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欲言又止
在唐湘雅說的時候，葉向陽只是倒一杯水，就這樣靜靜聽著，直到遠方天際夕陽餘暉散去，太陽漸漸落下帷幕，取而代之的，是城市霓虹燈光的閃爍而起。
很快，唐湘雅這邊露出一副釋然的神情，嘆著氣說道：「當然，我現在說這些多餘的也沒有多少意思，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而且這是我做出的選擇，在那會也沒人逼著我，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當初腦子裡進了多少水，總有一天會從眼睛里流出來，恐怕現在對於我來說，最合適不過了。」
「唉，對於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倒是可以仔細考慮考慮，重新定位一下你和你老公之間的關係，或者，勇敢點，邁出婚姻的最後一步....「
「當然，我這裡並不是危言聳聽，從一個朋友的角度來講，這場婚姻確實沒有再發展下去的餘地了，搞不好最終受傷害的還是你自己，而等你真正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已經有很多東西無法挽回了。」說出這句話，葉向陽神色誠懇，已然完全代入了一個「朋友」的角色中，此刻的他內心也沒有絲毫多餘的想法，只是單純為了眼前這個女孩子好。
與此同時，知乎上那個女人的控訴貼依舊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久久揮之不去，他還真不希望看到唐湘雅會變成那副模樣，畢竟，她還年輕，擁有大把時光大把青春，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去完成，難道就應該就此沉淪下去？
這...並不是一個好結果。
「葉醫生，其實你的這些想法我都考慮過，這樣下去確實不是個辦法。」
「那你為什麼還會這麼堅持呢？」葉向陽道。
「因為我一直以為，人都是可以改變的，當我剛開始發現黎敏健的那種跡象時，還期盼著他能發生一些改變，甚至是心存幻想，希望他能回到當初我們剛開始認識的那副模樣，還是一如既往的純潔，美好，他依舊是我心目中的那個陽光大男孩。」
「但很快，我卻發現自己錯了，還是大錯特錯，他非但沒有發生改變，甚至是變本加厲，不然也不會出現上次你在醫院天台看見的一幕，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才會想著發泄一下。」
「當然，除了這些以外，在潛意識裡，我是不想服輸的，也不想承認錯誤，因為我無法面對自己的選擇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轉過來想想，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或者說，如果當初的我不那麼偏執，不那麼倔強，是不是事情又能往另外一個畫面發展呢？」
「那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葉向陽依舊問道。
「還能怎麼打算。」說著，唐湘雅轉頭看了一眼窗外迷茫的夜色，沉思半響后，接著說道，「實際上，我已經想好了，這幾天我就要和黎敏健坐下來好好談談這個事情，或者說，直接和他攤牌了，如果他還是保持以前那副樣子，不肯做出一點改變的話，那我就走出最後一步吧，畢竟，按照他現在這幅樣子，我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甚至還隱約能感受到危機感，作為一個女人，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其實你能有這個覺悟，我還挺欣慰的。」聽到唐湘雅的話，葉向陽釋然笑了笑，隨後道，「還是那句老話，這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我也完全尊重你的選擇，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隨時能給我打電話，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會盡最大限度去幫助你。」
在葉向陽說完，老闆娘已經把餐車推了上來，嘴角依舊是職業性微笑，一邊往桌子上上菜一邊道：「二位，我看你們應該是夫妻吧？」
「為什麼會這樣說？」葉向陽道。
「直覺。」想了想，老闆娘道，「而且我看你倆挺投眼緣的，也挺有夫妻相，再說來我這邊用餐的一般都是夫妻，就算不是，也是在成的路上，反正都是遲早的事情。」
「你就這麼確定？」
「不然呢？」說著，老闆娘補充道，「多少是這麼大的人了，我還是有點眼光的。」
老闆娘這番話，倒是將葉向陽說的啞口無言，再看看唐湘雅這邊，她面色也是微紅，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去。
「葉醫生，你覺得咱倆真有夫妻相嗎？」等老闆娘上完菜推著餐車走遠后，唐湘雅重新抬起頭來道。
「呵呵，我估計是這個老闆娘開玩笑隨便說說的。」
「哦。」聽到葉向陽的話，唐湘雅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一對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隱約間還有淡淡的失落一閃而逝，但很快，她彷彿想通了什麼，微笑著道，「我估計也是，加上咱倆年紀原本就差不多，很容易就能引起誤會了。」
隨後，她不再多說什麼，而是認真用起了餐，等飯局快要結束到時候，葉向陽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又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旋即道：「現在快十點了，要不然我就送你回家吧？」
「葉醫生，這樣不太好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唐湘雅明顯有些糾結與猶豫。
「有什麼不好的，咱們是同事，再說現在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家也是理所應當的，現在就出發吧。」說完這句話，葉向陽徑直起身，而唐湘雅在想了想后，還是跟著他走了出去。
上車后，葉向陽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口問道：「對了，你老公在家沒？」
「應該是不在的，他這幾天都出去和朋友鬼混了，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不徹底玩夠他是不會回家的。「上了副駕駛，唐湘雅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
「那你知道他的圈子都是哪些人嗎，或者說到底是和誰出去鬼混的？」
「還能有哪些人，都是一些混跡在風月場所的酒肉朋友。」說著，唐湘雅嘆了一口氣，略帶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我老公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放在我們外人眼裡，碰見這些朋友肯定都是避之不及，但他卻把這些當成一種資本，甚至是當成榮耀，還經常往朋友圈發呢，哎...我都覺得我越來越忍受不了他的這些行為了...」
「沒事的，既然你有這種想法，就大大方方和他提出來，他不改變的話，你完全可以選擇離開。」
「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想我確實要和他攤牌了。」
在唐湘雅說完，車子已經行駛上了清源大道，路兩邊是高大而又鬱鬱蔥蔥的行道樹，如同地平線守望的士兵，在夜色中蟄伏著，隱約間還有一股淡雅的氣息從車窗湧入，讓葉向陽整個人都不禁有些神清氣爽了。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左右，車子行駛到唐湘雅所在的學府花園，在其所居住的樓層停下，葉向陽道：「現在可以下車了，祝你今晚有個好夢，還有，希望你和你老公的溝通能夠順利，有需要的地方，隨時都能打我電話的。」
「謝謝你了葉醫生。」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啊，那行。」嘴角露出一抹真摯的笑容，在稍微整理了下裙角后，唐湘雅還是下了車，但沒走幾步，她卻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