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嘴賤就欠打
八點整,火車在鳴笛聲中緩緩啟動。
吳雲在最後一分鐘才趕上火車,她拖著沉重的皮箱,氣喘吁吁地找到自己的鋪位。
隔間里已經有了一對少年男女,一個在她的中鋪,一個在對面的下鋪。
吳雲惦記著還沒有看完的重要資料,放下行李箱就佔領了窗邊的小桌,埋頭奮戰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手裡的鋼筆耗盡墨水,吳雲才揉著酸楚的脖子抬起頭來,看到跟自己在同一隔間的兩個孩子也都在埋頭學習,難怪周圍一直這樣安靜。
這對在火車上還不忘學習的少年男女,正是出發要去京城人民醫院的夏修學和夏小芹兄妹。
夏小芹和夏修學不像侯慶軍那麼節約,他們昨晚在招待所睡了一宿,這會兒精神很足,火車開動后隔間很安靜,他們閑著無事,便從包里拿出了安縣第一中學發的試卷,一人一份開始做了起來。
小桌子被吳雲占著,夏小芹和夏修學只能在膝蓋上墊著書做試卷。
吳雲覺得不好意思,忙把小桌子收拾出來一半的空檔,對縮著脖子坐在中鋪的夏小芹說:「小姑娘你下來吧,那樣坐著太難受了。」
「沒事兒,阿姨你忙你的,我就快做完這張試卷了。」
吳雲聽到是試卷,便看了一眼夏修學手中的試卷標題,發現是高三的試卷后,更驚訝了,她問:「這些試卷不應該帶出學校,你們怎麼在火車上做試卷?」
「我們要去京城治腿,又怕耽誤學習影響高考,學校老師考慮到我們情況特殊,才特許我們領走試卷的。」夏小芹解釋道。
夏小芹的雙腿是盤坐著的,肯定不是腿有問題的那一個,吳雲的目光落在夏修學的雙腿上,見他雙腿擺的板板正正的,一動也不動,心裡便有了答案。
「恩,愛學習是沒錯的,特殊情況是該特殊對待。你們的試卷做好了可以給我看看,我不批改,但是能給你們講講錯題。」
「阿姨是老師嗎?」
「恩。」吳雲沒解釋自己是什麼老師,夏小芹更不會細問。
吳雲說話的口音是標準的京味兒,京城本地的老師和她的交集有限,下了這趟火車,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問那麼細緻幹嘛。
夏小芹手裡做的是一張數學試卷,她新補習了高三的解題方式,這張試卷她做的很滿,一道空題都沒有留。
吳雲拿到夏小芹試卷,第一步先進行了粗略的閱卷,乾淨的卷面令吳雲非常滿意,她是一位要求極其嚴格的研究生導師,夏小芹的這張試卷,除了字體有些差之外,卷面挑不出毛病。
吳雲取出一張空白的信紙,方便演算答案。
選擇題全對?很好。
填空題錯了一題?能接受。
解答題全對?
附加題也對了?
吳雲壓住驚訝,問坐在她對面的夏修學:「你的試卷做完了嗎?」
夏修學做的是一張物理試卷,在吳雲批改試卷的時候便做完了。
吳雲接過夏修學的試卷,迅速的批改起來。
恩,成績還行,錯了五道題,扣了十五分。
吳雲把批改好的信紙分別交給夏小芹和夏修學,綜合點評道:「你們的成績都不錯,小姑娘的成績好一些,但做題不夠細緻,那道填空題本身不該做錯的。」
吳雲又依次給夏修學講解了他的錯題,讓夏修學把欠缺的知識點補足了。
這邊講完題,火車到了中途站汴州,卧鋪隔間又進了新的乘客,是一隊四名女孩。
她們幾乎沒帶行李,每個人只帶了一個精巧的小包。
夏小芹只掃一眼她們就收回了視線,她正在做物理試卷,著急做完讓吳阿姨給批改一下呢。
「喂?你能給我們換個位置嗎?我們四個人想坐一個車廂!」
夏小芹抬起頭,看到說話的人是那名穿著最精緻的女孩。她站在夏修學的鋪位前,正用一副倨傲的模樣對夏修學說話。
「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換位置。」夏修學禮貌的拒絕了。
廖靜文見夏修學不同意,立即用了從京城到汴州時的那招:「我可以給你補償,10塊錢,換不換?」
如果夏修學沒有癱瘓,他可能真的讓了,10塊錢,省著點兒花夠他一個月的飯錢了,但現在,他只能再一次婉拒:「不好意思,真不行。」
「靜文姐……」被分到其他隔間的那名女孩著急了,她真的不想和小姐妹們分開啊!
廖靜文不想在小姐妹面前失了臉面,她掏出自己的粉色真皮錢夾,從裡面拿出五張大團結甩到夏修學的鋪位上,態度強硬的說:「50塊錢總行了吧?快把你的東西挪走!」
夏修學還沒回答,夏小芹先怒了,她從中鋪上跳下來,把廖靜文的50塊錢撿起扔到地上,面色不善的說道:「年紀輕輕耳朵不好使是吧?我哥說了兩遍不換,你是聽不見啊還是聽不懂啊!」
「眼睛可能也不好使。」吳雲慢悠悠的接一句,「他的腿不方便,不能動位置。」
廖靜文甩到夏修學身上的錢被夏小芹丟到地上,還被夏小芹和吳雲兩個人合起來懟,臉面早就丟光了。
廖靜文盯著夏修學的腿看了幾秒,為了找回顏面,恨恨的說道:「原來是個殘廢!」
廖靜文的小姐妹為了給她找回面子,連忙附和廖靜文:「平時不幹好事兒,可不就殘廢了。」
「啪!」
夏小芹的巴掌快而迅速,落在了附和廖靜文的那名女孩胸上,「如果你不會好好說話,就別張嘴!」
夏小芹動手打人了!
張菲菲一開始是懵的,過了幾秒才感覺到右胸的疼痛,她立即尖叫出來:「你!!竟然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還打她的胸!她的胸剛剛發育,突然挨了一下,可疼了!
「誰打你了?我不過伸個懶腰活動一下手臂,碰到你了?你是誰啊?是這個隔間的嗎?不是這個隔間的站在這兒幹嘛呢?」
夏小芹把雙手捏的劈啪作響,臉上卻帶著無辜的笑容,說的話一樣無賴的很。
吳雲微笑著說:「對啊,小姑娘你是哪個隔間的?跑到我們這個隔間來訛人。」
「我們都看到你打人了,我要喊乘警抓你!」廖靜文發狠的說道。
「你們是一夥的,證詞不可信,再者,你說我打人了,我打她哪兒了?有傷嗎?你去喊乘警來驗傷吧,驗不出傷我還要告你們誹謗呢!」
巴掌拍胸上了怎麼驗傷?
挨打的張菲菲臉紅的都快滴血了,羞憤和委屈讓她的眼裡蓄滿了淚水。
再看廖靜文三人一副難以啟齒、不知該說什麼的樣子,張菲菲跺了跺腳,哭著跑開了。
張菲菲現在在慶幸,慶幸她不是這個隔間的,現在正處於上下車的時間,車廂里亂糟糟的聲音沒傳出去,她自己的隔間里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更沒人知道她被人打了胸。
廖靜文三人被夏小芹的流氓行為刷新了下限和認知,她們刁蠻,但臉皮薄啊,萬一夏小芹再動手,拍她們的胸……
隔間里還有個男人呢!羞也會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