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兩輩子頭次心動的瞬間
後知後覺的廖靜文此時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廖靜文不蠢,她是京城三中的尖子生,學習成績名列前茅,在學校的排名居高不下。
臨近高考,大家都忙著複習,廖靜文自認為已經做好高考的打算,不想埋在試卷堆里壓榨自己,才跑出去旅遊放鬆。
廖靜文在火車上突然遇見謝川,一時興奮忘記考慮當時的情況,現在整個人冷靜下來,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謝川不該出現在那趟由商都發往京城的火車上,他當時一定是有其他事情。
幫助夏小芹的哥哥上廁所?
荒謬!
她爸爸三天前約謝川見面,被謝川爸爸拒絕,稱謝川已經回部隊,她爸爸這才又約的鄭家鄭坤。
鄭坤說謝川被部隊緊急召回進行特殊任務,那一定是真的。
難道謝川的特殊任務是在火車上進行的?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廖靜文就打了個寒顫。
她悔恨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罵道:「我怎麼這麼糊塗啊!」
廖靜文自悔過後,夏小芹又在她腦子裡冒了出來,她又有一個新的疑惑,夏小芹在這場特殊任務里是什麼角色?
廖靜文輾轉反側,謝川直接是沒睡。
任務失敗,謝川的身份差點兒暴露,這些都需要向部隊彙報。
昨夜,鄭家的車和鄭坤都睡在了謝家,鄭坤還接受了謝川的「審問」。
謝川還要查證廖家和那幾名犯罪分子是否有關係,廖靜文在火車上出現並且揭穿他的身份,和廖世清前幾日打探他的去處是否有因果關係。
等謝川把這一切都查證完畢,天已經灰灰亮了。
謝川又想到夏小芹,想到那雙柔弱無骨的手,想到她帶著體溫的紙條。
謝川更沒睡意了,他把睡得正香的鄭坤從床上薅起來,直接開車來了四合院。
夏小芹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東方已露魚肚白。
夏小芹趕緊穿好衣服,端起從安縣背來的搪瓷臉盆,準備去洗漱。
夏小芹一打開東廂房的門,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謝川。
比起昨天那套誇張肥胖的夾克西褲,今天的謝川穿的要捋順很多。
剪裁得體的深綠色雙排扣呢絨大衣,配上修身的黑色西褲,再加一雙黝黑噌亮的頭層牛皮皮鞋,這樣的穿戴用後世的審美一樣挑不出錯處!
謝川見夏小芹出來,邁步朝她走了過來。
人常說,月下看美人,七分朦朧三分美。
現在天還沒大亮,謝川那張十分帥氣的臉,在夏小芹眼中更是百分的迷人。
後世的小鮮肉?
就是臉比得上謝川,氣質也要輸謝川一百條街!
「早上好,昨夜休息的怎麼樣?」謝川微笑著問夏小芹。
夏小芹被謝川柔和的問詢聲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張臉、這個人、再搭配著這麼溫柔的說話聲,夏小芹腦中出現了上輩子十分流行的那句話。
【我想每天早上和你一起起床!想你每天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
當然,夏小芹沒有說出這句話的膽兒,雖然活了兩輩子,謝川是第一個令她心動的人。
「早?」謝川走近后,又重新打一次招呼。
夏小芹窘迫的點了點頭,她暗罵一聲被美色迷惑的自己,壓下狂跳的心,撐著笑說:「早啊,川哥,你怎麼來這麼早?」
「習慣早起。」
「在部隊訓練很辛苦吧?我聽說天不亮就要起來訓練。」
謝川把臉一板:「怕苦就不要當兵!」
謝川說這句話時拿出了在部隊訓人的威風,他看到夏小芹捧盆的胳膊抖了抖,趕緊又把語氣放輕柔,把壓在心底的話問了出來,「你想當兵嗎?」
夏小芹接連被嚇了兩次,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沒醒瞌睡,是不是聽岔了什麼?
「你是一個當兵的好苗子,如果你肯去當兵,我敢保證,不出一年,就能被調去特殊二連。」
夏小芹很敬重軍人,但她自己從沒想過去當兵。
她還要上學,要掙錢,要照顧媽媽和弟弟,要防範夏國良一家,她如果去當兵了,家裡的老弱病殘怎麼辦?
「川哥,我沒想過去當兵。」
謝川本以為這個答案會讓他失望,但是心裡突然有點兒小欣喜是怎麼回事?
謝川顧不得想那麼多,緊接著拋出了第二個問題:「那你願意嫁給我,當一名光榮的軍嫂嗎?」
夏小芹那顆剛剛還在亂跳的心這下差點兒跳出嗓子眼,驚得夏小芹差點兒把手裡的盆丟出去!
謝川皺眉,夏小芹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很失望是怎麼回事兒?
「嚇到你了?」
夏小芹如實的點頭:「川哥是不是昨晚上沒睡好?特意用開玩笑來提神醒腦。」
「夏小芹同志!」謝川突然站直了身體,朝夏小芹敬了個禮,接著一本正經的說道,「在火車上我牽了你的手,如果你願意當兵,咱們以後就是兄弟,兄弟之間不講私情!可你不願意去當兵,那我就要對你負責!」
夏小芹這回想把手裡的搪瓷盆蓋到謝川的頭上!
什麼鬼?!
還兄弟之間不講私情!
你要是不說這句,興許我還能感動一分鐘!
夏小芹重生在八十年代,裡面的芯子是來自後世的新時代女性,她根本沒想過「負責」這件事,突然有人要對她負責,她一樣接受不了。
雖然這個人帥進了她的心裡,但她上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談過一場戀愛,這輩子,她想好好的活,不想要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
夏小芹正色道:「你在安縣的時候幫過我,你有困難的時候我幫你是應該的。當時的情況特殊,特殊情況就該特殊對待,我不需要你負責。」
夏小芹不等謝川再說其他的,又緊接著道,「我哥已經醒了,麻煩川哥你幫他起床,等下我們還要去醫院。」
夏小芹說完就錯開身子去洗漱,把謝川自己晾在了東廂房的門口。
謝川擰眉思索了半晌,他猛然發現,自己聽到夏小芹拒絕嫁給他的時候更失望,比她拒絕當兵還失望!
謝川失望的進到東廂房,看到的是和衣而眠的夏修學。
夏修學自從癱瘓之後,夜裡睡覺便不再脫衣服了,家裡都是女人,夏修學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麻煩她們,加上穿著衣服睡覺,夜裡還方便起床幫夏小芹燒鍋。
「川哥來了?」夏修學臉上帶著淺淺的笑,讓人看不出他心底的具體想法。
謝川點點頭,問:「我背你去廁所?」
「好,謝謝川哥。」
謝川明銳的發現,夏修學一樣對他疏遠了。
去買早餐的鄭坤姍姍來遲,粗神經的鄭坤沒發現瀰漫在三人之間的尷尬,把早餐擺好之後,喊三人來吃早飯。
京城的早飯少不了豆汁的身影,外地人少有能接受豆汁那股特殊口感的,但夏家是做豆腐生意的,喝豆汁兒?有什麼問題?挺好喝的啊!
鄭坤見夏小芹和夏修學都能喝下去豆汁兒,不由得笑道:「你們已經開始融入京城的生活了。」
用過早飯後,謝川將夏修學背到鄭家的車上,開車帶著夏小芹一行人朝人民醫院去。
夏小芹住的四合院離人民醫院沒有多遠,但總不能讓謝川從四合院一路把夏修學背到醫院裡吧?
雖然謝川有這個體力,但夏小芹不敢這麼用人情啊!萬一再要「負責」怎麼辦?
時間才剛剛七點半,人民醫院的挂號處已經排起了長隊,鄭坤自告奮勇的去排隊,夏小芹去護士站租借了一輛輪椅,先將夏修學和謝川送到了骨科的科室門口。
夏修學癱瘓,不止是骨頭有問題,腰以下的神經也出了問題,如果拖延著腿不治療,等待夏修學的是終身殘疾和肌肉萎縮。
夏小芹要下去替換排隊的鄭坤,謝川攔著她道:「我去吧,我們都是本地人,溝通起來更不容易出茬兒。」
謝川說的有理有據,夏小芹從棉襖內襯的兜里掏出五張大團結,塞給謝川道:「我也不知道挂號費需要多少,你先拿著這些,少了我再補給你。」
謝川又觸碰到了夏小芹的手,她的手真的很軟很滑,細弱無骨、嫩如白蔥,這樣的手怎麼能去磨豆腐呢?
謝川捏著夾帶著夏小芹體溫的大團結,心裡盤算著到底該怎麼樣「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