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腐臭屍液
黑衣男青年的屍體,是裝在運屍袋裡拉到刑警隊準備走程序的,可是到了刑警隊之後,警方卻發現運屍袋裡空空如也,屍體已經不翼而飛。
運屍袋是用拉鏈密封的,從裝上車到進入刑警隊大院,中間車子根本沒有停靠過,自然也不存在屍體被偷走的情況。
更加詭異的是,運屍袋裡乾乾淨淨的,要知道,屍體被卡車軋爆了腦袋,那些腦漿和碎肉是用鐵鍬鏟進運屍袋的,按照道理,應該會在運屍袋裡留下不少痕迹。
可是運屍袋卻十分乾淨,就好像從來沒用過一樣,但上面卻明顯又有裝屍體撐出的痕迹。
所以,小王才會氣急敗壞的跟我打電話,因為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跟靈異事件扯上關係。
我的心裡不由得一緊,不由得想起那黑衣青年陰森的目光,還有坐在駕駛室里的女屍沖我笑的樣子。
那黑衣青年到底是什麼人?看到他的時候,我手臂上的彼岸花印記明顯有刺痛感傳來,他是追蹤這個而來的嗎?
還有,那女屍為什麼會開車把他給撞死了?這麼來說,女屍是來保護我的嗎?那也不對啊!從一開始,女屍就在對我下手,那天晚上給我按摩,還差點要了我的命,怎麼突然就站在了我這邊?
我越想越覺得糊塗,整個腦子也跟著變得暈乎乎的。就在這時,小王再次打來了電話,讓我下樓,到車禍現場看看。
我跟袁玲一起來到現場,只看了一眼路面就懵了——剛才路面上還有一大灘鮮血,還有那麼多沒辦法處理乾淨的碎肉腦漿,此刻已經變得乾乾淨淨,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屍體不見了,鮮血和腦漿也跟著不見了嗎?
幾個警察問了負責這段道路的清潔工,是不是他用水清理了現場的痕迹,可清潔工卻說,剛才只顧著把垃圾裝車,還沒來得及清理。
警方又調閱了附近的監控錄像,這下子就更糊塗了,他們原本是想看看車禍現場留下的鮮血和腦漿是怎麼消失的,可是監控錄像里卻連車禍都沒有了,那輛廂式貨車是不小心撞在了路燈上,這才被交警拖車帶走的。
小王反覆看了好幾遍監控錄像,這才轉過頭,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我:「季藏,是我精神分裂出現幻覺了,還是那場車禍真的不存在?」
「你沒有記錯,我也沒有記錯,這一定還是那個女屍乾的。」
不止這些,等到小王詢問那個肇事的司機,他居然也不記得自己撞死人了,他只記得自己疲勞駕駛,撞到了路燈上面,然後就被警察抓了。
面對這樣的結果,我們幾個記得現場情況的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失語,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夠理解的範疇。
「特么的!這都是什麼邪門的案子?!」小王忍不住拿起那個已經空癟癟的運屍袋,把它往地上一摔,只聽到吧嗒一聲,明顯是有什麼硬物摔在了地上。
我和小王都是一個激靈,小王趕緊打開了運屍袋,仔細往裡一看,裡面居然是一部屏幕已經摔碎的手機。
「快查查!這肯定是那個黑衣青年的手機,查到手機裡面的資料,說不定就能確定他的身份了。」小王有些激動的喊道。
結果很快出來了,卻並不是小王猜想的那樣是黑衣青年的手機,從手機卡的個人資料看,這是鄭志龍的手機。
這可就邪門了,鄭志龍都已經死了,他的手機是怎麼跑到那個黑衣青年身上的?
小王跟我商量之後,決定去鄭志龍的出租屋看看,說不定那個黑衣青年會在鄭志龍的住處留下什麼線索也不一定。
可是等到了鄭志龍所在的出租屋,門剛一打開,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腐臭的味道,那感覺就好像是好幾年的墳墓剛被打開一樣。
整個屋子裡一片狼藉,地板上,牆壁上都是不知名的黑色粘稠液體,發出腐臭氣味的就是這些粘稠液體,連客廳里擺著的沙發,感覺都像是扔在垃圾場里腐朽了十幾年一樣。
跟來的房東目瞪口呆,他記得上個月來收房租的時候,屋子裡還是挺乾淨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屋子就變成這樣了?
小王不愧是專業刑警,在我們根本無法忍受惡臭,紛紛後退的情況下,他戴上橡膠手套進屋用手指沾了一點黑色粘稠液體,仔細辨別之後,扔掉了橡膠手套,臉色難看的說道:「這是高度腐敗后的屍液。」
樓道口站著房東差點當場昏厥——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房子怕是不能要了,就算請專業人士處理,傳出去的話,也沒人敢買了。
發現了疑似有屍體高度腐敗,當然要呼叫法醫和刑警前來支援,桑隊長也毫不意外的來了,只是見到我,他已經無力吐槽了。
法醫們穿上專業的防護服(防止被細菌或者病毒感染)進入了房間,仔細檢查過之後發現,房子里並沒有想象中的屍體存在,屋子裡的黑色粘稠液體,的確也是屍體高度腐敗所產生的組織液,只是來源並不清楚。
如果按照常理推斷,結合現在的氣溫和環境濕度,產生這樣的腐敗液體,這裡的屍體至少要腐爛半個月以上,才能產生這樣高度腐敗的屍液。
而且,對現場的牆壁和地板進行深度採樣,這些腐敗粘液的確也存在很久了,因為已經深深的滲入了牆壁和地板中。
「你們沒搞錯吧?」我忍不住開口道。
「這怎麼能搞錯,我們是法醫,不要質疑我們的專業程度。」
「可是,我前兩天還在這個房間里住過,要是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幾個法醫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王忽然湊了過來,說道:「季藏,你確定你當時所見的一切都是真的?萬一你被鬼迷了眼睛呢?」
桑隊長瞪了他一眼:「閉嘴!你是公職人員,這種話怎麼能亂說?!」
我卻如遭雷擊,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我叫鄭志龍起床的時候,發現他渾身冰涼,而且沒有了氣息,後來他告訴我,說他睡覺時心跳速率很低,所以才會被人誤解。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就相信了他,現在看來,我卻忍不住脊背一陣陣發寒——難不成,鄭志龍早就死了?要不然這屋子裡那麼多腐敗的屍液是哪裡來的?
如果他早就死了的話,天天跟我在一起,稱兄道弟的又是什麼人?或者說,是個什麼東西?
DNA檢驗結果很快出來了,這些屍液的DNA樣本的確屬於鄭志龍,這也就是說,鄭志龍至少應該死了半個月了。
拿著檢驗報告,桑隊長無奈的揪著眉心:「季藏,我發現了,這些邪門兒事情就一直在圍著你打轉,特么的誰在你身邊,誰就倒霉。」
我有什麼辦法?我還想找老天爺要個說法呢!我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而已,怎麼就被玩成了這樣?
就在我準備起身告辭離開的時候,一個女警走進了辦公室:「桑隊,鄭志龍屋子裡的證物全都清洗出來了,您看看這個。」
警方剛才把鄭志龍屋子裡的東西都打包帶了回來,一樣樣的在用水清洗,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來,這女警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我有些好奇的湊了過去,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那是一副塑膠壁畫,正面是一個年輕少女,我當初還打趣過鄭志龍,說他晚上會不會看著這姑娘來一發。他當時只是笑而不答。
此刻再看到這張壁畫,我卻遍體生寒,因為這壁畫的背面,畫著一朵紅色怪花,正是那花瓣帶著鋸齒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