黑皮再次被盪開,我心裡一緊,基本可以斷定,這個女人。不是紙人。
紙人的反應沒有這麼快,這麼靈。
拉回黑皮,借著這股力量,奔著女人的臉斜划而出。
女人輕笑著,漫不經心的向後一退,躲過黑皮。說道:「小哥,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有拚命的必要嗎?」
「敕!」
胖子這時發了狠,雙手同時揮舞,七八張鎮邪符同時飆出。
女人眼神一轉,身上湧出一股陰冷的氣息。符還沒碰觸到她,便全部自燃,化為一朵朵橘紅色的火苗。
「你也是從地下爬出來的屍體!」
看到這種情況,我馬上反應過來。
陰氣外涌,紙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只有一些經年的老屍才能做到。
這個女人。先後兩次通過陰氣外涌提前引燃符紙,第一次甚至還裝了一個逼,將符火吞入腹中。
只憑這一點,便可以確認,這個女人,是屍不是鬼。
確認之後。我有些頭疼。
對付這種人,就得硬碰硬,一般的辦法對付他們不太好使。
可硬碰硬,以我和胖子的功夫,還真不一定能對付的了她。
不過這時候沒時間想這個,對付不了也得上。
小黑還趴在角落裡眯著,明顯沒有出手的意思,或者說還不到它出手的時候。
龍婆消失不見了,應該是躲在後院,陳曦也沒出現,這次只能我們哥倆扛。
「小哥好見識!」
女人咯咯笑了一聲,寬大的袖袍一揮。將面前的七八多符火打散,大步向著胖子衝去。
「我他媽和你拼了!」胖子眼裡閃過一絲厲色,手在腰間一抹,多了一個兒臂粗細的木錐。
面對女人,胖子沒躲沒閃,對著女人的胸口懟了下去。
不用說。這個木錐也是雷擊木做的。
胖子動的瞬間,我也從側面動了,一步前竄,黑皮斜向上刺去。
女人沒管我,眼睛死死盯著胖子,看樣子是想挨我這一下。換取擒到胖子。
「傻逼!」
眼看著女人將要和胖子撞在一起,胖子前沖的身體突然一頓,來了一招鐵板橋,整個人向後仰,腰和腿幾乎成九十度,躲過了女人的一抓。
我完全沒想到胖子還有這一招。同樣沒想到的還有女人,誰能想到,一個二百多斤的胖子突然下腰。
趁著女人愣神的功夫,我改劃為戳,黑皮向著女人扎去。
刺到女人身上的剎那,一股滯澀感從刀尖上傳來,這個女人的皮很厚,可還是沒黑皮的刀尖鋒利。
「哼!」
女人的臉色一變,身體一扭,回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手上一痛,幾乎握不住黑皮。
「去你媽的!」
與此同時,胖子閃電般的彈了一起,握著木錐刺向女人的胸口。
我在同時而動,左手伸出,握住女人的手腕,盡量拖延時間。
下一刻,噗的一聲中。木錐戳入了女人的胸口,女人的眼睛瞬間睜大,似乎不敢相信我和胖子能幹掉她。
「媽的!」
胖子咬著牙,木錐又進去了一截。
女人握住我的手無力的鬆開,身體向後傾倒。
我和胖子同時向前,木錐和黑皮再次向內捅。
片刻后。確認女人已經死透了,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苦澀的一笑,只是這一個,應付起來已經如此吃力,外面的那些,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