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181.絕望的悲慟

「唔……」

狼狽不堪的龍亞從荒蕪一片的世界中醒來，抬起頭，第一眼看到的是血紅色的混沌天空，扭曲到極端。

四周看去，滿目狼藉，到處都是散落的決鬥怪獸石碑，像是墓碑一樣，在被奪去了色彩的同時也失去了它們的生機。

「發生什麼事情了來著？」龍亞站了起來，摸著腦袋。

抬起的手帶著微微沉重的質量讓他不由得一愣，「對啊，決鬥，在之前好像是和太一他們決鬥來著……」

話說那個時空的太一三皇他們應該不認識自己才對，怎麼一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了死敵一樣一定要殺死自己呢？

「而且我也不是龍痣人啊。」

龍亞站了起來，「最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來著？」

好像是自己亡命逃竄然後躲到了這裡……不對，不是躲，貌似是自己掉下來的。

抬起頭，看著混沌的血色天空，龍亞沉默了很長時間，「這裡就是尤羅說過的，時空的夾縫嗎……」

看著四周的決鬥怪獸墓碑，龍亞嘆了口氣，「看起來真慘……但是，我要怎麼找到我的世界呢？」

講道理，按照遊星的說法，這裡應該是有弧線搖籃的才對，但是這裡的天空好安靜，什麼都沒有。

龍亞再次坐了下來，「先休息一陣吧，整理一下思路。」

不知道為什麼，從這裡醒來之後開始就有大量凌亂的記憶湧入自己的腦海，不停的讓自己發脹。

一些記憶是屬於自己的，因為記憶中有和龍可生活的影像，但是一些記憶明顯不是自己的，但卻讓人懷疑那些是不是自己經歷過的。

他看到了自己和龍可擠在一間小破房內貧窮的生活，為了養活自己和龍可不得不外出成為D輪駕駛者，與遊星的相遇也不太對勁，或者說，那個世界的大家都不太對勁。

這是其他世界線的龍亞記憶嗎？

嗯，看起來是，不過沒有尤羅幫助活得好凄慘。

龍亞倚在一塊石板上，抬起頭，「啊，獅子男巫……很著名的卡，抱歉借用一下你的石板，我需要歇一會兒……」

說著，龍亞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又猛然間睜開，迅速從石板上跳起來。

不行！

那些記憶太古怪了，真實的就像是親身經歷，如果自己真的在這裡睡著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懷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真實的了吧？

最可怕的是自己沒準會被沒有經歷過的記憶所取代！

現在，最重要的是尋找出口！找到屬於自己的世界線出口！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間傳來一陣腳步聲。

「誰！？」龍亞猛然回過頭，身後卻空無一物。

他覺得這裡是不可能有人類存在的，那麼自己剛剛聽到的聲音屬於誰？

就在這時，生命激流龍的卡片卻亮起了一道光。

「生命激流龍？」龍亞拿起了那張卡片，「怎麼了？是感覺到什麼了嗎？」

生命激流龍的卡片飄了起來，向著某個方向而去。

「是要帶我去找路嗎？」龍亞心中一陣激動。

……

無數次曾經幫助過他們的同伴，無數次帶給他們希望的溫暖，天空中那個身影冰冷而真實，這一次，卻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不可能的！」遊星最先反應過來，抬起頭，不知道對誰喊道，「這怎麼可能！？紅龍怎麼可能會是你的同伴！？」

這不只是遊星的想法，也是所有龍痣人們的疑惑。

他們打心眼裡希望咆哮出來的疑問。

「和你們的戰友戰鬥了這麼長的時間，卻不知道祂的真實面目嗎？」冥凰惑笑了，「以五千年為一個輪迴，神與神之間的戰鬥，為什麼會以一方封印另一方作為終點而終結？為什麼五千年的時光，祂們不能選擇自己的代理人消滅另一方，這一點只要去思考一下就會明白的問題，你們卻只是一味的依賴祂的力量？」

「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龍痣人與暗痣人，本身就是相同的存在！」冥凰惑咧嘴，「只不過，是代表moment不斷旋轉的兩極而已。」

「紅龍作為moment的正向能量，不斷測量和觀察人心，藉此推動moment正向轉動，而地縛神，則是作為硬幣的另一面存在的負向旋轉，兩者缺一不可，否則moment就會停止轉動，甚至活著的神明也會因此而滅亡！」

紅龍揚天發出一聲咆哮，絲毫不帶感情的目光盯著下方的龍痣人們。

「但是！」遊星甩手，「暗痣人可是想要將這個世界變為黃泉世界的！我們怎麼可能和他們一樣！？」

「只是存在形式不同而已，」冥凰惑說道，「而且黃泉世界只是你們一廂情願的以為那是絕望的，殊不知，那只是ZONE的一種試驗方式，然而，就像是列車鐵軌旁的生鏽軌道一樣，無論如何，時間的列車都不可能踏上那一條軌道，因為這是人類的選擇。」

冥凰惑微微俯下身子，「就像你能在這個時代背負起人類的希望一樣，在你成為傳說以後的時代，你還能像今天一樣引導人心嗎？」

「人心，都是思變的，這也是ZONE為什麼能在無數個世界線存在，成為到達神的彼岸一樣，因為，你們的希望，造就了無限數量的ZONE和未來組！」

遊星捂住了胸口，在那裡，心臟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痛苦，絕望，窒息……

「ZONE在不斷的嘗試拯救這個世界，就算是讓世界墮入黃泉也在所不惜，所以人類不感謝ZONE，儘管他確實在拯救這個世界。」

「友情、親情、愛情、光明、分擔、祝福、希望……」冥凰惑看著遊星，「當一個人為了拯救這些，而不得不站到這些美好辭彙的對立面時，沒有人能承擔那種壓力和絕望，但是ZONE承擔下來了，以他無上的責任感和使命感，用盡一切所能想到的辦法來拯救這個世界，包括我們在內，遊星，我們的出現都是他實驗的一環。」

「你在騙人！」遊星依然不肯相信，「你口口聲聲說ZONE在為了拯救世界而戰！但是他所做出的一切都在毀滅，他明明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來看待這一切罷了！」

「還不相信嗎？」冥凰惑的表情中帶著蔑視，「那麼，再給你看一樣證據吧。」

「蓋上一張卡，」冥凰惑按下了怪獸的效果鍵，「根據奧特瑪雅·卓爾金的效果，在場上有卡片蓋放的場合，從額外卡組將一隻7、8星的同調龍族怪獸特殊召喚，我要召喚的是……」

冥凰惑嘴角一翹，「紅蓮魔龍！」

「什麼！？」

「咆哮吧！紅蓮魔龍！」

天空中傳來一聲浩蕩的龍嘯，漆黑的翅膀從天空墜落，火焰與黑暗纏繞的惡魔龍出現在冥凰惑的場地上。

紅蓮魔龍的出現，讓遊星愣了許久，他明白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著，作為同伴的紅龍，其陣營徹底倒向了冥凰惑的一邊。

「接下來，通常召喚調星師怪獸奧火法師，我將LV2的奧火法師與LV8的紅蓮魔龍調整！」

「這一次又是等級十嗎？」遊星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等級十？難道……」

——混沌的生命樹徹底融為一點，貫穿時空，從時間流動之前，發出神最後的嘆息吧！

「同調召喚！」

從同調的光柱中，一對遊星不想回憶起來的單一翅膀，鐘擺型身軀，胸口的鏡子，在金色消失之後，出現了一張老者的臉。

「時械神祖，武加大！」

「出於責任感，一直反對同調進化的ZONE，在某一天從自己的卡組中看到這張卡的存在之後，才猛然間意識到，自己依然是人類，他一直保留著自己的人性，口口聲聲說自己憎恨著同調的同時，在他的卡組中卻誕生出了身為同調怪獸的時械神祖。」

「ZONE一直都在忍受痛苦，忍受著人類不解的痛苦，忍受著身為人類，卻要用犧牲一部分人類來拯救所有人類的痛苦，遊星，你能保證你可以忍下所有人都在不斷背叛你的痛苦，並且孤獨的走下去嗎？」

遊星忽然間跪倒在地上，胸口傳來一陣陣沉重的窒息感。

就在這時，他感到一旁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爸爸……他說的是真的嗎？告訴我……人類，真的會因為進化而滅亡嗎？」

「遊星……」不動博士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抱歉，要讓你承受這種痛苦……」

遊星忽然間攥緊了拳頭。

騙人的！什麼真實！什麼希望！原來全都是騙人的！！都只是神戲耍著可笑人類的謊言！

「根據奧火法師的效果，當通過同調送去墓地的場合，從卡組將一張爆裂模式加入手卡！」

冥凰惑又拿起另一張手卡，「將對方場上一隻怪獸解放！這隻怪獸可以在對方場地上特殊召喚，將你場上的氮素戰士解放，出來吧！雷擊壞獸！雷鳴龍王！」

「轟！」

晴空一道雷電劈在了大地上，大地震動起來，天空中多出了一道影子，龐大的三頭巨龍懸浮在天際，張開了翅膀。

每一道閃電從天空劈下，沿途都會帶起一連串的火花。

人群變得更加驚慌失措了，開始擁擠著朝童實野市之外跑去。

在洗腦解除的影響下，雷擊壞獸飛到了冥凰惑身後宣誓歸屬權。

「人類，到底會將愚蠢的行為進行到什麼地步，我很期待，」冥凰惑張開了手，「但是遊星，我很感激你，由衷的感激，如果沒有你將愚蠢的行為進行到最後，打敗了自己的世界的救世主，那麼我也不會站出來，因為我實在沒有信心對付那樣大毅力的人類，所以，非常感謝你，替我打敗了ZONE。」

「遊星！別聽他胡說！！」克羅踉蹌的跑過來，按住了遊星的肩膀，「聽我說！遊星！不管他說什麼！我們首先的目的就是要打敗他！只有打敗他才能拯救我們的城市！要知道我們的同伴都在下面，如果真的讓弧線搖籃墜落的話！那麼大家都完蛋了！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但是沒有意義的……如果童實野市沒有毀滅，那麼人類的未來……」

「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克羅吼道，「如果我們輸掉了！那麼我們大家都沒有未來了！」

「沒錯，遊星，站起來戰鬥吧。」

出乎意料的，冥凰惑竟然帶著好笑的表情勸解遊星，「如果輸掉的話，那麼你們就沒有未來了，所以，戰鬥吧，遊星！」

說著，冥凰惑發動了攻擊宣言，「戰鬥！」

「時械神祖武加大，對廢品增速者攻擊！」

時械神祖的手臂併攏，對準了廢品增速者的方向，隨後一道光帶著風暴的力量席捲而至，廢品增速者被風暴掀飛，隨後從場地中消失了。

「時械神祖武加大的效果，戰鬥階段的傷害步驟結束時，對方場上的怪獸全部從遊戲中除外，這個回合，對對手的生命值傷害減半……但是遊星，你的生命值是整整4000吧？」

遊星猛然間抬起頭。

「那麼……用雷鳴龍王對克羅霍根直接攻擊！！」

「遊星……」

「呀滅咯！！！！！」

水桶粗細的雷柱從天而降，狠狠的打在了克羅身上，遊星甚至來不及反應只看到克羅帶著不甘的表情，重重的倒了下去，全身都在冒著電花。

「克羅！！！」

遊星不顧克羅身上的電流，扶起了克羅，「振作一點！」

「遊星……」

克羅顫抖著，強撐著想要對遊星說些什麼，但是意識中像是有人在強按著他的腦袋一般，將他按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克羅！」

「打敗……」克羅艱難的指著冥凰惑，隨後，手一松，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克羅！！！」

「回合結束，」冥凰惑宣告了自己的回合結束，「於此同時，根據時械神祖武加大的效果，這個回合被他除外的對方怪獸可以在對方場上特殊召喚。」

廢品增速者再一次回到了場地上。

「輪到你的回合了，遊星！」冥凰惑張開了手臂，「你可以選擇打倒我，或是輸給我！現在決定權在你的手裡！」

「輸給我！輸掉童實野市的現在！或是打倒我！輸掉人類的未來！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