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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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婧雖知嚴儼是說笑,卻依然一臉兇相,惡狠狠地道:「要是見了猛禽惡獸就逃,你何必來呢?老老實實地呆在南山學院是正經!」
嚴儼顯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說:「回稟師傅:一旦猛禽惡獸現身,弟子自當奮不顧身地制服猛禽惡獸,為師傅服用『三顏變色花』掃清障礙!」
李婧哼了一聲:「大壞蛋,你總算還有點良心!」
前面的路,越來越陡峻。
隨著山路的陡峻,氣溫也越來越低。
這是很自然的現象,因為正常的情況下,海拔每上升一千米,氣溫就要下降六度。
要是元氣很深厚的話,自然能夠抗禦寒氣。但是,嚴儼的元氣十分低微,近乎是零。至於李婧,由於被魔鏡吸去了全部的元氣,至今也沒有恢復,元氣等於零。
雖然出發的時候,嚴儼和李婧的行李中,包含了衣服,但是,山勢之高,氣溫之低,都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這樣,李婧就有些吃不消了。
嚴儼把他的外衣,披在了李婧的身上。李婧呢,竟然沒有拒絕。
嚴儼知道,李婧還是有些害羞,在心理上,還是難以接受他。他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俗話說:「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他相信,「忠誠所至,金石為開」,終有一天,李婧的心花,會為他嚴儼綻放的!
這個時候,山上竟然不生草木了,只有岩石!並且,岩石大小不一,顏色各異。
再往上,氣溫越來越低,竟然有了積雪!
再往上,氣溫更低,積雪更厚。
嚴儼抬頭看著蒼天,說:「老天爺,千萬不要下雪啊!」
嚴儼話音剛落,一陣風吹過,真的下起了雪!並且,雪花很大。
李婧在嚴儼的身上,擂了一拳,嗔道:「嚴儼,你真是一個烏鴉嘴!」
由於李婧失去了元氣,這一拳打在了嚴儼的身上,如同隔靴搔癢一般。倒是讓嚴儼的心裡,有一種痒痒的感覺。
嚴儼望著滿天的雪花,嘆息說:「夏天下雪,真是天下奇觀!」
到了雪山的頂部,往山的另一面看去,卻是另一番景象:下面竟然沒有雪花,反而滿眼的綠色!
這個時候,雪也停了。
定睛而看,雪山的對面,又是一座山,比雪山稍低,卻是滿眼的青綠。
李婧咦了一聲,說:「嚴儼,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嚴儼說:「我估計,對面的那座山,可能是火山,曾經噴發過。山下如果有泉水的話,一定是溫泉了。」
李婧想了想,說:「嚴儼,你說的,很有道理。」
嚴儼說:「如果世上真有『三顏變色花』,那麼,對面的山,應該就有了!祁婆婆給我的資料中,記載得很明白。」
李婧不禁又驚又喜,問嚴儼:「祁婆婆說,『三顏變色花』附近,一定有猛獸,真的嗎?我們一路行來,怎麼沒有遇上一隻猛獸?」
嚴儼說:「我也不知道。」
兩個人下了雪山,到了另一座山的半山腰,發現了一個洞。
進入洞中,發現這個洞,竟然別有洞天:大洞之中,有小洞,小洞之中,不停地滴下了泉州,澆灌著一株花。那一株花,從大小和顏色、形狀上看,正是祁婆婆所說的「三顏變色花」!
李婧不禁欣喜若狂,說:「嚴儼,祁婆婆說的不錯,你果然是福將!」
說也奇怪,當嚴儼和李婧進來的時候,那一株「三顏變色花」,便開始變顏色了!
更奇怪的是:這一株「三顏變色花」的周圍,竟然沒有記載中的猛禽惡獸!
也就是三分鐘的時候,那「三顏變色花」就達到祁婆婆所說的模樣!
李婧沒有遲疑,立即按照祁婆婆所說的方法,採下了那「三顏變色花」,服用了。
幾分鐘之後,李婧感覺到丹田之中,一股暖融融的氣息,升騰起來,這一股氣息,生機勃勃。
李婧分明感覺到,原本斷了的經脈,正以奇快的速度,連接起來!
李婧驚喜之下,連聲音也變了:「嚴儼,我的性命保住了!你可高興?」
嚴儼說:「師傅,我自然高興!那麼,師傅要給我什麼獎賞?」
李婧笑眯眯地說:「等到回到了南山學院,我一定把你父親的亭長職務撤了,把你的班長撤了,還要開除你!」嚴儼知道李婧是說笑,他認真地說:「師傅,我現在就要獎賞!」
李婧往走看了看,說:「天黑再說吧。」
……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山洞的時候,嚴儼和李婧同時睜開了眼睛。
想到昨天夜裡的情景,李婧不禁俏臉一紅。
兩人坐起身來,幾乎同時,都驚呼一聲。
嚴儼和李婧,一起走出了山洞。
山洞的外邊,距離山的主峰已不遠了。
嚴儼目視李婧道:「一起上去看看吧!」
李婧搖了搖頭:「我可不敢上去!我勸你也別上去!主峰那麼高,彷彿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人吹落下去,跌落到萬丈深淵!」
嚴儼笑了:「你不敢上去,是因為你是女人!我要是不敢上去,還是男人嗎?」說完,向上攀去。
李婧提心弔膽地仰視著嚴儼的背影。
嚴儼很快攀上了峰頂。
嚴儼往下面的李婧看去,李婧正向上仰視,兩人的目光相遇了。
嚴儼分明看到,李婧的一雙美目中,充滿了關切之情。
嚴儼俯視李婧,心裡不禁湧上了驕傲之情:「曾幾何時,老子被班飛、肖靈通、高興、陰教頭等鼠輩任意欺壓,李婧更是那樣的高高在上!現在,班飛被老子逼得幾乎走投無路,肖靈通、高興、陰教頭歸附了老子,就連李婧,也成了老子的老婆!假以時日,慕容華也會被老子踩在腳下!等到老子升入仙境之後,納蘭淑梅也會被老子踩在腳下!」
嚴儼身處雲海之間,放眼四顧,但覺天下萬物盡在腳下!
剎那間,嚴儼顧盼自雄,胸中湧上了萬丈豪情,長嘯一聲,高吟道:「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他高亢而帶有滄桑感的聲音,在天地間久久回蕩不絕。
他對自己說:「嚴儼,你是天生的王者!三千年的漫長光陰,並沒有消磨你的王者氣象!」
一會兒,嚴儼回到了李婧的身邊,嬉皮笑臉地道:「師傅,弟子給您請安!」
李婧卻是俏臉一沉:「嚴儼,我已把你逐出師門了,以後就不要叫我師傅了!」
嚴儼賠著笑臉道:「不讓我叫你師傅,那麼,我就叫你老婆了……」
嚴儼的話剛一開口,就被李婧的話粗暴地打斷了:「嚴儼,你不要信口雌黃!誰是你的老婆?」
嚴儼如數家珍地道:「我佔了你三次便宜了!林中是第一次,湖邊是第二次,洞里是第三次……」
李婧似乎惱羞成怒,大叫道:「嚴儼,我看你是煮熟的鴨子,嘴硬!你不是嘴硬嗎?哼,我看你這個班長是當到頭了!你爹爹的亭長也當到頭了!」
嚴儼嚇了一跳,暗道:「如今她倒向我擺起了官架子!」
嚴儼急忙辯解道:「在山洞的時候,你親口說:『我現在是你的老婆了,你爹爹也就成了我的公公。天下做兒媳婦的,哪有不表彰自己公公的道理?哪有不提拔自己丈夫的道理?』言猶在耳,你怎麼說變卦就變卦了呢?」
李婧冷笑不語。
定了定神,嚴儼問道:「你不讓我叫『師傅』,也不讓我叫『老婆』,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你?」
李婧高傲地道:「稱呼我的職務:院長。」
說完,李婧抬腳就往前走。
嚴儼地跟在後面。
兩個人往回走,李婧由於元氣還沒有恢復,需要嚴儼扶一把,嚴儼卻是一副閒情逸緻的樣子,語氣卻突然轉冷了:「師傅,徒兒記得您剛才說過:等回到南山學院,您一定把我爹爹撤職,查辦!不僅要撤銷我班長的職務,還要開除我的學籍?」
當下李婧橫了嚴儼一眼,道:「我現在是你的老婆了,你爹爹也就成了我的公公。天下做兒媳婦的,哪有不表彰自己公公的道理?哪有不提拔自己丈夫的道理?」
嚴儼笑了,道:「不用辯解了,走吧!」扶持著李婧,往前走去。
在密林中穿行,根本走不快。到黃昏的時候,兩人依然沒有走出密林。
李婧停住了腳步,看著嚴儼道:「看來,又要在林子里過夜了。」
嚴儼的臉上儘是恭敬的神色,阿諛奉承之言脫口而出:「院長料事如神,指揮若定。弟子誠惶誠恐,惟命是從!」
李婧擺了擺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嚴儼道:「你向來口是心非,陽奉陰違,我算是領教了!」
嚴儼無言以對,尷尬地笑了。
在林中鋪下了毛氈之後,李婧坐了下來,抬手撥弄了一下額前的幾縷秀髮,然後一指對面道:「嚴儼,你坐下,我要給你上課!」
嚴儼在李婧的對面坐了下來,笑嘻嘻地道:「院長,您要給弟子講授夫妻之間的功課嗎?在這方面,師傅用不著傳授,弟子已是無師自通了!」
李婧俏臉一沉,道:「嚴儼,今天我給你上課的主題就是:人生在世,不要有非分之想!」
嚴儼不禁吃了一驚,他立即辯解道:「院長,古人云:『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弟子認為,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把院長變成老婆的男弟子,不是好弟子!」
李婧撇了撇她的小嘴,不屑一顧地道:「人,自然應該有志向。但是,志向要是不切實際,就是非分之想!須知一隻雞不管有多大的志向,也飛不到鷹的高度!燕雀要是有了鴻鵠的志向,就是非分之想!」
李婧說了下去:「自古以來,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門不當戶不對,不僅會成為世人的笑柄,自己也無臉見人!」
嚴儼聽了,臉上一改昔日嬉皮笑臉的模樣,神色變得陰冷道:「院長,你的意思是說弟子配不上你?不錯!我嚴儼元氣低微,身份低賤,讓你做妻子,實在是辱沒了你!」
李婧淡淡地道:「嚴儼啊,如今,你不僅元氣低微,而且身份低賤: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而我,雖然也是元氣低微,卻是一院之長,官居七品!試想一下,倘若我下嫁於你,世人會怎麼看我?我到底圖你什麼?圖你長得帥嗎?就算你長得帥,但是,在這個年頭,這個世道,難道長得帥能當飯吃嗎?」
李婧的話,如同一根尖利的針,把嚴儼深深地刺痛了!
暮色蒼茫中,李婧的俏臉冷若冰霜,凜然不可犯,宛如一位莊嚴而聖潔的女神!
嚴儼卻對李婧一點也恨不起來!畢竟,李婧是他的第一個女人,而他則是李婧的第一個男人!況且,至今為止,他已和李婧有了三次的「接觸」!
想了想,嚴儼淡淡地道:「院長,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攀高附貴乃人之常情!」
「你是譏諷我嗎?」李婧冷冷地看了嚴儼一眼:「須知這是一個實力為王的時代!以你現在的實力,我就算嫁給了你,你能讓我過上好日子嗎?更為關鍵的是:你有保護我的能力嗎?假如婁超那個壞種來搶奪我,你能保護我嗎?」
李婧的話,如同一支銳利無比的箭,射中了嚴儼的心口!
沒有高深的元氣,就不會有受人尊敬的地位,就不能保護心愛的人!
李婧目不轉睛地看著陷入沉思的嚴儼,倏地嫣然一笑道:「嚴儼啊,你要是真的愛上了我,我還是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的!」
嚴儼不禁兩眼一亮:「院長請講!」
李婧道:「你必須卧薪嘗膽,奮發圖強!你首先要在今年九月初九的元氣測試中入段!一旦你入了段,我就會提前做好嫁衣。當你成為三段之後,我就做你的新娘!」
說到後來,李婧的話中明顯透出了嬌羞之意。
嚴儼喜出望外,卻問道:「院長,你此刻說過的話及作出的承諾,是否算數?」
李婧的俏臉情不自禁地紅了,嫣然一笑:「嚴儼啊,希望你加把勁,不要讓我等得太久!要是等到我白髮蒼蒼、人老珠黃的時候,你才晉陞為元氣三段,我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