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局勢

小院中，一棵桃樹正茂盛的生長著，兩位老人正在桃樹蔭下著棋，微風撫過，淡粉的桃花瓣像下雨般的飄落。

柳世布滿皺紋的臉上頗顯的有些蒼白，被微風一吹，不禁輕咳幾聲，坐在右邊的帶有白髮的慈祥老者一聽到這故意遮掩的咳嗽聲，內心像被刀割一樣，痛苦萬分，可剛想開口道歉。柳世像明白柳山心中所想的一樣，搖了搖手。

柳山輕嘆一聲，說道：「柳世？柳天那小傢伙想必還未原諒我吧！」

柳世自然是聽出話中的自責，出言安慰道：「老傢伙！我知道你是為了柳族，孩子們總會想通的！畢竟他們也是你看大的，沒事的。」

柳山不由得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

「爺爺！我們回來了！」一聽到雨兒悅耳如鈴的身音，柳世像吃了蜜糖一樣開心，蒼白的臉上顯得紅潤了許多，而柳山卻恰恰相反，這其中的事情，簡單而又複雜，複雜而又簡單。

當柳天見到柳山時，還是遲疑了一會兒，之後便行了一禮，甜甜的叫了一聲：「柳山爺爺！」

柳山一聽這話，老眼不緊有些潤濕，這是那件事後，柳天第一次與他這麼好好地說話。而此時，那件事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

柳天見柳山如此樣子，心頭中往昔的怒火也平緩了許多，甚至有些愧疚，讓一位始終為大家著想的慈祥老人一直處於自責中，實在讓人不好受！柳山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柳天搶道：「丫頭！沏茶！對了！柳山爺爺，此次來有什麼事嗎」

柳天知道，柳山又要提起那件事了，只好不禮貌的打斷長輩的話。

柳天暗自想到：也許雨兒說得對，過去就過去吧！而且柳天也不是那種愚笨之人，自是知道柳山他也不容易，保住了家族，卻使一輩子的好友受了傷，並落下病根，再加上看大的孩子眼中的愛換成恨，這對他來說，無非也是一種煎熬。而柳天畢竟只是個孩子，生些孩子氣，倒也是正常。

柳天甚至有些後悔，自己這些年的怒火，現在都顯得平淡許多。

「好！」雨兒一見柳天的表現，開心的笑了笑，便乖巧地一蹦一跳的走開了！

柳山為之一愣，這麼久的僵持，就被打破了？就連一直都堅信柳天會想明白的柳世都為之驚訝，「小天？」

柳天微微一笑，柳世便欣慰的拜了拜他的肩，臉色又勝似好了許多，「確實是長大了！」

柳山知道，柳天故意打斷他話的用意，也就不再提起了，這次，是真正過去了，一切，回到了從前。柳山欣喜的講到：「小天啊？你可不小咯！」

「哦？」柳天被這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叫不小了？

「呵呵！你都十三了，是大小夥子了，也該修鍊了，你的路還長著呢！」

這種問題，柳天早是想過，甚至那件事發生時，柳天就嘗試過，可兩年前他的年齡太小，再加上無人指導，柳天就像無頭蒼蠅一般，最後也只好放棄。

要知道，這世界，總是強者的天下，這誰都懂。但他對修鍊的全然不懂，這怎麼修鍊啊？柳山似是看出柳天的尷尬，說道：「我會讓你柳銘哥來教你的，他畢竟已是個九重武聚期了！」

說起柳銘，柳山臉上浮現出一縷驕傲，柳銘是他的獨孫，已十四歲了，比柳天大一歲，現在已是九重武聚期，這速度，倒也是迅速至極，可以當之無愧的接受天才這個詞，如果再給他足夠的時間成長，想必今後也能成就一番事業。

「柳山爺爺，什麼時候開始？」柳天似乎對此特別感興趣，臉上滿是興奮。

柳山臉色一正「就明天吧！」

柳天鄭重的點點頭，「柳天先謝過族長爺爺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你也是我的孩子啊！」

「嗯！」柳天重重點頭。

雨兒把沏好的茶放在兩位老者和柳天面前，便退到柳天身旁。

「這世界，很大！你們這一輩可不能再只呆在這個小城裡了，要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見見世面！可不能像我和你柳山爺爺，一生被他人主宰著，」說著，柳世眼中流露出黯然的眼光，同時，他又對柳天抱有無窮的希望，期望他走出焰城，去外面的世界，而這，這需要力量，外面的世界，處處充滿危險，無論是人還是物，一不小心，都有可能致命。可不像在這家族裡，所以，必須修鍊，必須變強！

柳天也鄭重的點了點頭，一輩子窩在這焰城中，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柳山說道：「小天，你知道主族中的百族朝比嗎？」

柳天咬了咬牙，顯得有些憤怒，但還是儘力收斂著。他怎麼會不知道，柳世就是被那所謂的主族中人給打傷的，而且，那傢伙還羞辱了自己一番，柳天越想越氣，頸上青筋暴起。

柳山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主族中的人，他們這些小家族是惹不起的，因為主族中的力量和資源是他們意想不到的，他們只知道，他們這等小家族，之所以能在這大陸上苟活，全是因為那主族在庇護他們，如果那主族不存在，他們可能早就消失在這大陸上了。當然，那些主族可不是什麼濫好人，每個家族所上交的稅祿可不少，他們這種小家族，光交的稅祿，就達到了全家族中收入的百分之三四十。而那上交稅祿的時間，更是緊迫，三年就要進行繳稅一次。

說起來，離下次上交稅祿的時間，也就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但只要是在朝比中進入前十強，那他所在的家族就會收益龐大的資源，因為主族可不會放棄天才，而這同時也是為了招攬那在朝比中突出的人。

柳山講到：「小天，我們離那朝比不遠了！可要去參加的人，卻還沒有真正定下！」

對那朝比，柳天倒是一概不知，「柳銘哥難道不能參加嗎？」在柳天眼裡，這一輩中，柳銘雖然不是最強者，但也是佼佼者，他的實力，也大概代表了整個柳族小輩的實力！

「不是不能參加，而是實力不夠！」

一聽這話，柳天驚訝的道：「不夠？難道九重武聚期還不夠嗎？」

柳山自嘆一聲，柳天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如果連武聚期都可以參加那朝比，那柳族怎會落到今天這地步。

「嗯！想要參加那朝比，就必須晉入武體境，不然去了也是白去。」柳山不管柳天的驚訝，緊接著又說道：「那朝比的最低限度，就是在十八歲以下晉入武體之境。」

柳世微微一愣，不知道柳山在講什麼，旋即又恢復過來。

「武體之境？」柳天倒吸一口涼氣，他雖然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概念，但在柳族中，晉入八重武凝鏡的人都不過七人，可見，要晉入武體之境，談何容易！

「我們有兩屆未曾參加了，如果這次再不參加，後果……」柳山陷入沉思，他沒有說完，如果這屆柳族還不參加，那麼就會被主族踢出附屬族的範圍之中，那柳族想必更沒好日子過了，甚至會被他族並滅。

不說太遠，就說這焰城中，有著三大勢力，分別是柳族、烈族，還有就是由城主手下的勢力所組成的「焰幫」！

兩次未參加朝比，對柳族來說，無非是巨大的打擊。而恰好，烈族族中所去參加的精英，也並未取得良好的成績，甚至還有一屆，烈族派去的族中精英最終戰死在擂台上。不然，柳族也許早已改名了。雖說柳族現在經濟蕭條，但還是有一定積蓄的，再加上藏決閣中的兩位老者，烈族根本不敢輕舉妄動，這也是他們一直的忌憚。而如果此次柳族再不參加朝比，或許說烈族此次獲得點成就，那麼，柳族就危險了。

而焰幫一向處於中立，這倒是讓柳族舒了一口氣。不過焰幫的強大可是不可質疑的，他們才是這焰城的真正主宰者。

「柳山爺爺，還有多少時間到下次朝比？」比起其他問題，柳天還是關心這個。

「兩年！」

「兩年嘛！」柳天眼睛眯著，望向天空，兩年，對他來說，其實並沒什麼概念。

柳世自是知道這一點，才連忙說道：「小天，你可不要把這兩年的時間看的太長！」

「是啊！」柳山又說道：「像我和你爺爺，也是半截身子埋在土裡的人了，但直到今天，也還是武體之境！在這之上的武形境、武魄境，是我們根本不敢妄想的。當然，這其中有些原因，比如說天賦、努力，但你可千萬不能把它看的太簡單啊！」

「嗯！我知道了！」修鍊之路，柳天又何嘗不懂，但經柳山這麼一說，柳天頓時又鄭重了幾分。

「朝比八年一屆，也就是說，你們只有一次機會，」柳山緊盯著柳天，「全靠你們了！」

「嗯！」一次機會！

柳天望向天邊，咬緊牙關。無論如何，都要努力，這不只是關係到一個人，而是整個柳族。

大局已定，現在只有兩個結果，與其等待滅亡，還不如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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