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另一半殘魂

第二天梁淼淼又照常去商業街撿礦泉水瓶，再碰到城管時她也沒那麼害怕了，主動過去說道：「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奶奶說她在老家的灶台里藏了個玉鐲，希望你去取。」

城管疑惑的問道：「我奶奶確實是有一個玉鐲，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很久都沒有看見她帶過了，我們也問過她玉鐲在哪裡，但是她說她年紀大不記得了。我看八成是被人偷去了，對了，你又不認識我奶奶，怎麼知道她有一個玉鐲？」

梁淼淼隨口扯道：「或許是我昨天給她送了紙錢，所以她託夢告訴我的吧。」

「那我也給她燒了不少錢，她怎麼不直接託夢給我。」

「呃……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梁淼淼撓了撓頭，又繼續了她的『撿瓶事業』。

城管沒在追問，他其實不相信這種鬼啊怪的，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沒有辦法解釋。比如那天在醫院門口，隔著一座城市，這對陌生的母女倆卻比自己提前知道奶奶要走了。

他們在老家確實有一套房子，但是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奶奶去世后，大哥說房子空閑著也是浪費，現在已經交給中介公司打算賣了。如果灶台里真的藏著玉鐲，那他可得抓緊取回來了！

城管一下班就開車回老家。老家的房子由於空閑了很久，到處都積滿了厚厚的灰，地上還有不少小動物的糞便。他走進了廚房，以前奶奶身體好的時候，常常蹲在這裡給他們哥倆做飯。

炤台很大，城管幾乎把炤台給拆了才找到一個小木盒。小木盒裡靜靜的躺著一隻玉鐲，這隻玉鐲雖然還是完整無缺的樣子，但是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長出了許多細小的裂痕，再加上長期沒有人帶，所以顯得很黯淡。

「奶奶……」城管的眼眶也有些濕潤，小心翼翼的把玉鐲放回了木盒裡，收到口袋。自從奶奶年紀大了以後，他和他哥哥兩人商量好輪流照顧老人，每人照顧一年。去年他把奶奶送過去的時候，奶奶雖然行動不便，但是精氣神還很好，沒想到今年就走了，

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奶奶瘦得跟個竹竿子似的，全身的骨頭輪廓都清晰的呈現了出來，活像一副乾屍。大哥說奶奶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常常這也疼那也痛，有時連飯都吃不下了。大哥帶奶奶去醫院看，醫生說老人年紀大了就是這樣的，只能開些止痛藥緩解。再後來老人家連食物都沒有辦法正常吞咽了，喂她她也不吃，再送去醫院打營養針時，醫生說她瞳孔渙散，撐不了多久了，該準備後事了。

其實奶奶已經八十多歲了，大家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只不過城管還是覺得太突然了，早知道就放下工作，這最後一年多陪陪老人家就好了。

回到市裡以後，城管專門找了梁淼淼，給她封了一個紅包感謝道：「那個玉鐲我真的找到了，要不是你，這個玉鐲可能就永遠沉寂在土裡了。」

梁淼淼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紅包，裡面竟然有一萬塊錢！她忍不住咧嘴笑了：「這個鐲子一定很貴重吧，不然你怎麼捨得給我那麼多錢。」

「它本身的價值不高，但是對於我們家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你能不能問問我奶奶她有什麼還沒實現的心愿，我盡量幫她滿足。」

系統顯示的是破碎的精神能量，梁淼淼猜測應該還有另一半魂魄不知道藏在哪個地方。為了湊齊一點貢獻值，她決定去尋找剩下的魂魄：「你奶奶的話其實還沒有說完，你可以帶我去她以前住過的地方，或者是她記掛的親人身邊。」

「那你跟我去我大哥那裡吧！奶奶死前就住在大哥家，她一定也有話想跟大哥說！」

城管非常的急切，當下就打電話和領導請假，帶著梁淼淼就開車前往另一個城市。梁淼淼手裡拿著沉甸甸的一萬元錢，自然是乖乖配合。

路上，城管說道：「對了，我們天天打照面，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我叫高遠明，你呢？」

「你可叫我的外號，涼水。」

「那我以後叫你凉姐好了。」

「我有那麼老嗎！」梁淼淼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他。

城管盯著她打量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去年才剛從大學畢業，我看你應該有三十多歲了吧？」

梁淼淼照了照車子的反光鏡，鏡子里自己的五官還是和以前一樣，只不過皮膚乾巴巴的暗黃得跟尿毒症患者似的，眼角和嘴角周圍還有細小的干紋，再加上她遲緩的動作，簡直就像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媽。高遠明說她像三十歲，那估計還是往年輕的說呢。

她皮膚的狀況日益下降，其實低級的營養液也就2個貢獻點一瓶，可她知道想要賺取更多的錢就必須要提升自己的機械性能，至於樣貌，那還是以後再說吧。

在車子睡了幾個小時，終於是到目的地了。

高遠明敲開了大哥高遠耀家的門，大哥去上班了，開門的是大嫂。大嫂對於他的到來有些意外：「小弟，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上班嗎？過來也不說一聲，大嫂都沒有做好準備。這位是？」

「這是我朋友，她的預感很靈，我想讓她找找奶奶還有沒有什麼遺物或者遺言。」

「快進來吧。」大嫂從鞋櫃里拿出了兩雙拖鞋讓他們換上。

梁淼淼走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精神能量之類的東西，於是問道：「奶奶平時住的是哪間房子啊？」

大嫂尷尬的笑了笑，給梁淼淼遞了一杯水說道：「奶奶她年紀大了上下樓不方便，所以我們買了個車庫，讓她住在車庫裡。」

高遠明皺著眉頭說道：「怎麼能讓奶奶住車庫裡呢？奶奶有風濕病，一樓潮濕，蚊蟲多噪音大，她會生病的！」

「我們這也是沒得辦法的事啊。你想想這一個車庫也十來萬吧，空間比我家客房還大，自從讓給老人家住以後，你大哥的車可是一直停在外面風吹雨淋的呢。她老人家住在一樓也自在，天氣好呀想什麼出去曬太陽就什麼時候出去，」

聽起來好像是挺有道理的，梁淼淼又提出來：「既然這樣，我們去車庫看看吧。」

「奶奶去世以後我就把東西都清理了，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高遠明說道：「什麼都沒有也沒關係，我就想看看奶奶她以前在過的地方。」

「好吧。」大嫂拿著車庫的鑰匙就帶著他們兩個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