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一十 無序與混亂

蕭塵身體之上的紅色熒光，瘋狂的吞吐起來。

整個蒼茫的世界，被映照成了鮮血地獄一般的模樣。

「不對。」異域之主皺了皺眉頭，接著揮揮手，蕭塵身上的紅光瞬間被壓制下去。

異域之主像個老師一樣，慢悠悠說道：「你應該發現了，你的這種力量有進化的能力。」

「你帶著恨，想殺我，這種力量就回應你，變成了恨意紅色。」

「恨的力量是強大的，爆裂的，可是這種力量，還不足以與我對抗。」

蕭塵握刀的手指節，因為太過於用力，滿是蒼白。

想到那些死去的人，此刻的蕭塵情緒中只有恨意與殺意，哪還容得下其他東西。

蕭塵身體上的紅色熒光，因為加劇的恨意，再次噴薄而起，衝破了異域之主的壓制。

甚至，因為這恨太過於濃烈，蕭塵的臉出現了莫名的扭曲。

很快這扭曲居然居然脫離了蕭塵的面容，形成一副血紅的鬼臉面具。

這鬼臉面具覆蓋在蕭塵臉上，發出陣陣讓人驚顫的嘶吼。

「死相。」

異域之主嘆了口氣，失望的搖搖頭。

這種面具曾經出現過，在魔性蕭塵手中。

這種面具只有一種感情衝擊到頂峰之時，才會出現。

唯有魔性蕭塵那種純粹到極致的人，才有可能剝離出死相。

可是現在，蕭塵這個情感複雜的人，卻產生了最極致的情感。

死相最是容易讓人失去理智，蕭塵的身體，在死相的控制下，產生了無法名狀的扭曲感。

「轟！」

蕭塵的身體，瞬間開動，裹挾著無盡的恨意，朝著異域之主衝殺而去。

血色的熒光在這蒼茫的空間中，帶起了陣陣如同彩虹般的飄帶，漂亮絢爛至極。

蕭塵的刀，朝著異域之主揮去，每一刀都簡單至極。

簡單卻有效，刀刀致命。

然而蕭塵面對的卻是異域之主，這個認知之外的存在。

異域之主輕鬆的閃避著蕭塵的刀。

「不夠，不夠。」

異域之主刺激著蕭塵。

「你的恨還不夠，既然選擇由恨進化，那麼就要做到極致。」

「你的恨不夠。」異域之主猛然伸手，被扇落在遠方的蕭凝絲瞬間被吸了過來。

異域之主掐住蕭凝絲的脖子，蕭凝絲這個異域最初始的大道，卻是完全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異域之主的手指狠狠的嵌入了蕭凝絲白皙的脖子中，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下。

這滴血的聲音，讓蕭塵愈發的瘋狂起來。

死相面具瘋狂的嚎叫著，在空中拉起一幅幅詭譎至極的抽象畫面。

「不夠，不夠……」

異域之主搖著頭，手上的力量猛然加重，蕭凝絲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放……了……她……」

蕭塵喉嚨中，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這是你選擇的進化方向，我只不過在幫你加速成型而已。」

異域之主無所謂的搖著頭。

「恨這個東西，必須要在痛苦中感悟，沒有痛苦何來恨意。」

「啊……」

看著蕭凝絲臉色變的毫無血色的臉，蕭塵狂暴的吼了起來。

很快，血色的熒光轉換成了深深的暗紅。

這暗紅的熒光，裹挾著無盡的恨與怨，其中蘊藏的力量，狂暴混亂無序之極。

狂暴與混亂交匯而出，整個蒼茫的世界，瞬間被染成了暗紅色的地獄。

虛幻的，讓人脊背發涼的笑，在這暗紅的地獄中，不停的響起。

蕭塵身上那瘋狂的氣勢，陡然提升。

一刀橫斬而去。

這一刀，快極了。

這一刀似乎達到了先前異域之主出手的那種狀態，能看見，卻無法阻止。

這一刀直接割裂了空間的障礙，斬在了異域之主的胸膛之上。

異域之主倒飛出去，只是在空中他的身影便穩定下來。

異域之主胸口處的衣服被割裂，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一條血痕。

血珠慢慢的滲透而出，點點暗紅的熒光，覆蓋在血痕之上，瘋狂的想朝異域之主的身體中鑽。

這是交戰以來，異域之主第一次受傷。

異域之主卻笑了起來，身上亮起一陣金色光芒，那傷痕瞬間復原。

而此刻，蕭塵的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狂風驟雨般而來。

在這一剎那，異域之主空著的手，出現一把透明的長刀。

異域之主也揮刀而出。

異域之主揮出的每一刀，都與蕭塵的刀撞到了一起，一次次化解了蕭塵的攻擊。

「放……了……她……」

蕭塵模糊不清的聲音再次響起。

異域之主搖搖頭：「你的力量進化到這一步，應該是朝著混亂與無序發展。混亂與無序，不能存留個人的意志，這會影響力量的強度。」

異域之主說著，掐著蕭凝絲的手，愈發的用力起來。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他不想看見你這樣的，快醒醒！」

蕭凝絲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啞的吼出了一句話。

接著蕭凝絲身上的力量瞬間泄出，一圈圈波紋蕩漾而出。

一點光亮驀然亮起，接著這點光亮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極致的膨脹開去。

這個被暗紅色熒光，籠罩成地獄的蒼茫世界，瞬間被沖爛。

蕭塵與異域之主被蕭凝絲自爆的力量，沖的翻了出去。

蕭凝絲的力量傾瀉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被清理掉，只有蕭塵與異域之主還站在場中。

蕭塵死相面具下血紅的眼睛，看著這一幕，逐漸變得茫然起來。

蕭塵的力量，因為蕭凝絲的死，朝著無序與混亂徹底進化而去，蕭塵的意識也陷入了無序與混亂之中。

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蕭塵將徹底失去自我，成為無序與混亂的代言。

……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突然響起，獄龍的身影出現在陷入混亂的蕭塵身邊。

蕭塵的意識，因為獄龍的一巴掌，短暫的恢復過來，可是很快又陷入混亂。

看著死相之下，再次陷入混亂的蕭塵，從未流過淚的獄龍留下了眼淚。

獄龍輕輕的抱住了蕭塵，在蕭塵耳邊輕輕的說道：「殺了我。」

縱然蕭塵選擇了無序與混亂，獄龍最終還是選擇了支持蕭塵。

獄龍是知道蕭塵的，但凡有一點點其他的辦法，蕭塵絕對不會選擇這條路。

既然只能選擇這條路，那麼獄龍一定會支持蕭塵走下去，即便要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