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富貴險中求
對於女兒的失態,趙雅視若無睹,她輕輕地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
說到這裡,趙雅猛然提高了聲音:「琪琪,為了你將來的幸福,你現在必須讓嚴儼糟蹋你!」
趙琪的思緒凌亂了!母親的話,是什麼邏輯?
趙琪流下了眼淚:「我剛剛侮辱了他,卻送上門去讓他侮辱!我的尊嚴往哪裡擱?」
趙雅不屑地說:「尊嚴多少錢一斤?尊嚴要是值錢的話,我就不賣房子了,直接賣尊嚴了!」
趙琪一字一頓地問:「為什麼?」
趙雅說:「你父親在電話里,和我談了兩個多小時,我就把你父親說的,轉告你吧。」
趙琪拿過一條毛巾,擦拭了一下眼淚。
「在夏國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誕生了無數的豪門,絕大多數的豪門,都被雨打風吹去。但是,總有一些豪門,底蘊深厚,歷經百年、甚至千年而不倒。京城嚴家,就是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單是他家四合院里的一棵銀杏樹,就有千年的歷史了!」
剛聽到這裡,趙琪就驚呼起來:「難道嚴儼這個廢物是京城嚴家的人?」
「是的,嚴儼的身上,流著京城嚴家的血,雖然他是嚴家的私生子!」趙雅說:「但是,嚴儼生下來就聰明絕頂,各門學問,一學就會,一會就精!當時,他的祖父是家主,打破了立嫡立長的家規,指定嚴儼為家主繼承人。」
趙琪立即問:「為何嚴儼現在成了一個背井離鄉的廢物?」
「在嚴儼十二歲那年,突然得了一種怪病,先是失憶,記不清以前的事了,隨後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傻子!到世界上的幾家著名醫院看了,都查不出病症。」
說到這裡,趙雅輕輕地嘆息一聲:「人們常說:『無情最是帝王家』,對於那些屹立千百年而不倒的豪門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家族利益至上,親情極淡。嚴家自然不能讓一個傻子當家主繼承人!而且,把一個傻子留在家裡,只會丟嚴家的臉!於是,嚴儼被趕出了京城,流落到了丘安市這個小地方,一個寡婦收養了他。」
趙琪愣了一會,突然向母親咆哮:「既然嚴儼已成了廢物,已成了嚴家的棄子,你和父親為何還逼著我嫁給他?我到底是不是你倆的親生女兒?」
對於女兒的憤怒質問,趙雅並沒有急於辯解,而是不疾不徐地說了下去:「命運的本質,就是變幻無常!它會在你春風得意的時候,突然把你拋入深淵;它會在你悲傷絕望的時候,突然讓你青雲直上!」
停了一下,趙雅說:「嚴儼被趕出京城后,可能是換了環境的緣故,他雖然還是失憶,但病症減輕了許多,能識幾個字了,能進行簡單的語言交流了,大小便知道上廁所了。總之一句話:雖然是弱智,但算不上真正意義的傻子了。」
趙琪呆了片刻,突然問:「嚴儼的情況,你怎麼知道的如此詳細?」
趙雅坦然地說:「是你父親告訴我的。老實說,這些年來,你父親一直關注著嚴家,關注著嚴儼。」
趙琪冷笑說:「嚴儼不是真正意義的傻子了,你和父親就逼著我嫁給他?這個理由,難以成立吧?」
趙雅依然沒有正面回應女兒的質問,而是不緊不慢地說了下去:「嚴儼被趕出京城后,他那嫡出的長兄嚴歡,被確立為家主的繼承人。正應了一句話:『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今年,嚴歡也得了怪病,而且比當年的嚴儼還要嚴重——嚴儼當年,雖然失去了神智,身體還能走動,算是行屍走肉吧。但是,如今的嚴歡,則成了植物人!」
趙琪驚問:「嚴家的這種怪病,是不是遺傳的?」
「據你父親推測,應該不是遺傳,而是偶然的!」趙雅目光炯炯地看著女兒:「嚴歡成了植物人之後,嚴家家主的繼承人,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老二嚴樂身上!本來,嚴樂只是『備胎』,現在『備胎』轉正了。據你父親說,像嚴家那種豪門,一定會在繼承人的問題上,未雨綢繆,遲早會把弱智的嚴儼,作為『備胎』!在嚴儼成為『備胎』之前,你捷足先登,先懷上嚴儼的孩子,把生米煮成熟飯!」
聽到這裡,趙琪終於明白父母逼她嫁給嚴儼的原因了!
在趙琪看來,讓嚴儼這個廢物當男朋友氣一氣父親,是一回事;向這個廢物獻身並嫁給這個廢物,則是另一回事了!
趙琪不情願地說:「你和父親就算讓我嫁給嚴儼這個廢物,也用不著這麼十萬火急啊!等到這個廢物真正成了嚴家的『備胎』,我再嫁給他,也不算遲啊!」
趙雅嗤之以鼻:「我的傻女兒啊,兵貴神速,先下手為強!一旦嚴儼正式成了嚴家的『備胎』,你知道將會有多少影視明星、多少名門閨秀趨之若鶩?」
說到這裡,趙雅話鋒一轉:「要是你給嚴家的『備胎』當了媳婦,至少在省城,你能橫著走!一旦日後這個『備胎』轉正,你就成了嚴家的女主人!嘿嘿,你就相當於古代的一品誥命夫人了!」
趙琪有些心動了,但是,她還是提出了一個相當尖銳的問題:「媽,你和我父親想過沒有:一旦我向嚴儼這個廢物獻了身,甚至嫁給了他,但是,如果他以後還是像眼前這個樣子,沒有成為嚴家的『備胎』,我豈不是就要虧大了?」
「你說的這種可能,雖然概率不大,但也是存在的!」趙雅語重心長地說:「琪琪啊,有一句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為了能進入嚴家這種豪門中的豪門,冒點險,完全值得!」
「媽,我還有最後一個顧慮!」趙琪憂心忡忡地說:「今天,我剛剛把嚴儼這個廢物打得死去活來,他一定恨透了我!今天晚上,我要是主動送上門去,豈不是自取其辱?」
「你這算是哪門子的顧慮?」趙雅哈哈大笑,點上了一支煙,說:「二十二年前,作為職業車模的我,遇上了你父親。那時候,你父親已有幾千萬的資產了,卻裝逼,穿著一身地攤貨,汲著拖鞋,來到了車展現場。我以為他是個農民工,看他隨便摸車,就當眾呵斥他:『摸壞了,你賠得起嗎?』就這句話,惹怒了你父親!」
趙琪一臉緊張地問:「當時,我父親打你了?」
趙雅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煙:「你父親從來都是一個模範守法的好公民,怎麼會打人?他找到了銷售經理,直截了當地說:『車,我要了!那個車模,我也要了!你開個價!』……」
趙琪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父親好霸氣喲!」
趙雅彈了彈煙灰:「很快,銷售經理向我攤牌:『小趙,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今晚陪燕先生過夜,你將得到十萬元的酬勞。第二,立即結算工資走人!』我呢,一來不想失業,二來貪圖那十萬元,就答應了。」
趙琪呆住了,她只知道父母之間是一種畸戀,卻沒有想到結合的方式如此怪異!
趙雅平靜地說:「你父親懷著羞辱我的目的,要了我!不過,男女間的事情很奇怪,只要雙方跨出了那實質性的一步,一切就變味了!兩個月後,你父親第二次來找我,我已懷上了你!生下你之後,你父親就給了我一大筆錢,我由此起步,成了現在的丘安市十大企業家之一。」
趙雅吸了一口煙:「回想我走過的路,當年我呵斥你父親的一句話,竟然成了我因禍得福的轉折點!」
趙琪沒有說話,在她的記憶中,小的時候,父親來的較勤,隨著母親年老色衰,父親來得的次數就越來越少。
趙雅掐滅了煙頭,笑嘻嘻地說:「你不是剛剛打了嚴儼嗎?我就給嚴儼創造一個報復你的機會!嘿嘿,男人報復漂亮的女人,都會採用特殊的報復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