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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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儼的臉上堆滿誠摯的笑容,向陰教頭道:「既然陰大哥說到了這個份上,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陰教頭聽到嚴儼答應了,如同完成了一件非常艱巨的任務,拉著嚴儼的手,連連搖晃,不停地道謝,如同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望著陰教頭遠去的背影,嚴儼不禁吐了一口唾沫,心中卻壓抑不住得意:「看來,老子在這個南山學院混得不錯了,竟然有人吃老子吃飯了,還是老師請吃飯!」
到了下午的時候,高興又把嚴儼叫到了一邊,和顏悅色地道:「賢侄啊,你進入南山學院已半年多了,咱倆還沒在一起吃過飯。這樣吧,今晚由我做個東道,咱倆一起吃頓飯。」
嚴儼臉上顯出了為難的神情,道:「校長相召,弟子受寵若驚,如何敢不遵命?但是,陰教頭已與弟子約定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弟子要是失約於他,他一定會責怪弟子不識抬舉!弟子得罪不起陰教頭,更得罪不起校長!弟子實在是左右為難!懇請校長給弟子指點一點明路!」
高興的臉上顯出了尷尬的神情,道:「既然如此,今天晚上你就與陰教頭一塊到我那裡吃飯吧!」
嚴儼躬身施禮道:「弟子在這裡先謝過校長的恩典!」
高興把嚴儼拉了起來,笑道:「我與你爹爹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以後,只有咱倆的時候,你就不用叫什麼『校長』了,直呼『高伯伯』就行了!」
「那怎麼行?」嚴儼非常認真地道:「弟子剛進入南山學院的那天夜裡,校長曾當面叮囑弟子:「從今以後,你就是南山學院的弟子了,尊卑有別,下次見了我,須叫『高副院長』或『高校長』!言猶在耳,宛如昨日,弟子怎麼敢違背呢?」
高興不禁臉上發燒,他打了一個哈哈,道:「此一時彼一時也!」
在南山學院,飯菜分為三等:李婧吃得最好,由專門的女僕洪芳照料她的飲食起居;高興和幾位教頭次之,吃小灶;弟子們則吃大鍋飯。
到了晚上,陰教頭和嚴儼來到了高興的宿舍,高興已讓食堂準備了四個菜。
當高興殷勤勸酒的時候,嚴儼顯出了一副吃驚的樣子道:「校長啊,咱們南山學院不是嚴禁弟子們飲酒嗎?」
陰教頭哈哈大笑起來:「嚴老弟啊,咱們南山學院嚴禁弟子們私自飲酒。不過,倘若弟子在師傅的引領下飲酒,卻是允許的!」
嚴儼笑了起來:「陰大哥啊,您這當師傅的,對於規章制度的把握,自然比我這當弟子的熟悉。我聽您的!」
當下三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起來。
酒過三巡,嚴儼似乎是喝醉了,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他拍著高興和陰教頭的肩膀道:「高大哥、陰大哥,以後你倆要是遇上了麻煩事,小弟出面,一定能為你倆擺平!」
說完,嚴儼醉眼朦朧地豎起了右手的食指,往上指了指:「我上面有人!」
但是,在心裡,嚴儼卻暗暗好笑:「老子不是『上面有人』,而是『下面有人』!只不過,高興和陰教頭做夢也想不到的是:老子下面的人,竟然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李婧!」
聽到嚴儼以「陰大哥」相稱,陰教頭非常高興,完全是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嚴老弟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真夠意思!今後,還希望嚴老弟多多提攜!」
但是,聽到嚴儼以「高大哥」相稱,高興卻有些尷尬:昔日的「高伯伯」成了「高大哥」,憑空被降低了一輩。
儘管心裡有些憋屈,高興卻不敢顯露出來,反而顯出了很高興的樣子道:「今後要是遇上了麻煩事,一定請嚴老弟出面擺平!」
嚴儼旁若無人,高談闊論:「我根本沒喝醉,因此呢,根本不是說醉話,我只是實話實說:人生在世,就那麼一回事!用三句話概括就是:元氣越高越好,官兒越大越好,美女越多越好!」
高興和陰教頭對嚴儼的話既無法反駁,又無法認可。兩人表面上都顯出了一副虛心聆聽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如坐針氈,心中暗道:「單這一句『官兒越大越好』就有大逆不道的味道了!」
突然,急驟而響亮的鐘聲響了起來。
嚴儼、高興和陰教頭均是臉色大變:在李婧的門口附近有一棵大柳樹,樹上懸挂著一口大鐘。在南山學院,沒有院長的命令,是不能隨便撞鐘的。一旦鐘聲響起,就是院長召集全體弟子和教頭前往「修元場」聚會的信號。
當下三人不敢怠慢,立即趕往「修元場」。
嚴儼有意顯出一副腳步踉蹌的樣子,經常需要高興和陰教頭扶持一把。
沒過多久,南山學院所有的弟子、包括女弟子,以及所有的教頭、伙夫、工匠、奴僕,全部趕到了「修元場」,足有千餘人。雖然人數眾多,卻是鴉雀無聲。
現場點起了近百根火把,場面蔚為壯觀。
李婧神情肅穆地登上了「修元場」正中那個一丈見方的小石台。
火光映照下,李婧的俏臉顯得寶相莊嚴,猶如謫落人間的仙子。
嚴儼不禁心中一動:「這個小妖精確實令人著迷啊!單是從容貌上來說,一點兒也不亞於納蘭淑梅!」
不由自主地,嚴儼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三千年前,納蘭淑梅的身材、容貌和氣質,一股煩躁的情緒,也從嚴儼的心中產生了。
平心而論,無論是李婧,還是納蘭淑梅,她倆的容貌,都是與駱洛神、秦落雁並駕齊驅,但是,卻比不了獨孤傾城的舉世無雙。
李婧的語氣極為沉重:「各位教頭,各位弟子,各位兄弟姐妹,據探馬來報:荊國的八千鐵騎,已突破我們代國的邊境,兵鋒直指我南山學院!我南山學院自建院以來,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
在場眾人盡皆大驚失色,有人當場發出了驚呼聲。
嚴儼、高興和陰教頭的酒意也消了大半。
李婧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諸位,我們在這裡修練元氣,為的是有朝一日報效國家!如今敵寇入侵,恰是我們為國效力之時!凡我南山學院之人,務必堅守於此!縱然流盡最後一滴血,也決不屈服,決不後退半步!」
李婧那慷慨激昂的聲音,回蕩在「修元場」的上空。在場的眾人不禁深受感染,都從心底升騰起一種悲壯情懷。
李婧道:「荊軍突然殺入我代國境內,一定是個雞犬不寧的局面。附近村鎮的百姓肯定尋求到我南山學院避難,且不可讓其進入!從現在起,大門緊閉,沒有我的親口命令或親筆手令,不得放任何一個人進來,也不得放任何一個人出去!非常時期,任何人不得擅離職守!誰要是違抗命令,格殺勿論!」
隨即李婧連續發布了幾道命令,布置得井井有條。
對於嚴儼所在的九班,李婧是這樣安排的:「九班弟子元氣低微,這次就不分派任務了,但不要給我添亂!老老實實地呆在屋裡,不得隨便走動!」
眾人接到命令后,陸續離去。
嚴儼卻被李婧留了下來,這時「修元場」上的人已是寥寥無幾,僅剩下嚴儼、李婧、高興和陰教頭。
李婧用手掩住了她那可愛的小鼻子,皺眉道:「你仨喝酒了?酒氣簡直要熏死人了!」
嚴儼以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道:「啟稟院長:是弟子請高校長和陰教頭喝的酒,您要是處罰,就處罰我弟子吧!」
高興和陰教頭相互看了一眼,暗道:「這小子主動攬過,倒很夠意思。」
李婧狠狠地瞪了嚴儼一眼,沒有說話。
高興看著李婧,試探性地道:「院長,屬下認為,應立即派人向婁廳長求救!」
李婧冷冷地看了高興一眼道:「我自有主意!」心中暗道:「我寧可戰死,也不向婁超那個不正經的東西求救!」
自從與李婧有了兩次的「親密接觸」之後,嚴儼對李婧早就沒有了恐懼心理,此時他心中暗想:「我不妨以李婧為筏子,在高興和陰教頭面前耍一下威風,顯擺一下我手眼通天,『上面有人』!」
想到這裡,嚴儼便以教訓的語氣向李婧道:「百姓前來避難,怎麼能將他們拒之門外?你身為父母官,對自己轄區的百姓就沒有一點關愛之心嗎?」
高興和陰教頭面面相覷,沒料到嚴儼竟敢向李婧發飆。
李婧瞪著嚴儼,嚴厲地道:「你就只知道胡攪蠻纏!前來避難的百姓之中,魚龍混雜,必有荊國的姦細!倘若放其進入,一旦姦細與荊軍裡應外合,南山學院必將陷落!」
嚴儼又道:「那麼,敵強我弱,敵眾我寡,為何不避敵鋒芒呢?俗話說得好:『讓三分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此時不撤退,一旦敵人迫近,想退也來不及了!」
李婧竟然沒有生氣,而是耐心地解釋道:「我先說一下堅守南山學院的兩個好處。第一個好處是:南山學院依山而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我們像一顆釘子一樣釘在這裡,對荊軍來說就是一道繞不過去的坎!他們害怕糧道和退路被我們切斷,斷然不敢繞過南山學院而長驅大進,踐踏我代國的腹地!第二個好處是:我們堅守於此,能為後方增援部隊的集結,贏得寶貴的時間!」
稍停了一下,李婧道:「我再說一下放棄南山學院的害處:本院弟子雖有千餘人,卻從來沒有經過戰陣,憑險守御尚可,一旦撤退,等於主動放棄地利,必會鬥志全失,潰不成軍,局面將不可收拾!而且荊軍一旦佔據了南山學院,就打開了我代國的門戶,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盡可長驅直入!那麼,我代國必將有大片國土淪陷於荊軍之手!」
說到這裡,李婧加重語氣道:「我不接納前來避難的百姓,是為了避免更多的百姓流離失所!須知南山學院猶如代國的門戶,我們每堅守南山學院一刻,就能將荊軍進犯的腳步延緩一刻!只要守住南山學院,我代國就有磐石之安,敵寇縱有十萬之眾,亦無所用之!」
高興和陰教頭皆點頭稱是,嚴儼暗道:「李婧一個女流之輩,能有這般見識,也算難得了!」
嚴儼不禁心中一動:「李婧的腔調,怎麼如此的熟悉?」突然之間,嚴儼的心中湧現出了納蘭淑梅的影像,李婧擁有納蘭淑梅的美貌,也不乏納蘭淑梅的理智和冷酷!
但是,嚴儼由於失去了前九世的記憶,自然就忘記了獨孤傾城!其實,要論冷酷的話,沒有人能比得了獨孤傾城!而且,獨孤傾城是帥才,能指揮上千萬人的大兵團作戰。特別是在前八世的時候,嚴儼貴為至尊天帝,凡是殺伐之事,一般都由獨孤傾城調度和指揮。總之,獨孤傾城真的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此時此刻,李婧似乎自言自語道:「我知道,很多人對我擔任院長頗有微詞,以為我是花瓶。我一直想有個表現的機會,消除人們對我的誤解。現在這個機會終於來了!」
高興和陰教頭卻對李婧的話不以為然,不約而同地想:「李婧啊,你有多少個男人了?在我們面前裝什麼清純?」
但在表面上,高興和陰教頭卻畢恭畢敬地道:「李院長能力出眾,有目共睹!」
不過,高興和陰教頭完全想不到的是:至今為止,李婧只有一個男人,就是嚴儼!
李婧似乎看出了高興和陰教頭的言不由衷,她緩緩地道:「自上任以來,我就一日不敢懈怠。目前,倉庫中有三萬支箭,糧食可支撐一個月!」
說到這裡,李婧笑了,但笑得有些苦澀:「幸運的是:敵人的進犯,給了我一個表現自己、證明自己的機會!不幸的是:敵眾我寡,我們取勝的機會微乎其微,實在是渺茫之極!」
高興和陰教頭相互看了一眼,道:「院長,只要我們能堅守一個月,婁廳長的援軍必會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