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趙立國停職被查
前世習紹就沒見過桑家的人,自然不知道桑遠在桑家的待遇。再加上他氣惱家裡真的給他娶了一個男人,根本不想搭理他,更是不會關注與他相關的事。
如今看來,他有的是機會替他報仇了!
小喪門星?
敢叫他的人喪門星,他倒是要看看誰過的更好!
「你不喜歡她們,她們欺負你嗎?」拉著桑遠往回走,習紹想知道他以前的事。
「她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們。以前小,以後不會被她們欺負了!」感覺習紹像是要幫他出氣一樣,桑遠連忙說了自己的想法。
「以後她們再敢欺負你,我肯定讓她們更難過!」心虛又愧疚,習紹信誓旦旦。
別人對他的傷害他能報復回去,但是他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又該如何彌補?
「她們不來招惹我就好,不然我也不會讓她們好過的!我現在只想我娘快點好起來。」習紹的提前到來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所以桑遠覺得只要他母親能好起來,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
「你放心,金姨一定能好起來的!」習紹知道金鳳淑只是身體弱,並不是什麼絕症,好好養著總能養好。
桑遠點了點頭,想到溫淑珍留下了一大堆補品,就忍不住想笑。
雖然習紹出現的有點早,但這早的太及時!
習紹不知道他笑什麼,不過他開心他也就少點愧疚,便跟著笑了起來。
但是回到村長家,卻見一屋子人愁雲慘淡。
想到此時的時間,桑遠瞬間就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是如此一副神情,卻不知道該怎麼插話。
這還僅僅是第一年,後面兩年才更艱辛!
他前世沒有這個時期的記憶,這一世又還沒下過地,一時也沒什麼好的辦法。
「遠兒你們回來了。」金鳳淑看到桑遠兩人,連忙出聲打破那消極的氣氛。
「娘,習紹那院子好大呢!儒風哥哥說敞幾天,買了日用品再搬進去。好久都沒下雨了,也不知道那地方下了雨會不會很難走。」桑遠不能直接提乾旱的事,只能變著法提。
「這村附近沒有河流,也沒有水塘,怕是要旱了!」習紹前世這個時候還在省城,對於飢荒沒什麼概念,此時說起來也就毫無顧忌。
然而他這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盯著他,好似他說了什麼很恐怖的事。
「秀荷,你記不記得上次下雨是什麼時候?」趙立國突然問向張秀荷。
張秀荷哪裡記得下雨不下雨,莫名道:「自從鳳淑出事到現在,就一直沒見過雨,再往前面我也記不清了。」
「差不多兩個月沒有下過雨……這……」趙立國站起來就往外走,任憑張秀荷怎麼喊也沒個回應。
「秀荷嫂子,怕是給小紹說中了,地里遭了旱!」桑大志好歹是讀過書的,也知道乾旱對於農業意味著什麼,連忙解釋了一下。
「遭旱了?不會吧!」張秀荷怎麼說也是農家婦人,這地里遭旱,可是很嚴重的事!
「今年下半年收成比上半年少了很多,除了遭旱沒有別的解釋。就看後面老天下不下雨了,不然……」桑大志一臉的嚴肅,心裡卻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看著金鳳淑可以好起來,若是遇到旱年,又要忍飢受餓,身體怎麼好的起來?
「叔,既然雨水少,就種些耐旱的農作物唄!反正都是吃,又不非得吃米糧。」習紹可記得後世當零食賣的玉米甘薯,都是抗餓的東西,又受人喜愛。
桑遠對於他這個農業白痴直接翻了個白眼,桑大志則收了嚴肅,對他笑了笑。「小紹,旱年跟耐旱可不一樣,沒了水,就算再耐旱的作物也是活不了的!這些事你就別管了,你趙伯伯他們會想辦法的!」
習紹前世雖然見過桑遠的研究,但是那些都偏向生態肥,與農作物抗旱沒有什麼關係,此時聽桑大志的話,就顯得有些窘迫。
「要是像給娘打針那樣給農作物澆水,是不是就不需要那麼多水了?」桑遠想到滴灌技術,擺出一副天真的模樣問道。
習紹怪異的看向他,雖然童言無忌,但是他為什麼也想到了滴灌技術?只是,在這個時代,弄一套滴灌裝置,有些難吧?
「遠兒真聰明!可是要給所有農作物打針,也很困難的。」金鳳淑對於桑遠的想象力感到佩服,摸了摸他的腦袋。
先不說『打針』那種方法可不可行,只是村裡那麼多地,所需的『針管』『線』什麼的東西就不是他們村可負擔的起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村裡的人是否能接受!
他們這村都是老實巴交的土農民,靠的都是祖傳的經驗種地,雖然知道現在外面都在推崇科學種地,卻因為沒幾個能讀的起書而沒什麼研究。
畢竟有村委會的人帶著用機器,已經幫他們省了很多力,可以吃飽穿暖就很滿足了!
桑遠很想說一點都不難,但要改變那個時代的人的思想,不拿出成果是沒辦法的,便只能沉默下去。
習紹很能理解金鳳淑所說的困難,想到他讓習儒風做的事,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他們提。但一想他們的情況,他又覺得提了也沒用。
他救得了一個人,卻救不了所有的人。畢竟,在荒年裡,真的不是有錢就能變出糧食的!而現在,也不過是剛開始。
他前世在這個時段沒有受過罪,但卻在文革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忍飢受凍。所以,相對於天災,他更怕人禍。
在這個時候轉移到村裡來,除了揮霍他家命不久矣的錢財,更多是想桑遠家不要受到荒年的衝擊。
即使前世他們活的好好的,他也不想這一世讓他再活的那麼苦。
金鳳淑覺得他們小孩子不用管那麼多,也就直接轉了話題。
然而,沒幾天,白樺村沒有交夠計劃中的糧,又扯出趙立國公款私用,直接讓省城派了監察員下來進行監察。
那個年代,本來就是一點風聲都能壓死人。尤其是入了黨籍的國家人員,根本受不了一點污。
趙立國被停職在家,好在農忙過了,村裡也沒有別的事。
兩個監察員在執法隊隊長的帶領下,對村裡的人挨家挨戶的上訪。看到習紹那個青磚院子,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執法隊隊長看他們那神情,主動告知了那院子的主人。一聽是省城習家,那兩個監察員臉上就露出了笑容。讓執法隊隊長鬆了口氣,卻又覺得這個習家來頭比他想象中的還大!
只是,眼看著什麼事都清楚了,最後一家卻是老桑家。
「同志,你們可要給我們做主啊!」一進老桑家的門,眾人還沒開口,王春蘭婆媳三個就跪倒地上哭著喊怨。
本來看到一個和諧的村子,兩個監察員對於趙立國怠慢職責的事已經有了底。再加上白樺村報上去的乾旱也都看到了,現在卻有了轉折,立即來了興緻。
「大媽,你們怎麼了?」兩人十分友好的想去扶王春蘭三個起來,執法隊隊長連忙攔了一下。「兩位同志,這三個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人從來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兩人見執法隊隊長這麼一攔,更確定有事,臉色一正就訓道:「劉隊長,你作為執法隊隊長,怎麼能說這種話?」
執法隊隊長瞬間一噎,知道他們是因為沒查到點有用的事而不痛快,只能退到一邊。
王春蘭婆媳三個見狀喜上眉梢,一開口訴苦起來。「同志啊,你們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男人走的早,那村長是想著法的欺負我們老桑家!不僅剋扣我兒子的工錢,還無緣無故罰了我們一個月農活!」
「有這樣的事?」一人看向執法隊隊長,執法隊隊長冷笑了一下。「王大媽,那你可要好好說說,剋扣的是你家哪個兒子,又為什麼要罰你們一個月農活了!」
「同志你看看,他們都是跟村長一個鼻孔出氣的!我兒子我家的事,他們樣樣都要管!先慫恿我兒子分家,然後又剋扣他的工錢,最後還把我兒子老婆拐跑了,可憐我那兒子還被他們迷了心竅,到現在還在跟我鬧,連我那小孫子都被他們帶壞了!」
王春蘭一通真假摻和,哭喊的那是一個聲情並茂,讓那兩個監察員瞬間就黑了臉,瞪向了執法隊隊長。
「胡鬧!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怎麼還能慫恿別人?」
執法隊隊長冷笑更甚,「兩位同志,這事你們還是去問當事人吧!免得你們以為我唬你們。」
被他這態度刺到,兩個監察員臉上都不好看。「劉隊長,注意你的態度!」
「不好意思,對她們婆媳三個,我就這態度!這倒打一耙的本事,王大媽現在是越來越熟練了!現在就去找你家大志對質吧!免得又說我們串通好的!」
執法隊隊長簡直沒見過比王春蘭三個更不要臉的人了,又被兩個不明事理的監察員訓的一肚子氣,頓時就要帶她們去對質。
剛走出門,又回頭笑了笑。「我看把村裡的人也叫上好了,大家都在就沒法通氣了!」
「去就去!趙立國他敢把金鳳淑收在屋子裡,難道我們還怕去看嗎?」王春蘭理直氣壯的吼了一句,執法隊隊長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
比起職務懈怠,作風不良這頂帽子才更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