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戰鬥結束

可楚子航和愷撒卻不敢寸動，從決鬥到現在路明非都是這個態度，渾身上下都是倦怠的氣息，時不時地還穿插兩句爛話。

一會兒搖著頭說楚師兄你這刀出刀太急用力太猛太過一往無前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你絕對沒有主動追過女孩兒吧。

一會兒又咧著嘴滿臉賤笑說愷撒老兄你這腰腹柔韌度很高嘛，是怎麼練的能不能教兄弟我一手？

這不會還是加圖索家的絕世機密傳男不傳女吧？

我就說為什麼那麼多屠龍家族都掛了個精光就只有加圖索家還遍地開花！

與這漫無邊際的爛話相反的卻是他手中的匕首！

愷撒和楚子航已經聯手發起了五次衝鋒，一次比一次兇狠，最後一次衝鋒愷撒覺得自己如同身在羅馬的斗獸場中，四處是因血腥而狂熱歡呼的人群，腳下踩著的不是廢墟而是別人的屍體。

那一次他幾乎忘記了自己身在學院，冰藍色雙眼死死地盯著路明非，驚人的殺氣充斥著他的大腦，以至於他腦海中想的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那個嬉皮笑臉的混蛋給斬個粉碎！

那次衝鋒的結果也和之前四次截然不同，甚至堪稱有了歷史性的偉大突破，歷經重重險阻，他們終於砍出了第二刀。

「繼續？」楚子航走到他的身邊問，聲音里夾雜著壓抑的鼻息。

愷撒側過臉想要嘲諷楚子航的回復能力，可下一秒他卻愣住了。

往日里楚子航總是低垂著眼帘，不是因為這個殺胚內心是個寂寞害羞的死小孩，而是因為他那雙熊熊燃燒的黃金瞳，他若是像愷撒一樣雙目炯炯有神那麼這個學校里估計沒有幾個人敢在這裡大聲喘氣。

可現在楚子航卻抬起了眼帘，那雙黃金瞳就那樣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落在了愷撒的視線之中。

愷撒忍不住心裡有絲絲寒意湧起，往日他和楚子航也不是沒有對砍過，可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黃金瞳。

如果說往日里你直視楚子航的雙瞳就像是在夏日裡看恐怖片，那麼現在的感覺就像是那鬼怪從屏幕里爬了出來，黑亮長發遮住了臉，一襲白色長裙腳下是斑斑血跡，讓人忍不住就想要逃！

他忽然明白了，連他都在這樣的衝鋒中殺意高漲，更何況是他身邊這個著名的殺胚？

「當然繼續。」愷撒握緊了手中的刀，胸中忽然湧起了豪情。

他一直以來都覺得眼前那個穿著新生制服滿臉笑意的傢伙是個怪物，可他卻忘了一件事，在學院里其他人眼中，他和楚子航也是怪物！

既然是怪物，那又為什麼要害怕那所謂的生死成敗！

楚子航也不答話，只是雙手握緊了手中的村雨。

閉上眼，他深呼吸了一下，再睜開眼時雙眼已經恢復了平靜。

「刀名村雨，請多指教。」他淡淡地說。

身形一閃，他整個人便開始了衝鋒。

短短的十米距離對他們來說不過倏忽即至，可楚子航衝鋒的身姿卻像是流星，帶著燃燒一切的尖嘯撲面而來。

可他的雙瞳卻越發沉凝，所有的殺意和情緒都被凝結在了那一刀之中，有去無回，視死如歸！

愷撒卻也沒有落後，他就在楚子航的身側，擺出了一模一樣的衝鋒態勢。

可他的臉上卻有沸騰的情緒在燃燒。如果說楚子航是一把冰冷的武士刀，出鞘之日便是櫻花落盡之時，那愷撒這一刻便是紐約街頭狂飆的哈雷，發動機在他的體內嘶吼，就像是要將一切統統碾倒在腳下！

「喂喂，怎麼還是這招？」路明非嘆了口氣，「學不乖么？」

他手腕抖動，匕首再次擊中了楚子航和愷撒的武器，一如既往的精準截殺。

可就在命中的那一刻路明非忍不住揚了揚眉，臉上露出了些微的驚喜神色。因為他感覺到了，和那兩人的衝鋒相比，這劈砍之間的力道簡直可以說是空空蕩蕩。

「終於知道用腦了？」路明非的語氣欣慰無比，像是個看著奧特曼成長起來的小怪獸。

楚子航和愷撒沒有在意路明非的嘴唇翕動，在那一刻他們統一右手撤刀，左手拔槍。

轟然間雷鳴震響，半秒之內兩人一共射出了十二發子彈，槍口的火舌綻放開來，如同一面火焰摺扇。

罕見的是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共同面對，而不是孤軍奮戰，多年的敵對造就了彼此都很了解對方，心有靈犀的知道雙方下一步動作。

他們都意識到了光憑兩人的刀術完全無法突破這個怪物那如同絕望之壁一樣的守勢，所以他們都選擇將這道牆壁給轟碎。

合體的他們堅信是無懈可擊的，哪怕面前是黑王尼格霍德站在他們面前，也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贏了！愷撒的心裡歡呼雀躍。

沒有人能夠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躲過這麼多子彈的射擊，哪怕是S級也不可能！

可路明非忽然間揮舞起了雙手。他腳下站著八字紋絲不動，可雙手卻以極高的速度在空中揮舞，上身和下身之間的動和靜結合在一起，讓他整個人的身體里都充斥著力量的美感。

他雙手在空中留下殘影，那一刻幾乎像是有六根手臂同時在空中翻飛。但他的臉上卻儘是閑適的笑，如同畫家在潑墨作畫，詩人於紙上文采飛揚。

愷撒心裡泛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他突然覺得路明非臉上的表情不是懶散，而更像是懷念？

見鬼！他哪裡是生活在華夏，那個世界公認最安全，最和平的國家，更像是生長在炮火連天，槍林彈雨的戰場中。

叮叮叮叮叮，連續十二聲聲響參差不齊，卻如同珍珠落入玉盤。

路明非丟下手中滾燙的匕首，一塵不染地笑，「五分鐘差不多了吧？兩位師兄你們還繼續不？坦白地說我覺得你們很有前途啊，我很看好你們喲！」

他煞有其事地豎起大拇指。

愷撒搖了搖頭，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想過一個人僅靠防守就能讓他感到如此窒息，從小到大對他來說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他相信自己手中的獵刀也能幫他劈開一切阻擋。

可現在他看著眼前擋下十二顆子彈之後還嬉皮笑臉，額頭上甚至連汗都沒有出的路明非，生平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這次失敗得無可挽回，可以說一開始的預期中的勝利不過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