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任務結束

信號中斷後，每個人都靜靜的等待著，場上一片安靜。漆黑的屏幕，沉默的擴音器，就像死了一樣。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楚子航低垂著眼帘，他身旁是蘇茜，這個一頭黑色長發的少女此時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淑女氣質十足。他後面獅心會的成員們都低著頭看著屏幕。

而在獅心會的對面，愷撒正靠著椅背，眉頭微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諾諾倚著牆壁，望著窗外的天空發獃。學生會的其他成員們像是從施耐德教授來回不停的踱步中嗅到了什麼不安的氣氛，全都保持著緘默。

這個總控制室裡面幾乎每個人都沒有閑聊的想法，這本來是很有紀律性的表現，可不知道為何卻讓古德里安感到了不安。這莫名的沉默讓他感覺自己彷彿在出席葬禮。

「行了，別發獃了。」曼施坦因拍拍古德里安的肩膀，「有時間感到不安，不如快去挽救一下你的學生路明非吧。」

「明非？明非怎麼了？他今天表現一級棒好吧！」古德里安有些不解，「誰要找他麻煩？」

「不是找他麻煩，是他自己在招惹麻煩。」曼施坦因指了指路明非的位置，「你看看你的學生在幹什麼。」

古德里安轉過頭去看向路明非的位置。座位上的少年坐姿端正，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腦袋微微下垂，讓古德里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夠看到他平靜的嘴角。

「這姿勢難道是在默哀？」古德里安摸摸下巴，有點不確定。

「默哀什麼！」曼施坦因捂臉，「他睡著了！」

路明非迅速反應過來。

「哎呦霍金你好！」他揮揮手，對面前的施耐德教授打了個招呼。

「霍金？」施耐德教授的眉毛抖了下。

「霍金？什麼霍金？霍金來我們學校了？」路明非轉著腦袋，「教授你聽錯了吧？」

「路明非同學，我知道你是我們學校備受期待的S級，但是我希望你還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散漫了嗎？」曼施坦因教授態度很嚴厲。

「散漫？沒有吧？」路明非撓撓頭，「我只是在默哀而已啊。」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我說的沒錯！」古德里安教授喜笑顏開，「明非果然是在默哀！」

「又不是出席葬禮，他默哀什麼？」曼施坦因教授狠狠地瞪了古德里安教授一眼。

「我也知道不是在出席葬禮，可是三位教授，你們不覺得剛剛這裡太安靜了嗎？」路明非問。

無論是施耐德教授還是曼施坦因教授一下都有點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少年態度誠懇眼神真摯，說出的話像是發自肺腑。

其實剛剛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像是在參加一場無聲的葬禮，那黑色的屏幕就像是黑色的棺槨，壓在每個人心上，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大屏幕忽然亮了，出現了一張安詳的老人的面孔出現。

銀白色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膚變做了開裂的古樹或者風化的岩石，但是線條依舊堅硬，銀灰色的眸子中跳蕩著光。

筆挺的黑色西裝裹在他依舊挺拔的身軀上，胸袋裡插著一支鮮紅的玫瑰花。說不清老人年紀，從皮膚和面容看，他已經很老很老了，可坐姿像一頭年輕的獅子。

全體霍然起立，連古德里安教授都露出了正經的面容。

「摩尼亞赫號已經平安落在三峽水庫的二級船閥。我們獲得了重要的資料，感謝各位的努力，我宣布解散。」校長淡淡的說。

控制室里沸騰了起來，三個教授激動地互相擁抱。學生會和獅心會也分成兩派，一派繞著愷撒，一派繞著楚子航。

路明非靠著桌子，和零兩個人並肩站在一旁，臉上神色介於平淡和無聊之間，像兩個事不關己的路人。

「另外，我還要特別感謝一個人，路明非同學，你的幫助讓這次任務順利了不少。順便說一句，」校長在屏幕上揚起一疊白紙，「恭喜你，你已經通過了3E考試，成績是從未出現過的滿分，你是當之無愧的S級，我將特別授予你校長獎學金。」

教授們和學生們彼此都傳遞著驚詫的眼神，控制室里靜了一會兒，施耐德忽然鼓起了掌來。

獅心會和學生會的精英們看看各自的會長，愷撒和楚子航也鼓起了掌。

於是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相隔了幾十年，學校里再度出現了一個真正的S級。

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男孩用戰鬥力、分數以及無與倫比的靈視表現為自己的階級做了註解。

真正的，無與倫比的S級！「現在我宣布解散。」校長說完這句話，屏幕就黑了下來。

「校長獎學金！這是學院最大的殊榮！」激動的古德里安教授上來和路明非大力握手，老眼裡幾乎熱淚盈眶，「明非，我對你一直有信心！」

「謝謝，謝謝！我也對自己很有信心！」路明非回以相同的熱情。

學生們一個個離開控制室，路明非也走到了門口，身後跟著零。悄悄地，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轉過頭來。「零，你知道校長獎學金是多少錢嗎？」

「兩萬美元。」零說。

「我去這麼少？」路明非露出了一個大失所望的表情，「稍微翻修一下諾頓館就沒錢了啊。」

「你缺錢？」零問道。

「何止缺，簡直就是很缺啊。」路明非捂心口，滿臉怨念，「我剛剛才丟了一張黑卡，現在很想打滾求包養」

「黑卡嗎？我有。」零從兜里掏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遞給路明非。「我去你這是要包養我？可我還沒打滾啊」路明非不太敢接。

「放心，諾頓館的相關費用都不用你擔心，我會負責支付的。」路明非的背後傳來一個平淡的男聲，語調理所當然地帶著驕傲。

路明非回過頭來，看到愷撒正站在自己的背後。燦金色的頭髮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飛揚的劍眉下是一雙冰藍色的瞳孔。

他輕聲開口，像是在疑問，可每個字眼的最深處卻如此篤定，明明是在發邀請函，這傢伙看上去也像是個君王。

「路明非，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下，你有空吧？」