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4 開掛了一樣
都說時勢造英雄,張靖在馬亮主政時期,不過是個小角色。
但他卻是江城城主,江州城市聯邦有數的幾位巨頭【常議】之一,序列6的【靈植學者】(播種者途徑,序列7靈藥大師的晉階)。
這麼一位崛起於草莽,歷經生死考驗,重新帶領江城走向勝利和輝煌的人物,自然不是什麼草包。
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冷冷的注視李慶書,像是在評估他話里的真實性。
李慶書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城主大人的審視如有實質,冷冽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的內外看透。
「你對他說了些什麼?」,張靖突然問道。
「我,我,我就說了一些眾所周知的東西。」
「噢!?」,張靖穩穩的坐下,「怎麼說的?」
李慶書額頭的冷汗直冒,兩股戰戰,一五一十的回答,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等他敘述完畢,張靖的目光柔和了許多,李慶書身上的壓力驟減。
這是個聰明人!
張靖想到。
他對那個人說的,是廣而告之的版本。
不錯,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
真相到底如何,自然不會像這個版本里說的那樣簡單。
「你說……他去了麒麟團!?」
「是,是,有兩三個小時了,現在,恐怕,已經……」
張靖突然笑了,順手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撥了撥滾燙的茶葉,慢悠悠的吹了一口,說:「那就讓他去好了,苦主說的話總比我這個既得利益者說的要可信。」
李慶書和他的老闆一陣賠笑。
張靖抿了一口茶水,輕輕的放下茶杯,瞥了眼渾身不自在的兩人,嘆了口氣,說道:「大多數人都是陰謀論者,哪怕真相就擺在眼前,也要過分解讀,充分的發揮聯想,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哪怕是造謠、詆毀、中傷!!」
李慶書兩人聽得心中一凜,連忙低頭。
「這是人之常情,我就是再霸道,也管不了人家肚子里在想些什麼!」
話音剛落,李慶書就受不了這沉重的壓力,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
他的老闆臉色極具變幻了幾次,也跟著一起跪倒。
「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麼,我又沒說你們!」
「大人!」,李慶書顫巍巍的抬頭,臉皮微微抽搐,瞧著很是激動,分不清汗水還是淚水的東西從下巴滴落,「是您,是您大人!!」
這沒頭沒尾的,差點沒把老闆嚇死。
張靖眯了眯眼睛,等著下文。
「在最危急的關頭,是您力挽狂瀾,也是您帶領我們從失敗走向一個個勝利……在這吃人的世道,還是您庇護了所有人,江城在您的治理和帶領之下,越發興旺,越發繁榮……所有這些,每個人都看在眼裡,只有狼心狗肺之人,才會無視這一切,只為他們的私心和利益。」
「就算那個人回來又如何,江城不是他一個人的,那個麒麟團早就是過去式了,是他們自己沒能守住這份基業……」
張靖終於笑了,他站起來,攙扶起李慶書,溫和的說:「你是個明白人,我很欣慰,旁人只看到高處的風光,又怎麼能體會到我這個位置的難處!」
「800萬人,800萬,一個江城就有這麼多的人口,更不用說整個聯盟。」
「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要讓他們活下去,還要活的有尊嚴,有保障,談何容易啊!」
「大,大人!!」,李慶書眼含熱淚,哽咽難言。
張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是一個嘆息,落幕的轉過身去,微微的擺了擺手,「有功者賞,有過則罰……你們下去吧,城主府不會虧待你們,江城800萬榮譽市民不會虧待你們。」
就這樣,激動不已的李慶書和「不善言辭」的城衛軍小隊長退了下去。
張靖一個人待了一會,突然嘿嘿一笑,喃喃道:還是個演技派,有意思。
李慶書直到下午才離開城主府,賞賜要等幾天才能下來,但他並沒有任何激動之色,像是還沉浸在為城主大人鳴不平的義憤當中。
直到回到酒館,才緩了顏色。
「會不會有些過了?」,酒館老闆,城衛軍小隊長說。
「城主大人需要的是一個態度,我也沒指望能糊弄他!」,李慶書苦笑著說。
老闆嘆了口氣,望著窗外的天空,「眼看就要起風了,這才安穩多久?」
李慶書不答。
其實他在城主府的那番話有一部分是真的。
不管是非對錯,不管真相蘊含著多少不可告人的隱秘和齷齪,至少現在是好的,對絕大部分人來說。
事實證明,三院制是不合時宜的,權利分散的結果必然導致內耗嚴重,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是短淺的,真理永遠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沒有外敵、和平、秩序的情況下允許犯錯,但現在不是,犯錯的結果就是危險,就是有可能的傾覆。
沒什麼比安定、安全、衣食無憂的環境和秩序更重要了。
即使,它是不公平的、奴役的、倒退的、是為維護一小撮人之特權而服務的。
城主府,張靖在地下密室中一陣忙碌。
「嗡!」的一聲,從靈石中流淌出來的靈性點亮了繁瑣的靈性紋路。
一束光從穹頂的陣眼投射下來,勾勒出一個黑袍人的外形輪廓。
「什麼事兒,這麼急!?」
舒州城主,江州城市聯盟的另一位巨頭,隔著幾百公里的距離說道。
張靖沉默了一會,才說:「他回來了。」
舒州城主:「發現景甜他們的蹤跡了?」
「不是……是那個人!!」
舒州城主:「……他!?」
「不錯,我剛剛確認過了。」
舒州城主:「……是啊,也該回來了。」
「接下來怎麼辦?那件東西……」
舒州城主笑道:「不用擔心,你就實話實說好了,那個人還是講道理的,我們要始終站在「道理」的一邊。」
張靖鬆了口氣,說:「我知道,真是……心裡有些慌亂。」
「可以理解,如果我的性命至於他人的喜怒之間,也會一樣。」
「媽的,那件事有眉目沒有,我的魔葯早消化了,一直再等那些王八蛋的消息。」
「稍安勿躁,奇迹哪有那麼簡單的?」
「可他呢?以前沒有對比不知道,現在了解了,瞧著就跟開掛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