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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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校的「修元場」上,當著數百名男弟子的面,高興正對著嚴儼大發雷霆:「嚴儼啊,全校只有你一個人遲到了!你真是應了一句俗話:『癩狗扶不上牆』!李院長賞了你個班長,你卻不知自重,依然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嚴儼暗暗對高興腹誹不已:「高興啊,你在李婧的授意下暗害老子,逼迫老子練習小冊子上的那套功夫,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用心嗎?如今你的上司李婧都成了老子的女人,你在老子面前顯什麼威風?惹惱了老子,老子向李婧吹一吹枕邊風,撤了你的職!」
但在表面上,嚴儼卻顯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道:「校長明鑒:早自習期間,弟子一心練習校長傳授的功夫,結果廢寢忘食,不僅忘記了吃早飯,還遲到了!」
高興聽嚴儼說到「弟子一心練習校長傳授的功夫」時,不禁暗懷鬼胎,心想:「我在李婧的授意下,讓嚴儼練習那套『作繭自縛』。如今也不知嚴儼練到何種地步了?日後他一定會恨死我的!」
高興讓嚴儼退下,然後講道:「各位弟子,咱們來南山學院,是為了練習元氣!元氣,又叫原氣或真氣,是生命之本,是生命之源!元氣聚則生,元氣壯則康,元氣衰則弱,元氣散則亡……」
嚴儼暗道:「不過是一些陳詞濫調而已,老生常談!」
就在這時,李婧的貼身女僕洪芳趕到了「修元場」,向高興道:「高校長,李院長讓你過去一下。」
高興不敢怠慢,立即隨著洪芳,趕到了李婧的宿舍兼辦公室。
李婧正色道:「高興,你立即到寒江亭跑一趟,讓嚴儼的父親嚴肅官復原職吧!」
高興驚道:「院長,半年前,您撤銷了嚴肅的亭長,如今又讓他復職,這不是朝令夕改嗎?」
李婧罵道:「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問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高興趕緊表示:「屬下遵命!屬下這就動身,快馬加鞭趕往寒江亭。」
但在心裡,高興卻暗道:「真是『六月的天,女人的臉』啊!李婧這個狐狸精善於變臉啊!去年,她撤了嚴肅的職,百般折磨嚴儼。如今不僅將嚴儼提拔為班長,還讓嚴肅官復原職。她為何會發生這種變化?」
突然間,高興頭腦中靈光一閃:「前幾天婁廳長來過一次,婁廳長必定向李婧打了招呼,李婧才把她向來討厭的嚴儼提拔為班長,如今又要提拔嚴肅為亭長。但是,嚴肅父子是如何與婁廳長攀上交情的呢?」
當下高興離開了南山學院,趕赴寒江亭。
南山學院實行兩餐制,中午不吃飯。
中午到了,別人也就罷了,嚴儼的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他暗道:「早上沒吃飯,又空著肚子和李婧大戰了三百個回合,如今撐不住了,必須弄點東西填填肚子!」
眼珠一轉,嚴儼心裡已有了主意,他向肖靈通使一個眼色,然後站起身來,向陰教頭謊稱要小便。獲得陰教頭批准后,嚴儼離開了「修元場」,緩步走向廁所。
果然,不一會兒,肖靈通就從後面追了上來,諂媚地向嚴儼道:「班長,有什麼吩咐?」
嚴儼向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你知道我為何遲到了嗎?是因為李院長的緣故!」
肖靈通雙目中露出疑惑之色。
嚴儼道:「昨天夜裡,李院長親自開了金口,任命我擔任了班長。今天一大早,我就當面向李院長致謝。李院長對我噓寒問暖,還要留下我一起吃早飯。我豈是不知輕重的人?就謝絕了李院長。但如今,我肚子餓得厲害。」
肖靈通目光閃動:「既然如此,我這就去食堂給班長偷點吃的吧!」
嚴儼笑了:「我沒有看錯人啊,肖副班長真是我的貼心人啊!」隨即眉頭微蹙:「要是被人發現的話……」
肖靈通把胸脯一拍:「班長放心,肖某這次食堂之行,必然馬到成功!萬一失了手,肖某必將一力承擔,決不連累班長!」
嚴儼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肖靈通的肩膀道:「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肖靈通直奔食堂方向而去。
不一會兒,肖靈通就滿載而歸,除了火腿、香腸、饅頭之外,還有一瓶香油、一瓶蜂蜜。
嚴儼大喜道:「這些東西,只有院長和校長方能吃上吧!」當即飽餐一頓。
……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肖靈通神色驚慌地向嚴儼說:「班長,大事不好!據我在食堂里當伙夫的親戚說,我偷東西的事情暴露了!」
嚴儼因為有李婧這個「後台」,因此,他一點兒也不驚慌,很淡定地說:「你不是做得很秘密嗎?怎麼就泄露了呢?」
看到嚴儼雲淡風輕的樣子,肖靈通暗暗佩服:「不愧是大將風度!」
稍停一下,肖靈通跺腳道:「不該偷那瓶蜂蜜!那是食堂的人昨天剛從外面採購過來,準備送給李院長享用的!」
嚴儼看著肖靈通,淡淡地道:「你需要明白的是:就算你咬出我來,也減輕不了你的罪責,因為東西是你偷的!」
肖靈通的額頭滲出了汗珠,他不得不承認:嚴儼說的是對的,因為偷東西的人是他肖靈通,而不是嚴儼!
嚴儼話鋒一轉道:「不過,你要是把罪責一個人承擔起來的話,我一定會救你的!」他故作神秘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往上一指,壓低聲音道:「我上面有人!」
肖靈通兩眼顯出了驚喜的光芒:「班長,你放心,我一定把責任全攬過來!」
嚴儼拍了拍肖靈通的肩膀,說:「你看著辦!」
第二天,高興風塵僕僕地從寒江亭返回了,當他趕到李婧的宿舍時,卻發現陰教頭和嚴儼早侍立在這裡了。
李婧雙手叉腰,一張俏臉上滿是怒氣,如同一頭髮威的母獅子。
「高興,你來得正好!」李婧咆哮道:「九班的肖靈通多次敗壞我的名聲,如今又膽大妄為,偷竊食堂的東西!你們三人,身為校長、教頭、班長,是怎麼管理弟子的?」
高興和陰教頭皆垂手侍立,大氣不敢出。
嚴儼也顯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道:「院長,弟子有機密大事須單獨稟報,乞退左右!」
李婧滿臉疑惑地揮了揮手,道:「高校長,陰教頭,你倆暫且迴避一下。」
高興和陰教頭退出后,嚴儼立即換了另一副臉色,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李婧,壓低了聲音道:「肖靈通偷東西的事,到此為止!要是你非要查下去的話,將會查到你的頭上!」
李婧睜大了一雙美目,瞪視著嚴儼道:「你胡說什麼?」
嚴儼換作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依然壓低了聲音道:「是我讓肖靈通到食堂偷東西的,因為我餓了!我為何餓了呢?還不是被你害的?我可是勞苦功高呢!因此,追根究底,你才是食堂失盜的罪魁禍首!」
李婧不禁目瞪口呆,霎時產生了一種抓狂的衝動!
嚴儼壓低了聲音,以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道:「李婧啊,我把外面的兩人叫進來,為肖靈通擺平的事,就交給你了!你應該清楚:倘若擦不幹凈,會臭了誰的名聲!」
說到這裡,嚴儼轉身到了外面,向等候在外面的高興和陰教頭賠笑道:「高校長,陰教頭,李院長讓你倆進去呢!」
當高興和陰教頭進去后,嚴儼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女僕洪芳,暗道:「這個丫頭倒是有些姿色啊!倘若把李婧比作一朵國色天香的牡丹花,這個丫頭就是一朵平凡的狗尾巴花!狗尾巴花雖然不起眼,但畢竟是花啊,比草要好看的。」
洪芳接觸到嚴儼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立即火冒三丈,暗道:「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敢用這麼大膽的目光看我!」
當下洪芳破口大罵道:「狗崽子,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嚴儼暗道:「連你的主子李婧都成了老子的女人,你一個當奴才的,敢向老子擺威風?有朝一日,老子一定把你的臉打得啪啪直響!」
當下嚴儼沒有爭辯,扭頭就走。
洪芳朝著嚴儼的背影啐了一口,暗道:「這個臭小子竟然用那種眼光看我!他配嗎?就算是高校長和陰教頭,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的!」
高興和陰教頭重新進了李婧的宿舍,李婧強忍著心中的憋屈,顯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道:「肖靈通偷盜食物,確實有錯,但是,當初他的元氣達不到標準,是誰違規把他招進來的?是我們這些當教頭的啊!」
隨即李婧顯出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道:「年輕人嘴饞,偷點東西算不了什麼,就免於懲罰吧,以後加強食堂的戒備就是了。」
高興和陰教頭大感意外,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看來,是嚴儼的話讓她改變了懲罰肖靈通的念頭。她倒很給嚴儼面子啊!」
肖靈通本來一直提心弔膽的,但又一天過去了,高興和陰教頭並沒有找過他,他確信嚴儼已把事情擺平了,一時對嚴儼更多了一層敬畏之意。
中午,嚴儼等弟子正在「修元場」上練元氣呢,李婧的女僕洪芳來了。
所謂「主大奴也大」,高興及幾位教頭趕緊與洪芳打招呼,洪芳卻神情冷淡地道:「奉院長之命,來找嚴儼!」
在各位教頭和弟子驚異的目光中,嚴儼跟著洪芳離開了「修元場」,心中不禁胡思亂想:「李婧那狐狸精又要打什麼鬼主意?」
同時,嚴儼也暗生警惕之心:「也可能李婧那個狐狸精又生出了『謀害親夫』之心!老子不得不防啊!」
當下嚴儼臉上堆笑,問洪芳道:「姑娘,您可知院長為何召見我?」
洪芳向嚴儼翻了個白眼,冷冷地道:「院長的心意,我怎麼知道?跟我來!」
嚴儼暗道:「臭丫頭,連你的主子李婧都成了老子的女人,你神氣什麼?」
洪芳領著嚴儼來到了一僻靜處,這裡早有一人在等候,卻是嚴儼的父親嚴肅!
洪芳雙手一攤道:「你們父子好好聊吧,我要回去向院長復命了。」轉身去了。
嚴儼驚喜地看著父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嚴肅滿臉喜色地拉住了兒子的手道:「小儼啊,前天高興趕到了寒江亭,宣布了李院長讓我復職的命令。不過,高興反覆盤問我與婁廳長是什麼關係,我說不認識婁廳長,他卻不相信。」
嚴儼笑了笑,道:「這個高興也不是什麼好鳥,就讓他胡亂猜測吧!」
嚴肅道:「小儼,李院長讓我復職,顯然是看了你的面子!你能得到李院長的賞識,真是難得!」
嚴儼不禁暗暗苦笑:「李婧哪裡是賞識我了?此時此刻,只怕她最恨的人就是我了!」他岔開話題道:「爹爹,你怎麼來了?」
「我這次到這裡來,說白了,就是來向李院長進貢的!」嚴肅道:「當然了,也借著這個引子,來探望你一下!爹爹要不是擔任亭長,南山學院的大門是進不來的!」
嚴儼驚問道:「你見過李婧了?」
嚴肅有些嚴厲地道:「小儼,你怎能直呼李院長的名諱?」
嚴儼暗想:「李婧的人都是我的了,我叫一下她的名字又怎麼了?」
嚴肅道:「我見過李院長了,她對我十分的客氣。」
嚴儼問道:「李婧……李院長,收下你的禮物了?」
嚴肅欣喜地道:「是的,李院長那麼冷傲的一個人,總算賞臉收下了。我的心中,如同一塊大石落了地!來的時候,我還真擔心李院長不收禮物呢!現在,李院長既然收下了禮物,以後,就會對你多多照顧的。」
嚴儼卻哼了一聲,道:「爹爹,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
嚴肅還沒來得及詢問,嚴儼已去得遠了。
嚴儼疾奔如風,竟然搶在洪芳的前頭趕到了李婧的宿舍兼辦公室。
嚴儼徑直推門進了屋子。
屋內,李婧將嚴肅敬獻的翡翠項鏈戴在脖子上,正在攬鏡自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