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餐廳血案
聽完我的結論,客廳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過了半晌,老邢搖搖頭對我說道:「小喪,你再好想想,是不是你聽錯了?」
瞎子站起身,對老邢說道:「他沒聽錯,昨晚我也在現場,劉敏說的確實是『魍』、『魎』這兩個字。」
話音剛落,客廳里的警察們議論紛紛,大家的臉上都掛著不安的表情。
說起來,這個所謂的「魍魎村」我是真的沒聽說過,但我看警察們的反應,他們應該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我問老邢:「『魍魎村』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大家聽說這個名字都表現出恐懼和不安的神情?」
不等老邢回話,瞎子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你還記得去年我跟你講過的一個鬼故事嗎?」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講過的鬼故事可多了,到底是哪一個?」
「幾個年輕男女在深山中迷路,他們無意中發現一座小山村,由於天色已晚便在那裡住下了。第二天早上,他們準備離開時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座亂葬崗上。」
聽瞎子這麼一說,我終於想起來了,可是這個鬼故事和「魍魎村」有什麼關係?
瞎子將這個鬼故事講給了在場的其他人,老邢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說那些年輕男女留宿的山莊就是『魍魎村』吧?」
瞎子肯定的點點頭,回答道:「正是!這則鬼故事縱然有藝術加工的成分,可它是真實發生過的。因為故事中提到的年輕男女有一個人是我的老客戶,跟我關係還算不錯,他從那裡回來后給我講了這件事。出於好奇,我讓他帶我去看看這個村莊究竟是什麼樣子,等我們倆到了那裡之後,竟然什麼都沒有,就是一片長滿雜草的荒地,別說房子,連墳都沒有。」
「那這個村子到底存不存在?」吳增有些著急的問道。
我不太確定的說道:「應該存在吧。」
可我聽瞎子說得那麼玄乎,連我自己都不敢打包票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地方。
「不管有沒有,總之先去看看再說。郭老弟,你還記得怎麼走嗎?」老邢給瞎子點了根煙,一臉信任的問道。
瞎子吸了一口煙,過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讓所有人都汗顏的話:「不記得了,這人啊上了年紀,腦瓜不好使了!」
老邢和在場的警察一臉黑線,不知道該說什麼。
話說回來,刑警隊長就是不一般,老邢很快又說道:「小吳,你帶幾個人去羅剎山,剛才水中呈現的景象貌似就在羅剎山一帶。」
那個叫小吳的刑警點點頭,向老邢敬了個禮,帶著幾名警察匆匆離開了安醫生家。
這時,吳增對老邢說道:「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找不回月月,我沒法跟死去的媳婦兒交代啊!」
我對吳增說道:「吳大哥就安心的待在家裡等警方的好消息吧,今晚是安醫生的頭七,吳大哥還是趕緊準備一下。」
吳增覺得也對,即使他去現場也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會影響警方的工作。
「那我就留在家裡吧,邢隊長,一切都拜託了!」吳增語氣凝重的對老邢說道。
「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救出令嬡!」老邢鄭重其事的說道。
就在老邢帶著警察們準備離開吳增家,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老邢!你說什麼?西餐廳發生殺人案。好、好,我馬上帶人過去!小沈,注意保護好現場!」
掛斷電話后,老邢臉色煞白的對我們說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案子?」
我問老邢到底怎麼了,他看了我和瞎子一眼,言簡意賅的說道:「十字街一家西餐廳發生殺人案。」
說完,他帶上幾個警員頭也不回的走了。
趁著吳增去廚房準備晚飯,我和瞎子坐在沙發上小聲的聊天。
瞎子神情嚴肅的對我說道:「小喪,我總感覺事情有古怪。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警方要去調查『魍魎村』的時候發生案子,你說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我躺在沙發上,小聲的回答道:「我也覺得這肯定不是巧合,西餐廳殺人案的兇手或許和綁架月月的兇手是同一伙人。」
「他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轉移警方的注意力嗎?這樣想也不對啊,警方不可能把全部精力放在西餐廳那邊,遲早都會派出警力去調查『魍魎村』。」瞎子分析道。
我輕輕地點點頭,對瞎子說道:「不管他們有什麼目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是一個組織嚴密、行事周密、作風縝密的勢力集團。不好對付啊!」
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嘉雯,發生什麼事了?」
「哥,你、你現在在哪兒?」
電話那頭,嘉雯的聲音有些顫抖,我預感情況有些不妙,追問道:「嘉雯怎麼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嘉雯深吸了一口氣,顫聲說道:「我和同學去學校外面的一家西餐廳吃晚餐,沒想到、沒想到那裡發生了殺人案!」
聽完嘉雯的話,我感覺頭都要炸了。這兩天是忙糊塗了嗎?發生案件的西餐廳位於天城新區的十字街,而嘉雯就讀的清晨師範大學就在十字街上!
「嘉雯,你別慌!我馬上過去,待在原地哪兒都不要去!」
飛快的掛掉電話,我起身準備出發,瞎子本想跟我一起去,我跟他說:「你就留在安醫生家吧,今晚超度安醫生有你一個人就夠了!」
瞎子無奈的點點頭,對我說道:「注意安全!」
走到安醫生家門口,我回過頭看了一眼瞎子:「事情結束后,咱們去陰陽街的老蔡家擼串兒去!」
「好,到時候叫上嘉雯和老邢!」
離開安醫生家,我攔了輛計程車趕往天城新區的十字街。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快晚上7點了,我從身上掏出僅有的三張毛爺爺遞給司機,讓他不用找了。
一下車就看到馬路斜對面的一家飯店外面停著幾輛警車,我走上前擠進圍觀的吃瓜群眾中,好不容易從警戒線下面鑽了過去。
一個年輕的警察指著我說道:「你沒看見警戒線嗎?給我出去!」
我撓了撓頭髮,對那個警察說道:「我是邢隊長請來的專家,麻煩你去跟他通報一聲。」
聽說是邢隊長請來的專家,年輕小伙兒不敢怠慢,他讓我在原地等會兒,屁顛屁顛的跑進餐館去找老邢通報。
過了幾分鐘,小伙兒邁著小碎步從餐館里出來,對我說道:「你是陳大師吧?我們邢隊長叫你趕快進去。」
我滿意的點點頭,跟著小伙兒走進了餐館。
進到店裡,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鑽進我的鼻孔中,我看到老邢、法醫小鍾和一個女警正在餐廳最裡邊角落的餐桌前忙碌著,我也不好馬上過去打擾他們。
「哥,我在這兒!」
就在這時,嘉雯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里,我偏過頭一看,只見嘉雯和她的朋友正坐在進門左手邊收銀台旁的餐桌前。
我慢慢的走過去,拉起一把椅子坐下,我問嘉雯:「你們怎麼跑這兒來吃飯?」
嘉雯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女同學,對我說道:「哥,我今天跟寒寒說出來外面改善下伙食,寒寒就給我推薦了這家西餐廳。沒想到就在我們剛剛吃著飯的時候,坐在最裡邊角落那一桌的中年女人突然毫無來由的死了,我大著膽子走過去看了一眼,媽耶,真是太恐怖了。那個女人的眼睛、鼻孔、嘴巴、耳朵不斷地往外冒血,只是幾分鐘的功夫,餐桌就被血染成了紅色。那出血量真是太可怕了,我們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呃,這丫頭神經還真大條,竟然還去看了一眼這麼恐怖的兇殺現場,不愧是「御鬼大師」的女兒。我在心裡默默的吐槽道。
我伸出手摸了摸嘉雯的腦袋,溫柔的說道:「嚇壞了吧?我的小嘉雯!」
嘉雯紅著臉,嬌嗔道:「哥你幹嘛呢!沒看到我同學在旁邊嗎?」
坐在嘉雯旁邊的女生一臉壞笑的說道:「沒事兒,你們繼續!」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對嘉雯說道:「你看到兇手了嗎?」
嘉雯和她的同學寒寒齊聲說道:「沒有啊,那個中年女人坐在餐桌前低頭吃飯,只聽到她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然後就開始流血了。」
我用手托著下巴,頭轉向老邢那邊,面色凝重的說道:「被害人死前有沒有人從她身邊經過,或是和她搭話什麼的?」
嘉雯撅了噘嘴,搖頭道:「不知道啊,我和寒寒當時低著頭吃飯,也沒有留意那邊的情況。」
「你們在這裡坐著,不要亂跑!」
說完,我站起身走向老邢他們,或許只有去親自看看,才能發現些什麼。
「喲,小喪啊,你來得正好!你看看,這、這個兇案現場也太詭異了吧?」老邢朝我招手道。
我走上前,跟老邢他們三人打了個招呼,那個女警似乎有些不待見我,小聲的對老邢說道:「邢隊,你哪根筋搭錯了?怎麼能讓一個神棍來案發現場?」
我有些無語的吐槽道:「你丫的說誰神棍呢?」當然,這句話也只是在心裡說說而已。
老邢沒有理那個女警,繼續說道:「我邢不羈從警二十六年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兇殺現場。小喪,我們調取了這家餐館的監控視頻,也向幾位目擊者了解了情況,結果你猜咋的?從始至終,根本沒有一個人接近死者!」
我點點頭,對老邢說道:「我聽嘉雯說了。」
老邢看了我一眼,說道:「嘉雯和她的同學沈寒寒作為重要的目擊證人,我們已經對她們進行過詢問。好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死者的死法實在太過詭異、離奇了!」
法醫小鍾走到屍體近前,一邊指著屍體一邊對我解釋道:「根據現場初步勘驗的結果,死者死於失血性休克。陳哥,你也看到了吧,這誇張的出血量,整張餐桌都浸泡在血水裡。」
我皺緊眉頭,掃了一眼泡在血水中的屍體,口中喃喃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問小鍾:「我剛才聽嘉雯她們說死者是在低頭吃飯的時候七竅突然開始往外冒血,是不是這樣?」
小鍾微微點點頭,看向站在旁邊的女警,說道:「凌隊,你不是把監控錄了下來嗎?給陳哥看看。」
女警有些不情願,老邢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促道:「給他看一眼就是了。」
姓凌的女警「哦」了一聲,拿出手機點開錄像,我湊到她身旁,眼神卻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
我滴個乖乖,沒想到公安局裡竟然還有此等尤物!這凌警官長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貌若天仙,那絕美的臉蛋、前凸后翹的傲人身材,就算是娛樂圈的那些當紅小花在她面前也顯得黯然失色。
我不是沒見過美女,因為家裡就有嘉雯這個讓我萌到大出血的清純治癒系美少女,可是這個凌警官給我的感覺截然不同,渾身上下散發出女中豪傑的氣質。
凌警官發現我在偷瞄她,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看哪兒呢,給我專心點兒!」
我撓撓頭髮,注意力重新回到錄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